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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桃花堪折》 100-110(第8/14页)
开长安也并非不可,我自可以给你一笔用不尽的银钱,是去是留,全看你心意。”
话落,马车已经行驶到乐游原门外。李绍不待元桃回答,先行下了马车。
元桃跟在他身后,始终隔着段距离。
新建成的楼阁肉眼可见的相右侧倾斜,工部崔四郎正恭候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得以见得他的紧张:“太子殿下”
李绍仰头看着那楼阁,并未急着开口。
崔四郎躬身解释,声音哆哆嗦嗦:“去岁圣人下过禁伐令,以往都是从长安北边拉来木材,都换做了蜀地木料,工匠们依照以往惯例修建,蜀地湿润温暖木料受不得干燥,又恰逢新旧交接之时天气寒冷,风比以往都要冽,因此木料开裂向一侧倾斜。”
“哦”李绍淡淡应了一句,问:“崔四郎可知修建这楼阁,花了多少贯钱?”
崔四郎惨白着脸,不敢回应。
“两千贯”李绍伸出手指比了比,声音仍旧冷得如冰,沉得似潭:“现下崔四郎告诉我,全是因为蜀地木料不合长安的气候,恐怕圣人听了也不能信
服?”
话音落地,崔四郎扑通跪地,额头抵着地面:“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太子殿下明鉴!”
李绍笑了笑,靴子踩着崔四郎面前而过,语气淡得似水:“若是真要核对起工部账簿,崔四郎可能担待得起?”
崔四郎面如死灰,连连磕头道:“殿下救我!殿下救我!”
李绍冷峻的目光从他背后扫过,道:“说实话”
崔四郎脊背僵硬,匍匐在地,似是做足了心理准备,方说道:“蜀地木料只是一方面,更要紧的是从测算开始就出了问题,原本负责测算的郎中莫名其妙的被撤职查办,新任的郎中周显能力平庸,测算时就出了误差,这才导致楼体倾斜。”
“周显”
崔四郎说道:“正是,微臣冤枉,周显得右相擢升去岁任为工部郎中,臣不过一工部员外郎,一不负责采买,二不负责测算,无论如何也和微臣无关啊。”
李绍面上毫无波澜,道:“你先退下,此事且不要在外非议。”
“诺”
崔四郎离开后,李绍调侃道:“你偷听够了?”
元桃辩解:“我没有偷听。”
李绍沿着一条小路往乐游原深处走去,靴子踩在灰白色的积雪上,罍罍作响。
元桃跟上他,追问道:“殿下这会儿还要去哪里?”
李绍没有理会她,走到岔路口时,元桃想起来了,去岁来乐游原时李绍就走过这条路,他去私会了一个宫女,她还撞到有人偷情。
回廊之下的湖水已经冻结,中央的那间屋子上落着厚厚积雪,于一派肃杀冰天雪地之间,格外孤寂。
李绍回头,见元桃站在原地并未跟着他,她那双大眼睛亮如点漆,远远凝着他。
“怎么不跟着了?”李绍驻足问道。
“我在外面看门。”元桃声音嫩嫩的。
李绍微笑道:“不必了”抬手拉开门,屋内热气扑面,温暖如春,他道:“外面太冷了,进来吧。”
屋里案几前端坐着宫婢,闻音侧头看过来,目光定格在元桃脸上的刹那,瞳孔微不可见的收缩,平静的神情亦有裂痕似的,转瞬即逝,她缓缓起身,恭敬对李绍行礼:“太子殿下”
元桃对她有印象,惠妃离世前李绍在乐游原私会的就是这名宫女。
李绍坐在案几另一边,手轻轻拍了两下软垫,示意元桃过来挨着他坐。
宫婢疑惑问道:“这位姑娘是?”
李绍坦然道:“她是元桃,吾虽尚未定下名分给她,却已有实。”
宫婢端正向元桃施礼,道:“奴婢郑七儿,见过姑娘。”
这一番行礼,反倒是让元桃手足无措,坐在李绍身旁一时不知是扶郑七儿好,还是向她也行个礼好。
李绍眼底含笑,他乐得见元桃这样拘谨,手在她背后轻轻拍了两下,声音在耳:“坐直了”
元桃背挺得直直的。
郑七儿说:“太真妃对奴婢还没有十足信任,但是并不妨事,有件事奴婢想必殿下会用得上,新任的右右金吾卫兵曹参军杨利是太真妃的堂兄,此人之前任蜀地推官,投至右相门下,乐游原这批采购的蜀地木料原和他脱不了干系,不过今非昔比,太真妃此时圣宠正浓,此人怕是不易动,还望殿下另做打算。”
元桃听明白了,这又是个烫手的山芋。
李绍说:“还有别的事吗?”
郑七儿摇了摇头,喉咙堵塞:“再就是太真妃……仍然无法释怀仁王。”
李绍说:“你回去吧,免得出来久了打草惊蛇。”
郑七儿道:“诺”走到门口处又退回几步,问道:“殿下,那个贱婢和她的情夫,可处理了?”没得到回应,她的目光似有似无的在元桃面上睃巡,颔首道:“是奴婢话多了,奴婢先行退下。”
关好门,元桃偷偷瞄着李绍,见他面上平静,未见忧色,撞着胆子问:“殿下,惠妃的死和您有关吗?”
李绍扫她一眼:“你觉得呢?”
“殿下不愿意回答就算了。”元桃说,炭火盆烧得正旺,烘得眼睛发干,她揉了揉眼睛。
李绍拉下她的手,道:“真脏”
元桃眨巴眨巴眼睛,润了些,一举一动落在李绍眼里,只觉得分外可爱。
元桃问:“乐游原这楼台圣人督殿下处理,是不是又是一桩难事?”
“何出此言呢?”
元桃一板一眼:“这楼台倾斜,无非两点原因,一是蜀地木料以次充好,一是工部办事不力测算出偏差。”她的心玲珑剔透,说得仅仅有条:“工部郎中是右相拔擢的,现在右相步步紧逼,殿下您若是承包给圣人,若是证据不足,难免会被右相反将一军以公谋私,若是从蜀地木料着手,这事情难免又要牵扯到太真妃身上,所以这条路算是彻底赌死了。”
元桃边说着,边替李绍忧心,谁料李绍没事人似的,神情淡得似水。
“殿下您不担心吗?”元桃不禁问道。
李绍说:“担心,如今举步维艰,担心又有何用?”
元桃喋喋:“依我浅见,木料其次,主要还是测算失误,这件事右相难辞其咎,最好还是找到右相私收贿赂的证据……”
李绍似乎未听进耳,缓缓起身,衣角翩然划过元桃肩膀。
他伸出手递至元桃面前,唇角一抹淡淡微笑:“走吧”
元桃愣了愣,将手递给李绍,打量着李绍脸色,支支吾吾说:“殿下您这样,我真的是很担心。”
李绍拉开房门,风卷着残雪扑面而来,一点点晶莹雪花落在元桃纤长睫毛上,琼鼻泛红,寒冷的风顺着衣领向最温暖的肌肤渗去,元桃登时打了个哆嗦。
李绍解下身上的披风盖在元桃肩上,修长手指灵活的将带子系紧,冰凉指腹似有似无的抚过她的腮侧,“出来多穿些,你总不当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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