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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雪霁春归》 50-60(第8/16页)
意图叛乱,天下皆知!”
“若非你派人拦截祁州战报,边关战事迫在眉睫,父亲怎会对宸王出此下策?若你心中无鬼,之后为何日夜监视父亲,逼死父亲!”
林臻看过信才知,父亲会在房中服毒自尽,便是想让孟良誉彻底断了念头,卸下防备,好将自己多年以来搜罗的证据转交出去。
即便孟良誉此时已知晓林臻定是已从林氏手中拿到什么证据,可既然他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与林臻辩驳,便足以说明陛下的态度。
这让他信心倍增,从容苦笑:“这话又是从何说来?莫不是你与季濉合谋想要诬陷老臣罢。”
林臻不愿与他争辩,只道:“陛下,当年父亲曾与前往镇压叛乱的漠北军一起前往祁州,他曾有意留宸王性命,欲将他带回京中当面向陛下自白,但他却情愿自绝以证清白。还有季元帅,他并非病逝狱中,而是先行去了祁州,若非他亲自领兵上阵,宸王已无将才可用,漠北军又岂能那么轻易在平叛之时顺便解决了祁州边境之乱!”
“长公主殿下,也不会在绝望中自焚而去……”
林臻尾音轻飘飘地落下,大殿上陷入一片死寂。
孟良誉暗暗睨向皇帝,人老了,难免又会念起旧情,他有些拿不准,陛下还是当年那个陛下吗?
漫长的宁静后,大殿之上突然起了一阵巨响。
窗下案牍上的笔墨纸砚哗啦啦被横扫满地,在大殿上发生叮咚刺耳的声音。
“朕自小疼她,替她作了最好的安排,她若是乖乖去滇国和亲,朕可保她作一国之母!天大的荣华,她却还是选择背叛朕!还有林云峰,朕视他如手足兄弟,他却一步步走向齐洹,私联边疆王侯,偷放在狱罪臣,哪件不是重罪?!季元驹更是蠢货!”
“朕是如何善待他们,他们又是如何回报朕的!”
皇帝甩着宽袖,几步走至林臻面前,将那束洒在她身上的光彻底挡住,她置身于一片黑暗中。
王腾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孟良誉则跪直身子,嘴角勾起讥讽地笑意。
这时,有太监从殿外匆匆进来,说有大将军季濉的急奏呈上。
闻言,皇帝拂袖走回上座,王腾趋步上前接过奏疏,用清晰明朗的声音缓缓念出。
皇帝听罢,并没有什么反应,只让他放在一旁。
孟良誉倒是慌了,跪行至书案前,劝谏道:“陛下切莫听信他一面之词,此人心机深重,口蜜腹剑,看似谦卑恭顺,实则早有反心啊陛下!”
林臻冷笑一声:“孟首辅既知他早生反心,如何今日才报?”
“他……他诡计多端!臣、臣也是今日才看出!”孟良誉生怕皇帝会因林臻的话而疑心他和季濉的关系,虽说他向来谨慎,与季濉一直是暗中来往,却也不敢保证他们的联系密不透风。
若陛下真起疑心,届时,即便不以同罪论处他,势必不会再对他委以重任,因此回话时多了几分心虚和惶恐。
“漠北的十万轻骑兵五日后抵达京城,朕就怕他不反。”
漠北离京城有千里远,大军至少两月前便已动身,显然陛下对季濉布局已久早起杀心。
孟良誉重新瞥向林臻,他这才想通林臻为何会出现在皇宫。
见陛下态度果决,且丝毫没有问罪于自己,孟良誉终于放下悬着的心。如今季濉已经尾大不掉,早已脱离他的掌控,在此时除去,实在消他心头大患。
“陛下——圣明!”孟良誉高声叩首。
林臻也在此时才反应过来,皇帝将她掳进皇宫,是想扰乱牵制住季濉。
只是她不解,“陛下既然要他死,为何等到今日?”
等到他独大,等到需要调用重兵,血流成河之日。
皇帝低声叹道:“这宫里,不安分的人太多了。”
一个惊人的念头在林臻脑海中萌生,她迟疑着问道:“陛下是指大皇子,还是三皇子?”
皇帝沉默不语,只有孟良誉,在林臻提及三皇子时,他身体不受控制地悚栗一瞬。
闷热的大殿,林臻只觉背后冷汗涔涔。
皇帝忌惮大皇子戍边多年,重兵在握,便引他入京试探,又在算计之间让季濉除掉了他。
可三皇子……
林臻忽而想起那个她用来吓唬姑母的猜测,她缓缓道:“……陛下早已知晓三皇子身世?”
林臻仔细想来,季濉设计让三皇子与孟良誉反目的事情实在太过顺利,姜贵妃所在的禅房很是偏僻,怎么引路小僧就偏生将他们错引去那样偏远之地?
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
林臻此话一出,孟良誉已然如置地狱,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可他很快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若陛下早知内情,他不会好端端地还在这里,姜贵妃也不会免去死罪。
孟良誉咽了咽喉,跪直身子。
皇帝仍旧沉默,林臻继续道:“陛下为何不直接赐死他?”
“那岂不是让天下人起疑!”皇帝勃然大怒,拂袖高喝,片刻他又恢复方才冷静的神色,语气也变得平缓,几乎是压抑克制着道:“你没有看见他死时的模样,哭喊着求朕,口口声声唤朕父皇,一双眼睛,在充满惊恐惧怕……和渴望之中,渐渐熄灭。”
“朕看着他们像被关进狭小竹篓里的螽斯,不断相残厮杀——”
“朕终于——感觉到一丝快慰。”
皇帝的神情随着话语而变换,林臻这才发觉,他只是花白了头发,脸上并不显老,反而因病痛引起的消瘦而显得紧致年轻,这样极致差异的对比,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更加扭曲癫狂,再不见半点慈善和蔼的模样。
皇帝说这冰冷冷的话时,甚至都没有看孟良誉一眼。
而后者早已忘记一切礼节,瘫坐在大殿之上,失禁浇湿下袍,溢出脚下金砖。
王腾皱眉半遮口鼻,吩咐道:“秽物玷污圣殿,还不快些拉下去。”
直到走出很远,才传来孟良誉嘶吼的声音:“陛下饶命啊——!”
良久,殿中恢复宁静。
林臻怔怔望着地面,“原来,所有人不过是您手中的棋子。”
皇帝的面色已恢复如常,又是一张慈爱祥和的脸,淡笑着道:“林臻,你的确与他们相像,你像林云峰,也像长公主,甚至有几分像宸王。可有一点你与他们不同,你还不曾背叛朕,朕可以免去你罪臣之女的身份,封你为郡主,甚至公主!”
“郡主?是像昭宁郡主一般作为人质被困在皇宫,还是像她的长姐,沦为大周开疆扩土的工具?”林臻问道。
听见林臻如斯问话,皇帝并未恼怒,反而云淡风轻地说道:“那丫头消失几日,原来是躲进你宫里去了。她年少无知,你可莫要听她胡言乱语。”
“她胡言乱语,那父亲呢?陛下何以对父亲的禀奏视若无睹?您只道他们如何犯错,如何背叛陛下。”
“他们的确错了,他们错在忠于这样的君!”林臻说着愤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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