雪霁春归: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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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林臻推门而入时,白策刚离开没多久,季濉背上烧伤后腐坏的皮肉太多,需多次清理,驿站虽有简易刀具,却没有像曼陀罗、生草乌这样镇静止痛的药材。

    是以,当林臻蓦然出现在季濉面前时,他一度以为那是自己疼出的幻觉。

    如若不然,她怎会主动来他房里见他?

    季濉努力撑起身子下榻,走至林臻面前,声音中有抑制不住的颤动:“林臻。”

    “未经你的允许,我再也不会离开。”林臻慢声道。

    季濉灰暗的眸子仿佛被这一句话瞬间点亮,他心跳剧烈,情不自禁地牵住她的袖口,问道:“是……真的吗?”

    “我既说出此话,必不会食言,或者,你想……”

    刻在骨子里的清高让林臻实在无法张口说出这句话,她抿了抿唇,抬起手,开始解颈间的纽扣。

    脸颊热辣辣地发烫,他宛若被人重重地扇了两巴掌,许久,季濉才从碎裂满地的尊严里捡回自己的声音:“够了,本将军今日没有这样的兴致。”

    他不知该恨自己毫无自知之明的问话,还是该感谢那个瞎子临走前灭掉的两盏灯,让他不至将自己的丑态尽显在她面前。

    “那……”

    林臻怔了一瞬,双手有些无措地放下。

    “够了,可以了。”

    季濉蓦然抱紧林臻,将脸埋在她颈间,嗓音喑哑道。

    即便心知林臻不情不愿,甚至在忍着憎恶对他这般卑劣肮脏之人投怀送抱。

    可他还是如此贪恋她,贪恋她的味道,贪恋沾染上她气息的每一寸空气。

    直至林臻躺在榻上,才知他是当真不准备动她。

    鉴于从前的教训,未免激怒季濉,林臻不敢直接开口求他放过林玥,只能尽自己所能,让他降低戒备。

    毕竟他是唯一与她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再次同床共枕,林臻自不可能无动于衷,从前种种涌上心头,百感交集,林臻抿唇转过身去。

    只片刻,炙热结实的胸膛便跟着覆上来,将她牢牢搂住。

    “就这样便好。”季濉在身后沉沉道。

    他知她恨他,厌他,甚至不惜利用玉佩制造假死的场面来逃离他。

    她已然有琴瑟和鸣的夫君,开启了全新的人生,一个没有他季濉的平静的世界。

    她救过他也伤过他,他们之间的纠葛似乎可以终止,或许他早就该放手了,在李府的两个夜里,他甚至以为自己真的可以放手。

    如今她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近在咫尺的每一寸气息都是他无数个日日夜夜求而不得的,此刻他才知,对于林臻,他永远不可能放手。

    只远远一眼,她便会被牢牢刻在他心里,即便天涯海角,他都不得不无时无刻记起她,对她的渴望会化作阴暗的影子,永生只能追随它的主人。

    后背的伤钻心刺骨得疼,他的身子明明是滚烫的,但他却抑制不住地想要发抖,他面无血色,双唇煞白,额上密密麻麻渗出冷汗,可眉梢眼角却尽是餍足的笑意  。

    怀里的温度,足以抵得过所有。

    自季濉打定报复的心思,舍弃林初的身份归京以来,林臻再也没有和他像现下这般平和地相处过。

    隔着厚厚的衣裳,她却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左胸口那道她亲手刺下疤痕的形状。

    当初她的离开只是为了逃避,而今却仍然找不到面对他的姿态。

    她曾手把手教他读书识字,肩并肩教他骑马射箭,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竟直到最后才发觉出他的不对来。

    也许在更早以前她便该疑心他的身份,父亲虽仁善,行事却一向谨慎持重。

    他不但允许她将来路不明的少年留在府上,还特意为他取名,一应用度亦在寻常下人之上,父亲是循规蹈矩之人,却对他种种逾矩行为宽和容忍。

    更莫说在临终前,将他与林玥放在同等位置,一并托付与她……

    父亲是一早便对他的身份有所察觉吗?

    去年中元节大皇子发动宫变时,林臻便已看出季濉是孟良誉的人,孟良誉看似与永安侯并无牵扯,将永安侯关押至李府到底是孟良誉的授意,还是季濉自己的意图?

    她恍然觉出她所熟知的似乎从来只有林府里的林初,而非后来的季濉。

    可笑至极的是,林初只是季濉处心积虑扮演出来的角色,最终死在被她刺伤的雨夜……

    *

    三月初三,上巳节。

    季濉身上到处都是伤,宜州边境战时的刀剑伤口和后背的烧伤穿插难辨,内伤重重,体力过度透支,马车行进的路上多次因他骤然昏沉不醒而停下歇息。

    原本二十日的路程,他们花了双倍时间才在上巳节这一日入城。

    街上人潮涌动,车马只得缓缓前行。

    林臻撩起车帘,上巳节夜晚路上行人熙熙攘攘,入目皆是缭乱灯火,如此美景,正好可洗去一路的疲惫,但林臻却无心于此,她只朝后面紧跟着的马车瞥了一眼,便神色凝重地收回视线,转而落在一旁闭目养神的男人身上。

    “可否……改日再将我送回教坊司?”

    她从教坊司逃走,如今被季濉抓到,自然是要送回教坊司,她无话可说,但她不能当着林玥的面被送进去,绝不可。

    男人长睫微张,仿佛听错了话,漆黑的眸子阴沉地凝视着林臻。

    季濉沉默不语,林臻只得继续道:“明日,明日便好。”

    “或者,你们先——”

    漆黑的瞳仁骤然放大在眼前,林臻的唇被一抹冰凉覆上,余下的话被淹没在唇齿间的疾风骤雨中。

    马车颠簸前行,车窗帷幔不时飘扬而起,从车身旁擦肩而过的行人若是留心,便可随意窥视进来,这几乎无异于在大庭广众之下——

    自小接受的严格教养让林臻下意识抗拒这样的事,转瞬却想到,他惯爱用这般手段折辱她,甚至在人来人往的皇宫里,他也敢让她为他疏解。

    林臻并不知晓自己何处惹恼了他,但她不再反抗,只有让他泄了怒气,才有可能允准她的请求。

    将林臻送入教坊司的人是他,迫使林臻承欢身下的人也是他。

    昔日云端高不可攀的林臻,如今任他予取予求,他该畅快得意,满心欢喜。

    可为什么他感受不到一丝愉悦,身上的伤明明已大好,却还觉得疼,像被千百针密密麻麻地扎着,看不见伤口,却痛得难以喘息。

    季濉扣住林臻后颈的手颓然松开,他缓缓退开身子,向后倚靠在车厢上。

    季濉靠在角落,脸隐在暗处,林臻辨不清他的神色,唇齿间还留着他的气息,她不自在地抿了抿唇,瞥开视线,向外看去。

    入城之后,马车渐渐驶离喧嚣繁华的街道,林臻不经意间看了几眼,觉得这路线似乎越来越熟悉,转过最后一个巷口后,她心底骤然一沉。

    熟悉的青砖黛瓦,门口的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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