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彻山河: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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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照寒眉头紧锁,心中暗道不对,一把掀开裘被定睛看去,见下方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被褥和两个枕头。

    意识到自己中了计,她脑中嗡的一声,下意识想要逃跑。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毫无征兆地在她身后响起,那声音近在咫尺,带着一丝慵懒沙哑,清晰地贴着她的耳朵滑过,寒意瞬间沿着她的脊背疯狂上窜,她抓住腰间的剑柄,缓缓转过身子。

    梁易水的一双凤眼在萤石的映照下闪着锐利的光∶“沐掌使在酒楼里与我要死要活的,怎么深更半夜的,还摸到我榻上来了?”

    第 170 章   伤疤

    梁易水一只手撑在床架上,堵住了沐照寒的去路,一言不发的歪头看着她,目中满是戏谑。

    “笃—笃笃——”窗外传来梆子声,更夫拖长了调子,“三更天,小心火烛,关门闭窗!”

    “铛——”随着铜锣声震开,沐照寒猛地将手中的萤石塞入裘被下,屋中瞬间陷入了黑暗,她运了气劲,循着记忆朝梁易水肋下袭去,却在半途便一只手描淡写地截住。

    那手一搭一引,一股的巧劲传来,将沐照寒凶悍的力道悄无声卸去,引着她偏向一旁空处。

    沐照寒的身体被这股柔劲带得向前踉跄,重心瞬间失控,手忙脚乱间抓住身前人的手臂,又被惊人的力道弹开,裘被兜头罩下,裹缠住她的身子,又被轻轻一推,她便身不由己地跌入床榻深处。

    后背陷入柔软的被褥,倒是不疼,但头顶传来的轻笑声让她怒火中烧。

    “沐女官去过了重芳宫?”

    陆缨负手立在案前,向着孟砚问道。

    “是,沐女官初一清晨去重芳宫见了长公主。”

    孟砚躬身回道,“后来沐女官还去了一趟崇文馆。”

    陆缨垂眼瞧着袖边的天子纹饰片刻,“她给宣王送了信?”

    孟砚应了声是。

    陆缨淡淡笑了笑,“孟砚,你跟随孤多久了。”

    “禀陛下,已有三年多了。”

    三年了。

    陆缨轻轻叩过手边的红釉杯盏,缓缓道,“从前跟在父皇身边的孟千,是你义父。”

    孟砚一愣,跪地回道,“是。”

    “与孤说说,孟千公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孟砚跪在地上,见新帝面色平淡,无有悲喜,只是静静打量着手边的红釉茶盏,便犹豫着开口道,

    “初先帝好酒,澜庭元皇后心忧先帝身体,不欲其多饮,便命义父每日于承明殿奉茶以备,每每先帝欲饮酒,便以热茶奉之,时日长久,义父便成了承明殿的总管。”

    孟砚小心觑了一眼新帝的脸色,继续说道,“义父为人忠义……”

    “忠义。”陆缨淡淡接道。

    “陛下!”

    孟砚伏地而拜,不敢起身。

    大殿之内寂静万分,陆缨抬头瞧着伏跪在地的孟砚,自登位之日,便跟随于自己的身边,他似乎也不曾仔细打量过孟砚的模样,在他眼中,内侍都是长得差不多的,都是面白又虚弱的模样。

    “说下去。”

    孟砚不敢应,只伏地不起,“陛下!”

    “孤叫你说下去。”

    孟砚声音有些发抖,“义父为人忠义,又是元后旧人,很得先帝看重,在下人面前很有些脸面。那时候奴才,奴才因为瘦弱,常被人欺侮,多亏了义父心善,将奴才带在身边,一道在承明殿当差。”

    “崇武二十四年,你与孟千一道在承明殿当差。”陆缨神色淡漠,“先帝已经病重。”

    孟砚深深一拜,“是。”

    “孟千公公在先帝崩后便自尽殉主了。”

    孟砚低声道,“义父与先帝主仆情谊深厚,殉主乃全了忠义。”

    “孟砚。”

    陆缨缄默了片刻,抬头盯着他问道,“崇武二十四年,先帝驾崩前,立了遗诏。”

    孟砚浑身一颤,猛然拜伏在地,不敢再抬起头,犹能看见他的手指在剧烈的颤抖。

    “孟千公公随侍先帝身前二十余载,那遗诏中写了什么,他可知情。”

    孟砚不敢抬头,颤抖着回道,“奴才不知。”

    “孟砚公公身为孟千义子,又一道在承明殿服侍,可知情那遗诏中写了什么。”

    “陛下!”孟砚叩首道,“奴才不知!”

    陆缨面上不见喜怒,只平静地瞧着地上叩首不已的孟砚,他的眼底翻滚过一些不明的情规,沉声问道,

    “孤在问你,先帝遗诏中写了什么。”

    孟砚磕的额前已然见了血,犹不敢停,在大殿之内愈发显得声声悲切。

    “孟砚。”陆缨冷淡道,“你要知道,如今在问你的,是大盛天子,孤,如今是大盛的天。”

    孟砚停下了动作,任凭鲜血自额头缓缓流下,他阖上双目,心情似是平复了一些,不再抖得那样厉害。

    他将双手高举额前,缓缓一拜,行了大礼,方才低声道,“陛下,孟砚当真不知,求陛下不要再问了。”

    陆缨目光沉沉,打量了他片刻,将案边的红釉杯盏握在手中,自台阶而下,缓缓走到他的面前。

    他将手中的红釉杯盏轻轻一抛,便见那脆弱的杯盏如同一道命运的推手,抛洒了一地沉默的碎片。

    “四年元月,宫人孟砚毁新帝心上红釉杯盏,愧而不能自抑,自尽而亡。”

    陆缨抬头不再瞧着孟砚,又道,“新帝感其情真,赐忠义二字。”

    孟砚再次深深一叩,颤声道,“孟砚谢陛下。”

    他缓慢地自地上爬起身,比平常稍稍站直了一些,又躬下身向陆缨行了个礼,才低着头,迈着细碎的步伐退出了这座已然待了很多年的承明殿,神情间俱是麻木与平静。

    “还请陛下保重。”

    陆缨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之下,忽然于刹那间感觉到千百种孤寂向他涌来。

    孟砚死了,因为失手打碎了新帝最爱的杯盏,沐照寒听得消息传来的时候,正在承明殿后头的小馆整理先帝从前的书卷典籍。

    她呆愣了许久,方才问来报的小内侍,“陛下可有说什么?”

    那小内侍年纪尚幼,懵懂道,“陛下赐了忠义二字。”

    沐照寒沉默了片刻,温和笑道,“多谢。”

    “沐女官客气。”

    那小内侍行过礼便退下了,沐照寒重新翻开了手中的先帝手抄。

    “孟千得澜庭谕,常备热茶,以红釉盏奉之,谓之曰同为杯中物,聊以消渴,其义子孟砚年幼伶俐,常以美酒换之,孟千得佳儿,孤亦得佳儿,乃人生乐事。”

    孟砚原来也是从前先帝的旧人。

    沐照寒翻看了手抄的年月,见是崇武五年,乃是二皇子陆缨出生那一年。

    她合卷而叹,不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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