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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100-110(第7/14页)
条腿已经迈出了院门:“已经同圣人禀报过了,此前建成的楼台似乎向右有所倾斜,正好今日去瞧瞧。”
“怎么会向□□斜呢?”
李绍笑说:“现在怎么会知道,无论是修建不善还是偷工减料,这罪名恐怕都要工部来担了。”
工部,督工是……元桃抓住李绍袖子:“督工是崔家四郎”
李绍颔首,淡淡道:“只怕崔家要有大难临头了。”
元桃心道,那睦儿岂不也惨了。
李绍步伐很快,元桃忙不迭的跟上去。
匆匆上了马车,直奔乐游原而去。
李绍示意元桃打开马车一侧的木箱,里面是备好的黄纸清酒还有祭奠用的糕点和肉食。
李绍在炭火炉旁暖手,微微垂着眼帘,道:“够吗?”
“够”
李绍一笑,抬起眼皮凝着她:“吾已经足够大度了,祭奠过,你尽快给吾忘了他。”
马车行驶出平整长安城,到了乐游原山路,开始颠簸起来。
行到半山腰时,李绍令车夫停车。
元桃捧着祭奠用的物品爬下马车,现在山崖边上,繁华长安尽览眼底,一年前的今天,她被李绍带离了吐蕃王子宅,仅仅一年而已,却恍如隔世。
那夜的熊熊大火烧红了天际,凄慌惨烈的哀嚎尤在耳畔。
元桃站在崖边,手里捧着新打的简单的灵牌,任凭北风席卷,吹乱她的鬓发
和衣角。
“成王败寇”李绍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唇边含笑,是自嘲似的笑,隐藏着不为人察的苦味,声音仍旧平静:“我亦如此。”
“殿下”元桃回头看他。
李绍拿起酒瓶斟了一杯酒,眼中底色是鲜有的凄凉:“你放心,届时我会差人提前将你送出东宫,至少不会让你随我同陨。”
元桃将灵牌放好,又放置好瓜果糕点,李绍敬上一杯酒,元桃亦洒上一杯,在小铜盆里引燃黄纸,沉默的烧为灰烬,弯腰磕了三个头,心中默哀。
结束后,元桃收好名牌,至于瓜果糕点,她都留在了原地,兴许有路过的农夫和流浪者会用得上,也算是功德。
“走吧”李绍回身登上马车,语气不冷不热。
只浪费一炷香时间罢了。
元桃把灵牌收回箱子里,问道:“殿下您方才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李绍充耳未闻,只取了茶叶置铺炉子上的铜壶中煮沸。
“殿下”元桃央道,抓住了李绍的手腕。
李绍说:“哪句话”
“您会差人提前将我送出东宫,不会令我与殿下同陨。”她定定看着李绍的黑眸。
李绍深潭似的眼睛,倒映着元桃美丽的容貌,沉默不语。
元桃心思敏锐,握着他手腕的手沁出汗珠:“是出事了?是吗?”
李绍仍旧不予回应,神情平淡如水。
“您告诉我呀!”元桃眉头蹙紧,心里一阵钝痛,是和一年前一样了吗?东宫也将有灭顶之灾,这把熊熊烈火因果循环似的燃烧。
“殿下!”她凝着他,她的眼睛泛红,泪水凝固在眼眶里,仿佛只要轻轻眨眼就会滑落下来。
她不想再颠沛流离,更不想再有人死了。
“上元节后,韦竖密见皇甫明,被右相现人探到,已经告发到了圣人面前。”他面上心绪藏得极深,声音平静的半分波澜也无。
元桃渐渐放开握着李绍手腕的手,眼底一阵忪然,不安的念头在心中冲撞:“那会如何?”
“朝中重臣与边将勾结,乃圣人大忌。”
元桃问:“那会牵扯到殿下吗?”
李绍将煮沸的茶倒入杯中,潺潺流水声直扣人心弦,衬得声音清晰无比:“右相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私会过韦竖。”
元桃面如死灰。
“你怎么了?”李绍将茶递给她。
不,右相有证据,陆霜就是证据。
元桃心中巨浪滔天,现下陆霜还没有机会将景龙观一事透漏给右相,那仅仅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元桃喉咙发紧,刀割似的渗着腥味,问:“倘若……我是倘若,上元节那天的事,被右相洞悉,将会怎么样?”
李绍一笑:“无异于灭顶之灾。”身体微微向后倚靠着凭几,手揉着额头,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他已经几日未曾睡好,现下头痛欲裂,强忍着不显露罢了,口吻仍旧冷静平淡:“等于坐实了右相构害的罪名,不仅仅是韦竖,皇甫明,还有正在狱中受拷问的太衍,李士之等近三十多位朝臣,轻则赴汤镬,重则受斧钺。”
李绍说完这话,兀自苦笑,一向算计他人惯了,不料也会有栽跟头的时候,他心急了,心急了,当年引诱白鹿引得朝野街巷谶言遍布圣人疑心,是他心急,如今景龙观私会韦竖亦是他心急了。
“殿下您会步李瑛后尘吗?”元桃倏忽开口,声音轻极了。
李绍放下揉着额头的手,道:“你担心我吗?”
元桃忧心道:“我怕您……”没能说下去,她怕李绍亦被圣人废杀,剑始终悬于他的颈上。
“你放心好了”李绍从盘中取下干桂圆,修长手指稍用力,碎开了外壳,剥出果肉给她,“李嶙的书信今日清晨送到,人已经到了洛阳,七日之内必至长安,皆时会将你托付给他,就算灾祸将至,你也不必随我一同承受。”一字一句,说的极其冷淡,他的那双黑眸亦是寒凉无比。
“您把我当做什么了?”元桃声音忽然提高,也不知是愤怒还是难过,百感交集,震着她的心脏。
李绍诧异地望向她,她藏在厚厚衣裳里肩膀簌簌发抖,那纤长睫毛似乎凝着泪珠:“太子殿下您把我看做什么了?”她质问着,逼视着他的眼睛,藏着灼灼火焰似的:“您兴致来时,将我视若姬妾,肆意驱使,兴致散时,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将我转手永王,如同物件般,您有哪怕一次询问过我的心意的吗?您说我不必自称奴婢,可是您在心底,难道不仍旧视我为奴婢吗?”
李绍凝着她,少顷,道:“永王亦是藩王,倘若他能够明媒正娶你为正妻,你还会觉得委屈吗?”
“会!”元桃毫不犹豫,不服气地说道:“您让我觉得委屈,永王亦让我觉得委屈!你们用着高高在上的态度,随意决定我的婚姻嫁娶,甚至生死去留,什么是为我好?你根本不懂!你永远都不会懂!”
李绍确实不懂她,他觉得对她来说这是最好的考量,永王身份高贵,以赤诚之心待她,不愿千里,几番周折替元家翻案,她之前说不愿做妾室,如今正好遂她心愿,从任人凌辱的奴隶到尊贵的藩王妃,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皱了皱眉头,也顾不上心尖阵阵钝痛,语气冰冷:“那你想如何?”
第106章
元桃默然不答,车轮辘辘行驶,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积雪尚未融化,天地之间仍旧一派肃杀。
李绍不咸不淡地道:“问你话呢。”见她不回应,又道:“你若是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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