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永嘉: 80-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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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仅为他做衣衫,还为他束发。

    这是第一次她为他束发,可手法这般娴熟,自然是因为以前为宋平寇束过多次。

    只这般一想,他便五内俱焚,却丝毫不敢发作,生怕惊了这一刻的温馨,惊走了她难得的心疼与怜惜。

    令仪为他戴好了头冠,目光落在他鬓边几根白发上。

    秦烈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叹道:“公主依然年轻貌美,我却已经老了。”

    若换旁人,或许会说什么皇上正值盛年的恭维之词,可令仪却只依偎在他身边,轻声道:“一起老,一起死。”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胸口,“一起老,一起死。”

    李少宝在门外听得咋舌,这话也只皇贵妃敢说,否则皇上到哪里不是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前朝本来已经沸反盈天,参奏皇贵妃伪造圣旨的奏折已经堆成了山,谁也想不到这位皇贵妃娘娘,好好的日子不过,竟异想天开让女子入朝为官。若说此举不过混沌阴阳,罔顾伦理纲常,那伪造圣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次是塞进来两个官员,日后谁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事来?更令人不安的是,皇贵妃可自由出入乾清宫,以后乾清宫出的圣旨,谁知道出自何人之手?!

    皇贵妃此举惹了众怒,大臣联名上奏,皇上已经压了数日,不想这些臣子连钦天监都搬出来了,将太皇太后殡天都推到了皇贵妃身上,还说什么近来帝星晦暗,是因为皇贵妃乃祸国殃民的根源,若此妖妃一日不除,江山危矣!

    李少宝清楚记得,皇上初闻此事时,也是大发雷霆。

    一个妃子再受宠,与祖宗基业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旁的事皇上再如何纵容,伪造圣旨比起逆反之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且女子如何能做官?几千年来未有先例,那些男人,尤其是科举的学子岂肯同意?一旦闹起来,只怕会动摇朝廷根基。

    可看这情形,皇上已成了绕指柔,哪里还舍得对皇贵妃兴师问罪?

    果然,没一会儿便听到皇上道:“我知道你在意那些学生,她们如今经常结伴出京道各地开办女学,已十分出格,就连茵荣这个公主也到处跑。这些也就罢了,我都纵着你。可这一次你实在太过胆大妄为,竟敢伪造圣旨,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难道你真不知晓?”

    接着便是皇贵妃温柔的解释,“怪我想的太过简单。那两个女子,一位是史官世家唯一血脉,家学渊源,自小耳濡目染,皇上也看过她写的翰史,也曾称赞过,这一身才学若不做史官,岂不浪费?况且史官只负责记录,整理,又算得什么官?还有一位,是前大理寺少卿的孙女,太上皇起兵时,她祖父不肯降贼,惨遭杀害。我也是看她是忠良之后,又一心继承祖父遗志,进大理寺彻查陈年积案,想着只给个六品小官方便行走罢了。”

    停了停,她接着道:“是我思虑不周,竟让皇上这般为难,既然这样,皇上将那折子抽出来不算数不就得了?”

    听至此,李少宝心道皇贵妃乃公主出身,又做了这么多年的皇贵妃,这般幼稚的话也就骗骗三岁孩童罢了。奈何皇上得了台阶便下,宁肯做那三岁孩童,“御笔朱砂,哪有你想得那般简单?这一次,朕认下了,只当那两人是朕添上去的,切记下不为例,否则便是朕也保不了你!”

    皇上一旦认下,此事便只能不了了之。

    况且一个史官,一个大理寺不入流的六品,众人捏着鼻子也就忍了。

    可朝臣对于皇贵妃的忌惮,却因此更为深重。

    可无论朝臣如何忌惮,皇贵妃始终盛宠不衰,无人可撼动……

    原本太皇太后殡天,秦烈身为皇孙,该要服孝一月,可他下令全国服孝三个月,宫中自然也不例外。因着为太皇太后守孝,这个年关也过得十分冷清。

    待到孝期过去,正是春暖花开之时,又值太后寿诞,秦烈着令礼部大办,一来是他登基后首次为太后贺寿,二来也是为了洗去皇宫之前那股子沉沉暮气。

    百官前来贺寿,寿宴上满是谄媚之声,无人不想讨太后欢心。

    令仪却在献上寿礼后,便只顾与身旁的焕儿说话。

    太皇太后葬礼后,焕儿便不好继续住在宫中,瑞王府早已建好,他即日便要离宫。

    虽然明知皇子年满八岁便不可在后宫居住,这几年已经如偷来的一般,可焕儿到底没有从小养在身边,纵然如今母子情深,有些缺憾却是终生难以弥补。

    焕儿出宫前,令仪让他到重华宫中居住,虽不合规矩,可宫人皆知皇贵妃这里,她说的话便是规矩,没人敢那么没眼色地出言制止。至于秦烈,被令仪湿着眼睫委屈可怜地一看,虽不满,也只能默许下来。

    如今明日焕儿便要离宫,她总觉得还有许多话未来得及说,每一刻的相处时光都弥足珍贵,此时却碍于身份不得不来为太后贺寿,徒然浪费时间。

    焕儿最会哄她开心,笑嘻嘻道:母妃,我只是离宫居住,又不是离开京城,你想我时随时召我进宫便是!”

    令仪担忧道:“偌大的王府,只你一人住着,没有长辈亲人,我总是不放心。”

    焕儿笑道:“那母妃便让父皇早些给我赐婚,什么王妃侧妃的封上七八十个,到时候王府热热闹闹,还能趁早多生几个孩子,母妃喜欢哪个便留在身边养,便不会再寂寞了。”

    他本意是哄母妃开心,令仪却认真地道:“便是以后你有再多孩子,他们也有自己的母亲,我岂能因一己之私,让他们骨肉分离?”

    一句话,两人都沉默下来,焕儿脸上惯有的笑容淡去,开口还未说什么,恰此时一个小宫女不小心将酒洒在了令仪身上,皇后的贴身宫女忙过来赔罪,称重华宫太远,刚巧皇后宫中有内务府刚送来的新衣,请皇贵妃到偏殿更换。

    这等拙劣的手段,令仪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可见焕儿开口便要呵斥,想到他昔日生活在慈宁宫,自然少见那些阴私伎俩,当下改变了主意,应了那贴身宫女,带着焕儿与她一同过去。

    行路上,令仪任由那贴身宫女借口将她贴身宫女尽数支开,却不肯让焕儿走。

    那贴身宫女不愿无功而返,将两人带到假山上的亭子里,便借口忘了先取衣裙离开。

    她刚走,令仪与焕儿便听到了下面的动静,——透过假山的缝隙,看得到秦烈与一名女子正在下面。

    令仪认得那女子,程家贞娘,先皇后的妹妹,前几年落选后,被太皇太后召到慈宁宫。

    这段时间总听太后提起,皆是在称赞她在太皇太后病重时如何尽心服侍,乃至纯至孝之人。

    因着喜爱,太后又将她留在了坤宁宫。

    秦茵荣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令仪要小心她这位小姨。

    令仪有次去乾清宫,见到了这位程家精心培养的贞娘,那时她奉太后之命到乾清宫送燕窝,纵然被李少宝挡在门外,依旧面带笑容,不见丝毫狼狈,确实称得上端庄秀丽,举止有度。只是有些匠气,仿佛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有尺子量着一般。

    此时她身上再没有那份端庄,跪在秦烈面前哀哀哭泣,“皇上!皇上!若您担心皇贵妃娘娘生气,就当您在慈宁宫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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