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恶女洗白那些年: 13、对簿正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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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就这样给我扣上一个僭越的帽子,还显得他颇为通情达理。既向围观的看客暗示了我的“无知失礼”,又堵住了我质疑他不公的口实。在围观群众的眼里,他是按规矩来的,不懂规矩的是我。

    他要将我牢牢钉在被告的位置上,剥夺我主动发声的权利。

    这个时候若是我继续申诉,他必然会继续给我扣帽子,而毫不知内情的看客们,兴许会更加落井下石。

    我只得沉默。

    旁边一个书吏快步上前,接过状纸给李善,李善略微扫了几眼,道:“杭州府官商陈氏女?”

    我说:“是。”

    李善说:“知道了。”

    说罢便将状纸随手放在桌上。

    我眼里的光焰灭了好几分——

    他们根本不在乎真相。

    李善的目光转向沈誉,语气缓和了几分,面露同情之色:“沈誉,你乃本案苦主,亦是陈氏之夫。本官问你,你夫人陈氏下毒谋害于你,可有实证?将当日情形,细细道来!”

    沈誉立刻上前一步,深深作揖,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满是后怕的表情,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回禀青天大老爷,学生沈誉,实在是无颜启齿啊……”

    李善说:“正堂之上,速速说来,本官也好替你做主。”

    我不禁冷笑,好一个替你做主。

    沈誉哀叹一声:“家门不幸,竟出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三月十三那日,学生因些许家事,与拙荆陈莺莺发生了口角。事后,学生心中烦闷,在书房独坐,学生的妾室林芳和赵秀娟,端了一碗参汤进来,说是正妻陈莺莺特意吩咐她们送来,给学生赔罪、安神的。

    学生念及夫妻情分,知道陈莺莺性子冲动了些,但想着她也是一片好意,便没怀疑,将参汤饮下。

    谁知饮下不久,便腹痛如绞!还好学生喝得不算多,否则必然会命丧当场啊!”

    他捂住胸口流泪不止,表演得极其逼真。

    广场上围观的百姓群情激奋,爆发出一阵激烈的谩骂,各个恨不能拿唾沫星子淹死我。

    这如山般的谩骂许久没降下来,李善不得已拿起惊堂木拍在桌上。

    “肃静!”

    人群的谩骂声这才逐渐降下去,但是仍然没有消失,像蛰伏的猛兽,只等一个契机再次爆发。

    “哦?”李善发出疑问,“既是陈氏吩咐林氏、赵氏送的汤,那下毒之人,岂非便是陈氏?”

    沈誉说:“大人,起初学生也是这般认为。以为陈氏因口角怀恨在心,竟要下此毒手。在三月十四日这天,将此事告诉了周典史,周典史为正法纪便将陈莺莺缉拿下狱。学生心中恼怒,也就向府衙这边投了状子,希望治陈莺莺的罪。

    但是!直到昨天三月十五日晚上学生才知道,原来学生冤枉了拙荆陈莺莺!

    前天林芳小产而死,赵秀娟上吊自杀,学生悲痛欲绝,却又不知赵秀娟突然上吊自杀的缘由。随后我在她房间发现一份遗书,这才真相大白。

    赵秀娟的遗书中写着她畏罪自杀的事情。原来是她和林芳二人在参汤中下毒,然后陷害给陈莺莺,赵秀娟见林芳陷害陈莺莺之后立马流产,觉得作恶的报应来了,心里惶恐,就上吊自尽了。

    随后家中仆从碧桃告诉我,她目睹了林芳和赵秀娟在伙房熬制参汤,熬好后就端到我房间来了,林芳和赵秀娟警告碧桃,要是碧桃敢把今日在伙房遇到她二人之事说出去,定不饶碧桃。

    所以碧桃一直不敢说,直到我看到赵秀娟的遗书问她,她才一五一十告诉我。”

    沈誉猛地抬头,嚎啕道:“大人,那林芳与赵秀娟,自从嫁入我沈家以来,一直对主母陈莺莺多有不满!尤其是林芳,仗着腹中有我的骨肉,更是骄横跋扈,常在学生面前搬弄是非,构陷主母陈莺莺!

    她们暗中勾结,趁学生与陈莺莺争执之机,假借陈莺莺之名送来毒汤。一来,可以毒杀学生,嫁祸给陈莺莺,一石二鸟!二来,若学生不幸身故,她们腹中子嗣便能继承家业!而子嗣尚未出生,我沈家偌大的家产岂不都被她二人夺去了!

    其心可诛啊!”

    我的心猛地一沉,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沈誉,怒道:“荒谬!真是颠倒黑白!”

    沈誉见我丝毫没有昨天同他说话时那副顺从的模样,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恼怒。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来厉声喝道:“沈誉!林芳和赵秀娟已被你害死,尸骨未寒!你竟还要往她们身上泼脏水,让她们替你顶罪!”

    “大胆陈氏!”典史周良眼神凶狠,厉声打断我,“正堂之上,岂容你咆哮!推官大人尚未问话,你再多言,休怪本典史大刑伺候!”

    两个皂吏见我站起身,立马过来押我跪下,力道之大,揪着我胳膊折断般的痛。

    人群中又是一片哗然,惊叹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啊?她在说什么?”

    “这沈誉一下说陈莺莺是毒杀他的凶手,一下说自己两个妾是毒杀自己的凶手?到底是谁想毒杀他?”

    “我看就是这陈氏在胡搅蛮缠!死到临头还嘴硬!”

    “唉,我说这三个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毒妇!只有沈老爷是天大的冤枉!”

    “我赌一贯钱,是这陈氏给沈老爷下的毒!”

    “我赌一两!是那赵氏和林氏给沈老爷下的毒!”

    ……

    李善冷冷瞥了我一眼,转而对沈誉说:“沈誉,你所言可有凭证?诬陷他人,亦是重罪。”

    “学生不敢诬陷!”沈誉连忙躬身,“学生人证物证皆有!”

    李善说:“传物证!”

    沈誉将那封遗书递上,说:“这便是赵秀娟的遗书。”

    李善看过之后,立马横眉,表现出一副恼怒的样子。

    周良接过来阅毕,面露惊讶之色:“这这这!所有罪名都事无巨细地写得清清楚楚啊!”

    李善说:“传阅。”

    一名皂吏高举着那封伪造的遗书,在人群最前排缓慢走动,尽可能让更多人看到上面的字迹。

    皂吏粗声喝道:“肃静!都睁大眼睛看清楚!”

    人群逐渐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张薄薄的纸上。

    几个穿着稍体面、像是读过些书的人,努力伸长脖子,眯着眼睛辨认着上面的字迹。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捋着胡须,煞有介事地念出声:“唔……‘妾赵秀娟绝笔’……”

    “快念快念!写的什么?!”山羊胡旁边一个粗布短衣打扮的人焦急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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