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彻山河: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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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啊,这平不平冤的,我也帮不上忙啊……”

    沐照寒笑了,摇摇头:“你是证人,当然得去。而且,你虚有大师声名在外,跟着去了,我们景阳县也有面儿不是?”

    这么一大排人,到了州府不知道要待多少天,都是些穷老百姓,沐照寒自己也没什么钱,总得有人负担花销不是?

    虚有被沐照寒说的脸一红:“您这是折煞我了,您堂堂三清……”

    “欸——夜里,何府。

    蝉鸣声不绝于耳,掩盖住柴房里的呻吟之声。

    何文才半边脸高高肿起,额头遍是乌青,眼睛更是肿得睁不开。

    他趴倒在地上,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想来是断了条腿。

    “吱呀——”夜里,虚有抱着枕头睡得香甜。

    梦里金山环绕,琼浆玉液饮之不尽。

    美人在怀,正当他欲一亲芳泽时,却蓦然被一个巴掌嚯醒。

    入眼一片黑暗,虚有以为做噩梦了,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却忽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多年前的噩梦再次回归,虚有顿时睁大眼睛,汗如雨下。

    “师祖……徒儿错了……徒儿再也不敢诓人钱财了……”

    “什么师祖?”沐照寒疑惑,颠了颠手里的菜刀,放在虚有脖子上。

    找遍了客栈只有这把还算趁手,将就些用吧。

    虚有这才发现眼前人是沐照寒,松了口气。

    稍许,他又想起什么,顿时汗毛倒竖:“你想干什么!你这仙法从哪偷学的!”

    沐照寒迷惑地歪歪头,半晌才明白虚有口里的仙法指的是什么,霎时笑了。

    她眼底一丝光华闪过:“偷学?你姑奶奶我正经三清真人门下弟子,何来偷学一说?”

    语罢抬手又是一戳,虚有顿时半边身子发麻。

    “我错了!师姑祖奶奶!是孙儿有眼不识泰山!求求您收了神通吧!”

    师姑祖奶奶?

    沐照寒解开虚有的穴道,上下打量了眼眼前这胖乎乎的和尚,看起来高深莫测的,未成想竟是个走火入魔的疯子。

    她收起菜刀,到桌边坐下,给自己斟了杯茶水。

    虚有挣扎着爬起身,这才看见沐照寒手上惨白的菜刀,顿时吓得跌坐回去。

    沐照寒瞥他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虚有坐到桌边来。

    可和尚使劲摇着头,就是不肯靠近她。

    沐照寒也不勉强,开口道:“何文才让你做法事,有没有嘱咐你做什么别的事?”

    虚有哆嗦着从枕下取出一小片纸包:“他让我加到符灰水里,让你喝下。”

    沐照寒接过纸包:“是毒?”

    “不!不!”虚有连忙否认:“没毒的,何大人当着我的面试过,就是会让人兴奋一点,然后看见些奇怪的小人就像是中邪一样,没有危害的。”

    沐照寒握着纸包的手骤然缩紧,她神情严肃起来。

    室内一时沉默,沐照寒打开手里纸包,食指沾上一点白粉,没入茶杯中。

    烛光燃起,杯中一抹嫣红消散开来。

    沐照寒看向虚有,眼底寒凉如九冬冰窟:“这个东西,何文才有多少?”

    虚有被沐照寒的眼神吓到,瑟缩一下:“我也不知道……我看他从箱子里捞出来的。”

    见沐照寒许久不说话,虚有心里打起鼓来。

    “我明日便去回绝何大人,离开这里!绝不给师姑祖奶奶您惹麻烦。”

    “不必。”沐照寒起身,收起纸包,“你的法事正常做,他要你下的药换成面粉就好。”

    窗外夜色深沉,沐照寒的心沉入谷底。

    看来这景阳县的水,比她想的深。

    晋文平一案,只怕也是跟此物有关。

    门被人拉开。

    脚步声响起,何文才惊慌地往后挪动,却再一次牵动了伤口。

    “嘶——”

    他睁开眼,面前血红一片,视线狭窄而昏暗,他借着屋外的月光,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刁民……都是刁民……”

    何文才无力地咒骂着。

    沐照寒无言看着柴堆里被捆成粽子的人。

    早听闻齐州民风彪悍,如今算是能亲眼得见。

    “确实都是刁民。”

    沐照寒靠近何文才,蹲下身来仔细端详他的惨状。

    “有你这样的‘好官’,只怕不做刁民,这景阳县的百姓就都活不下去了。”

    何文才发现来人是沐照寒,忍不住冷颤一下,稍许,又强装镇定。

    他咧着嘴冷笑:“殴打朝廷命官,你以为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沐照寒不在乎道:“法不责众,朝廷总不能为了这么点事荡平了景阳县不是?”

    “这么点事?”何文才声音陡然拔高,“我可是朝廷命官!”

    沐照寒嗤笑一声:“你这种官,比河里的王八还多,真以为朝廷会把你当回事?”

    柴房里瞬间安静下来。

    何文才气得嘴唇发抖:“你……”

    沐照寒摩挲着手里的纸包,开口道:“一没功绩,二没能力,没家世、没背景,你以为,除了我爹,谁会保你?”

    沐照寒话落,何文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变得有底气起来。

    他冷哼一声:“谁告诉你我没背景?尔等不是要去州府告我?尽管去告!我倒是要瞧瞧,州府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们这群刁民!”

    沐照寒想起晋氏夫妇皆是死于州府狱中,再看着何文才底气十足的模样,她眉头微蹙,展开手中纸包,向何文才面前送去。

    何文才以为沐照寒要出手打人,吓得连连后躲。

    一抹异香钻入鼻尖,何文才顿时浑身一震。

    “建昭新律,凡走私、贩卖陀罗散者,每有一两,杖责八十。”

    沐照寒将纸包叠好,重新收回袖中:“而你府中,足足有一箱。”

    “为官者,若触刑律,轻者革职流放,重者……”

    沐照寒抬眼看向何文才:“满门抄斩。”

    这四个字犹如丧钟敲响。

    何文才往后跌去,身体压住了伤口也感觉不到痛。

    细密的汗珠落下,他抬眼看向沐照寒。

    光线昏暗,何文才看不清面前人的表情。

    他试图恐吓:“你不敢告的……你不敢告……”

    沐照寒起身,睨着何文才:“拜你所赐,我如今不过一介孤女,身无牵挂,有何不敢?”

    “你知道这些是谁给我的吗!”

    何文才激动起来,想起身,却又重重摔了回去。

    他警告沐照寒:“你要是敢动我,别说几个县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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