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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LIKE》 8、LIKE(第2/3页)
的泡沫纸。
贺循坐着,很平和地垂着漆黑眉眼,手指仔细抚摸着两件礼物。
小孩子都爱惊喜,奕欢和奕乐每隔几日就要问他有没有收到礼物,期待小舅舅收到自己礼物的开心。
奕欢奕乐是龙凤胎,他俩出生的时候贺循才二十三岁,那时候贺菲怀孕,因为是双胎,情绪和身体状态都很不稳定,姐夫谭珧出差,好多次产检是贺循陪同去的医院。
孩子出生时,贺循在病房手忙脚乱地抱着两个小婴儿,看他姐姐姐夫抱在一起秀恩爱,后来他也隔三差五去月子中心和贺菲家探望两个小婴儿。
再后来他意外失明,贺菲带着儿女搬回父母家,把两个咿呀学语的小家伙硬塞进了贺循房间,那时候他不死不活,困在黑暗里的一个小时比一天都漫长,是奕欢奕乐一声声地喊起他,两个小家伙带来的喧闹和快乐,陪着贺循度过了最痛苦的时光。
贺循很爱这两个小孩。
黎可把散落在地上的泡沫和包装盒扔进纸箱,看贺循摸着礼物出神,笑道:“是小女孩和小男孩送给您的礼物吧。”
他惯常冷漠,这时候很意外地轻轻嗯了声,神色柔和俊雅。
她看他指尖缓慢地划过那个八音盒,多看了两眼,想了想,开口跟他说话:“是一个旋转木马的八音盒。”
“你手指捧着的底座,是亮晶晶金灿灿的舞台,像王子和公主晚宴跳舞的那种风格,舞台边缘那圈是缠绕的紫色带金粉的玫瑰花枝叶,上面是个水晶球,现在有彩色的亮粉在往下飘。嗯……中间的旋转木马有透明的玻璃立柱,浅蓝和淡绿相间的花边顶盖,金色的圆弧尖顶像童话城堡的屋顶,四匹白马穿在银杆上,分别坐着穿水晶鞋的灰姑娘,捧着红苹果的白雪公主,还有黄色公主裙的贝儿公主和红头发鱼尾巴的小美人鱼。”
她说得很仔细。
贺循通常会用手机相机识别物品,而后听图片转化的语音描述,大概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有人在耳边描述,脑海里有了更生动的画面。
他轻轻拧了下玻璃球。
有悦耳动听的音乐流淌而出,彩灯的光亮经由玻璃立柱的折射笼罩了整个水晶球,和纷纷洒洒的亮粉交织在一起,像童话的梦境。
黎可眼睛发亮,轻轻“哇哦”了一下,她也喜欢漂亮东西,笑着跟贺循说:“很好看,深深浅浅的紫色蓝色和黄色的光线在底座上闪动,折射在玻璃立柱和水晶球上,亮粉像雪一样飞起来,像梦幻的童话世界,小女孩的美梦,还有,嗯……湖水上方彩虹和夕阳映在眼里的样子。”
贺循沉默了半响,闭着眼睛,而后轻声开口:“谢谢……”
黎可的注意力已经被另一个玩具吸引:“这个剑……看起来像是海盗会喜欢的那种。”
她凑近了一点,“黑色蛇纹的剑柄,剑柄顶端是金色的金属圆球,圆球看起来很亮,护手上镶着一颗菱形的蓝宝石,下面是银白色的金属剑身,靠近剑柄的地方有个骷髅头,骷髅头背后架着两把刀。”
“您要不要按一下那个蓝宝石?”黎可专心研究玩具,“这个剑柄的样子里面应该有设置什么开关……这个蓝宝石好显眼,您的手指往前摸五厘米就是。”
贺循摸到了那个塑料蓝宝石,不过毫无反应,黎可嘀咕了一句怎么没反应,撑着下巴认真琢磨起来,过一会“啧”了声,“要不您摸摸剑柄顶端的那个圆球?”
