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症候群: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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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时听见姑姑提及当年的事儿,她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女人不生孩子怎么行,所以她当年劝着薄夏母亲再要一个,一定要生个儿子。

    这点薄夏当然知道,当年孩子还没出生的时候他们就取好了名字,刻在了祖宗的墓碑上,但上面的名字是男性化的。

    即便后来他们看上去没有重男轻女,但实际上这些思想就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

    薄夏难免有些窒息,她有时候当然能理解母亲,理解她愚昧的思想、理解她的缺爱、理解她也只是被封建思想压迫的可怜人。

    可问题是,她的理解永远是单向的,最后只能换来他们更深的压迫,更何况她从来不是给她造成伤害的人,可后果却要她来承担。

    她多想爱他们,可人心是肉长的,早在婴儿时期她的母亲就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她饿的时候哭也只会被打,那时候她的母亲绘声绘色地形容她不记事的时候哭的模样有多滑稽,可想而知后来她经历的种种。

    在那个家里,她始终不该有情绪,因为她不是他们的孩子,是他们在贫穷和愚昧的时候无奈传承下来的生命,她不需要接受他们的爱,只需要继承他们的贫穷和痛苦,然后安心做他们趁手的工具。

    她的爱早就在过去他们的冷漠和折磨中被榨干了,再也无法给予出一分半毫。

    没过两天她借口离开南桉,实则去了靳韫言在的酒店准备跟他一起回京市。

    靳韫言洗澡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外面发呆,思考她和父母的关系。

    血缘关系真是斩不断的枷锁,所以才总让她痛苦又难以同他们分离,她既心疼理解他们,又觉得窒息,这才是这些年她痛苦的源头。

    她无数次想原谅过去他们反复的精神折磨,想把这一页翻过去,可她始终无法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客观看待。

    就好像他们中间一定要有个一方有错,原谅他们就证明错的人是自己,她就需要去认同他们的想法,觉得他们生存已然不易,供她读书已经需要

    她感恩戴德,即便所有她得不到的东西都尽数给了别人。

    而那些别人和自己虚构出来的过错,像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低落的时候,她仿佛又变成了当年的小孩儿。

    为了逃避问题,她开始思考什么死亡方式不痛,甚至希望来一场意外猝不及防地结束她的生命。

    只要死了,她就不再是那个父母和亲戚口中永远没良心不听话不够好的小孩儿了,她就永远自由了。

    她看到靳韫言放在桌子上的烟,没忍住去窗台那儿学着他的样子点了根烟,下一秒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呛出眼泪。

    眼前伸出一只手,靳韫言将烟草抽出来叼在自己的唇齿间:“怎么,跟我学坏了?”

    他给她渡了口烟,看见她承受不住忍不住笑:“还学吗?”

    薄夏没拒绝,靠他更紧了些:“你教我。”

    人抽烟无非是两种原因,一种是被环境影响,另一种是人生失意,靳韫言把烟熄了,有些无奈地看她:“看来,我是该把烟戒了。”

    “……”

    见她还想再碰,靳韫言将打火机没收,人也被她攥住手无法动弹。他看上去是那样冷静,好像天生就有让人安心的魔力:“发生什么事儿了?”

    “也没什么,”她抬眼看向他,“如果有人伤害了你,只有跟他们和解才能放过自己往前看,可是内心又清晰地记得那些伤痕,到底该不该选择原谅?”

    薄夏试过原谅,甚至误以为自己成功过。

    可在后来无数个难眠的日子所有的伤痕又齐齐涌上,几乎将她淹没。她是那样清晰地记得很小的时候因为丢失的一支笔和洗碗打碎的碗挨的耳光,也记得智齿发炎不被带去医院的无助,记得做不好家务被责骂到哭的绝望,记得无数次不被偏爱的瞬间。

    那些岁月有多阴暗,掌心的茧、膝盖上的淤青、无数个夜晚里的死亡念头,始终在为她作证。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法则,规定一个人一件事就该是什么样儿的。”靳韫言大概猜出了一些什么,说,“你可以选择先不原谅,甚至你觉得要报复回去才能放过自己,你可以这样做,没有人代替你做任何决定。”

    她尝出舌尖的苦涩,有一瞬间她意识到这就是她心里的答案,她只是一直需要一个人告诉她——

    薄夏,你是对的。

    所以你只需要坚定地往前走,不要再回头看了。

    那时候薄夏突然明白过来,放下是一个过程,不放下也是一个过程,她始终需要直面过去自己所受到的伤害,只有正视自己过去的伤痛,她才能真正地长大,重新往前走。

    所以此时此刻,她要代替过去的自己说不原谅,她要用未来的漫长岁月去淡化心底的伤痕,只有过去的一页被揭过去,她才能真正跟自己和解。

    也许爱人之间都有心灵感应,靳韫言感知到她的痛苦,小心翼翼抱住她:“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学会宽恕和放下,也不代表否定过去的自己、更不代表接受和理解别人的过错,只是那些事情你开始客观看待,不再去苛责自己。”

    “与其和别人和解,不如跟自己和解,把自己当成需要耐心呵护的小孩儿,”他接着说,“小夏,这世界上那么多事情哪儿有那么多对与错可言,你不需要绝对正确,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一瞬间,她泪流满面。

    第76章 印记(改)

    过去的岁月里,她的世界里始终有看不见的规则约束她。

    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没有人规定你该怎么样,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你可以做自在花,也可以成为自己的常青树。

    薄夏没有任何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他的怀抱是那样温暖,她心口积压多年的情绪至少在此时此刻短暂放下,她觉得安宁、平静,就好像呆在一片没有喧嚣的角落里,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行踪。

    “再让我抱一会儿。”

    靳韫言怔了怔,随即抬起手将她抱得更紧,他没告诉她的是,他其实对她的撒娇很受用。不是需要别人的示弱来凸显自己的强大,而是他更想做她可以停靠的港,不想让她一个人这样孤单。

    从前已经错过了太多机会,如今他又怎么能不陪在她身边?

    回京市后,薄夏跟着靳韫言回了别墅,旅途劳累,她休息了很久,等出来时才注意到外面的桌子上放着的盒子,便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

    他说前两天家里的阿姨收拾阁楼上的东西,让他无意间翻出了一些高中的旧物,于是一起带了回来。

    薄夏想大概是什么高中的合照,抱着点儿怀念青春的想法打开了纸箱,果然最上面是相册,里面基本上是学校活动的一些照片,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耀眼夺目。

    翻了两页,她又在一张活动图里看到她在他身后安静消瘦的身影,有一瞬间她仿佛与从前的自己对视,重逢了自己的青春。

    有时候想来难免觉得恍惚,从前觉得稀罕的事情如今也稀松平常。

    如果曾经的自己预见了这样的未来,她应该不会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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