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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照彻山河》 110-120(第5/16页)
“回大人,方才在下还有些话来不及讲清。”说到这里,徐文颠只好再次走出来,“何文才府上,搜出十三斤陀罗散,数额之巨,乃齐州十年来所未有。”
广袖之下,刘洵将玉戒转个个,眉头沉下,一边的贺玄义此刻头也不敢抬。
“何文才将这一箱陀罗散悉数认下,可待我等问及这些东西的来处、用途时,他竟是一句也答不出来。”
徐文颠终于抬起了头:“一虫见光,百虫暗巢。在下怀疑,齐州之地,只怕已有千百个何文才。”
这话说的隐讳,齐州有人制作、贩卖陀罗散,甚至形成链网,而这么大的事,当地首族贺氏怎会不知?
众人都悄悄地望了眼贺玄义,却见这厮是一反常态的缄默不言,是以堂中再无人敢斥责徐文颠。
刘洵心下叹息,只觉得头疼:“陛下派本官来,是为察理齐州贪墨案一事,不想竟牵连出这等骇事来,待贪墨案了结,本官自会将齐州这些事一一禀明陛下。”
“只怕不行。”这回连裴筵都听出了刘洵话里的意思,道,“陀罗散一事不查清楚,只怕景阳县一案不能结案。”
刘洵皱起眉头:“既没有证据说明两案相关,如何不能结案。”
“谁说没有?”久不现身的高岳终于出现,他逆着光走进来,锐目扫过堂中每一个人的脸。
“齐州外的百十个县民,每一个都是证人。”
贺玄义终于有些着急了:“那些如何能作数?都是些无知……”
“贺大人慎言。”高岳不怒自威,看向贺玄义,“百姓祈情,放在千古以来也是少见,无不无知,不该由你我定义。”
贺玄义半晌说不出话来,刘洵笑着起身打圆场:“季安呐……”
高岳作揖:“师兄,别来无恙。”
刘洵和煦地拍拍他的肩膀:“许久未见,瘦了。”
“秋来暑气未消,是衣裳薄了。”高岳轻笑,将刘洵扶回了椅子上,“说来齐州秋日红叶一绝,师兄何不过了中秋再走?”
“你啊……”刘洵无奈地指指高岳,“就是拐着弯想让我留在这。”
高岳低眉,笑意愈盛,没有否认:“何文才曾亲口承认受人指使,这些,景阳县民都是亲眼见到的,我也是想把案子查清楚些,免得留了后患,来日又教陛下烦心。”
刘洵苦笑,只好点头应了高岳:“你既开了口,做兄长的哪有拒绝的道理?只是说好,雪康饮少不了。”
“早就备下了,就等师兄到府上,一同启坛。”高岳点头应下,堂内二人叙旧,裴筵不耐的皱皱眉头,只感觉自己现在不是身处衙门,而是在高府过中秋夜规。
但他不爽,有人更不爽。
裴筵看着案边站着不敢说话的贺玄义,挑挑眉,心道:他也有今天,在齐州官场作威作福,到了京官跟前,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一边的徐文颠却有些忧虑,高岳显然与刘洵关系匪浅,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案子的查办。
还有那个报案的小子,自家的事都不关心,反倒偷摸地跑到城北庙里躲起来了,还美其名曰读书,说要科举入仕。
徐文颠想起沐照寒那一手烂字就替他汗颜。
起先还觉得他勇气可嘉,如今只觉得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此时城郊,“混吃等死的废物”正在树底下蹲着远眺城门口的县民闹事。
“公子。”
清悬褪去油彩、华服,此刻也不过是个清秀些的普通男子:“我明日便要入京了。”
“嗯……”沐照寒起身,回头看向清悬,“这戏唱到御前,便要天下大乱了,你不害怕?”
清悬摇头:“人生不过半百,我三十载苦练,自认妙音无双,却总为着些荒谬事,难见天日。公子既为我搭戏台,便是死,我也要上台将戏唱完。”
沐照寒一声嗤笑:“真是疯子……”
清悬也笑了:“不疯魔,不成活。”
沐照寒很少见他笑,此刻只觉得这青衣不像旁人说的玉露垂香、风间明兰,倒更像石间劲竹,风雨摧折、淡然面之。
她忽然有些舍不得他死了,可开口却是:“护好自己。”
清悬微微福身:“是。”
话未说完,方才换下来的带血棉布便被沐照寒扔在了他脸上。
陆清规诧异的看向她,她面上的柔情已荡然无存,墨瞳如冬日幽潭,嘴唇微微发颤,片刻后冷笑一声:“侯爷对谁都这么坦诚吗?”
“啊?”陆清规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却见她眼角微红,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
“大人何出此言?我可说错了什么话?”他顾不得疼痛,迅速起身,想替她擦去泪水,却被她推开手。
沐照寒偏过头:“没什么,侯爷早些歇息吧。”
眼看她转身要走,陆清规彻底乱了阵脚,忙追了几步,却听她淡淡道:“侯爷带着伤,便不要跟了,况且誓心阁人多眼杂,还是给彼此留些体面吧。”
第 114 章 安眠
“她是天昭三十三年中的武举人,而后以女儿身进的军中,今年又立了军功?”沐照寒接过左见山整理好的一页口供,略看了一眼,码放在旁边。
“是,自从归将军不再执掌西北军,陆陆续续换了不少将领,但都不大成器,梁易水带一队人马突袭敌军后方,赢下的那一战,是这几年来为数不多的胜仗,圣上大喜,欲赏她做个千户的,她却非要拿军功换个京官儿,仗着圣上给她几分脸面,这京中的人,就没一个她看得上眼的。”
左见山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边写字边叹气,“也不是属下在背后说她坏话,但她属实不是个做官的材料,当了快半年的大理寺丞,最大的功绩是抓到过一个当街杀人的匪徒,并未听说她真破过什么案子,不过是个有勇无谋的罢了。”
烈日当空,齐州境内,景阳官道上,十来个人低头缓行。
脚下的土地被太阳晒得发烫,虚有浑身满身大汗,气喘吁吁地跟着县民们前行。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将手里的扇子摇得飞快,眼神幽怨地盯着前方。
队伍中间的驴车上,沐照寒靠着木箱,将手里的行述又翻过一页。
察觉到队伍尾端的目光,沐照寒抬头,对上了虚有匆匆敛起的眼神。
她蓦地笑了,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
稍许,她抬手,冲虚有招呼了两下。
虚有顿时眼睛一亮,屁颠颠地跑过来。
“累不累?”沐照寒歪头,神色关切地问道。
虚有点头如捣蒜,光洁的脑袋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沐照寒被晃得眯了眯眼。
真不知道这和尚的头是谁给剃的,光滑如明珠,有这手艺,若去京郊普罗寺,定能赚个盆满钵满。
虚有只觉得头顶额外的烫,此刻他是羡慕极了沐照寒的一头黑发。
“您为何一定要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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