贺循伸手——圆球是往下摁的。
玩具宝剑突然在手里闪出白色亮光,毫无动静的几秒之后,突然有了哔哔哔的挥剑声,紧接着是海底怪兽的挣扎和呐喊。
两个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音效唬了下,黎可笑起来:“我猜送您宝剑的小男孩只有五六岁。”
她兴致勃勃地说起:“我儿子五六岁的时候也喜欢这种宝剑,以前我送过他一把,他喜欢抱着剑睡觉。后来宝剑从床上掉下去坏了,他偷偷掉了好多眼泪,我再给他买别的剑也不肯要了。”
共处同个屋檐月余,她还是第一次提及私事。
不过是突然的兴致,黎可自己也没料会说这些,很快把话题撇过,“两个小朋友把最心爱的东西都送给您。”她撑着下巴说话,“他们应该很喜欢您吧。”
语调真诚,没有半点谄媚和献殷勤的姿态。
贺循指尖抚摸着玩具,雪山冷清的脸上有了春水般的温和神态,语气清淡:“是我的侄子侄女,今年才五岁。”
她站起身,抱着大大的纸箱,是当妈的口吻:“肯定是非常可爱的小孩。”
黎可把纸箱扔到花园的垃圾桶里。
扔完垃圾再折身回屋,贺循已经把玩具放在了桌上,而他在岛台前洗手。
雇主多少有点洁癖的毛病,做每件事的前后都要洗手。黎可自认为贴心,去抽屉里拿湿巾:“贺先生,我把这两个玩具用消毒纸巾擦一下吧。”
贺循听着她的脚步和动作。
他很认真地洗完手,抽一张纸巾把手擦干,而后抬起头,对着黎可的方向,剑眉舒展,语气有种莫名的沉静和笃定,慢条斯理说:“黎姐,你的语气和阅历都很年轻。”
黎可的手突然顿住。
她脑子里闪了下电,直觉抬头看人,还在思考自己哪里露馅,呼吸已经轻抽了口气,对着那张温和冷淡的脸,讪讪陪笑:“是,是吗?”
贺循看着她——虚张声势的眼神有种洞悉的尖锐,身高和气息都是居高临下的压迫。
再漠不关心的相处也有那种直觉上的怪异。
黎可沉默片刻,轻轻喘了口气,睫毛闪了闪,似乎在躲闪他的视线,又紧紧地抿住了唇,最后不得不承认:“那个……贺先生……”她嗓音渐低,开始心虚,“有些事……我的确骗了您。”
“抱歉……”她迎着他空洞漆黑的目光,局促又沉闷地呼了一口气,“那个……我报给您的年龄不太准。”
贺循面色冷淡:“嗯?”
“我其实没那么大岁数。”黎可硬着头皮,嗫嚅道,“真实年龄虚报了几岁……我跟曹小姐说四十四岁,其实是四舍五入……”
她做贼心虚,手心发汗,语气渐低:“实际上,我今年虚岁四十……”
她吞吞吐吐解释,贺循皱起眉棱:“然后呢?”
“然后,我周岁——”黎可破釜沉舟,坦白从宽,直面雇主。
“三十八岁!”
“您知道的。”黎可急了,脱口而出,“现在工作不好找,我也不是故意要骗您。就是我这个年纪实在尴尬,外面那些光鲜点的工作基本都只招三十五岁以下,我这个年龄又太老了。要是去找阿姨保洁这些,他们又嫌三十多岁太年轻,觉得不稳定、不稳重。”
她急急咽了口气,赶着解释,先要把何胜洗白,“那天我去劳务公司找工作,正好碰见那个叫何胜的小伙子说要找保姆,他跟经理说话,我就在旁边填表,听见说工资挺高,就是年龄不要太年轻,我想我其他要求都符合,就是年轻了几岁……我就……我就鬼迷心窍,在求职表上把我生日年份的那个‘7’改成了“1”,虚报了六岁。”
“主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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