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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风陵不渡》 50-60(第17/18页)
了他的腰带。
明绰心里还有别的担心,怕他发现绢丝,又怕之后绢丝会取不出来,便不敢投入。她分心,乌兰徵是感觉得出来的。可她又不肯承认是想着别人,只是面上越来越红。乌兰徵没忍住伸手在她颊上轻抚,像抓住一团云,想她回神。云里却生了利齿,突然侧过脸,作势狠狠地咬住他一截手指,最后却只是用牙关衔了衔。乌兰徵想起那日她在肩头的一口,突然笑起来:“怎的喜欢咬人。”
明绰唇齿间含糊,只道:“学你。”
他把她颈下胸口咬得都是红痕,她也要咬回去。乌兰徵任她咬手,指腹触到她舌尖,缠绕似的一搅,她便松了口,软在他肩上,仍是说疼。
乌兰徵呼吸渐重,手掐住她腰上,轻声道:“那你自己来。”
“我怎么……?”
“就像骑马一样。”乌兰徵手牵引着她的腰。
“陛下言而无信。”明绰突然想起来,“当日还说要教我骑马,后来也没有……啊!”
“嗯。”乌兰徵仰头吻她唇角,十分厚颜,“现在不是在教?”
明绰哼出了声音,又不肯就此泄露出失神,跟他较劲似的,仍旧往下说。经文背得烂熟,如倾倒的水,流出来,不需要思考:“极乐国土有七宝池。八功德水充满其中。池底纯以金沙布地。四边阶道,金银琉璃玻璃合成……啊,上,上有楼阁……亦以金银……嗯啊!金银琉璃,玻璃砗磲……赤……啊!”
“赤珠玛瑙。”乌兰徵替她说完。
明绰咬住下唇,不肯再发出这样的声音。乌兰徵已读过《佛说阿弥陀经》,佛经许诺往生时有阿弥陀佛接引前往极乐之土,痛苦全消,华丽庄严,光明慈悲……和乌兰人的信仰倒有相似之处,他们也有生着翅膀的骏马,把死去的人驮着飞向神女湖边,那里的绿草绵延没有尽头,永远有香甜的果实与马乳。
乌兰徵一本正经跟她辩经:“往生以后,金银琉璃,赤珠玛瑙又有何用?不如回到神女湖畔。”
“天竺国人喜欢金银玛瑙,才这样说。若你喜欢青草湖泊,极乐佛国也自有青草湖泊。”
“哦?”乌兰徵挑了挑眉,“原来佛陀也知道投人所好,以利相诱。”
“你……”明绰恼他说得世俗,只好耐着性子,“那是佛的慈悲。”
乌兰徵不理会这句,只问:“那你的极乐佛国会是什么样子?”
明绰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上阳宫和长秋殿如今已经越来越相似,这世上似乎并无她一定要回去的归处——更何况,死后极乐什么的,她不能说不信,但也不全信。佛说人若发愿,便得自在清静,可她太父一生笃信,走的时候还是贪嗔痴苦,满身业障。
她看着乌兰徵的眼睛,就在此时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艳羡和失落。神女湖到底是什么样的?像他的眼睛一样吗?他心里永远都会这样一片湖,她却没有见过,似乎也永远无法抵达。
“我自然是与陛下同归,陛下的极乐,便是我的极乐。”明绰轻声道,“可惜我从未去过神女湖……”
乌兰徵动作微滞,看了她一会儿,突然道:“以后带你去。”
明绰似笑非笑:“陛下向来言而无信,我不敢信了。”
乌兰徵的手在她腰上收得更紧:“那就别住在这里念经,回去,我教你骑马。”
明绰扭腰,想挣开他,却把自己磨得手脚发了软。乌兰徵看她忍耐,偏要作弄得更厉害,压低声音道:“在自己家里,你想怎么叫怎么叫。”
明绰马上伸手去捂他的嘴,乌兰徵有样学样,也衔住她的手指。明绰顺手在他颊边轻拍,拍完自己都是一愣,怕这动作过分,他恼了。乌兰徵却抓了她的手,贴着颊边在腕上嗅了嗅,轻声道:“好香。”
明绰脸上更红,轻声斥道:“别不要脸!”
乌兰徵抬头看她一眼,戏谑地扬了扬眉毛,干脆放开她,整个人往后,以手肘撑住上半身,好整以暇地看着明绰,一副“要脸”了的样子。明绰马上就要从他身上下来,但是被乌兰徵眼疾手快地抱住,明绰没忍住笑出声来,笑声又很快变了调,只好紧紧揽着乌兰徵的脖子。乌兰徵这才安抚似的捋她的背,与她紧紧相依了一会儿,轻声道:“为何你也要我改宗?”
“陛下真心信了佛,西海诸部才会信。”
“为何非要我们都信?”乌兰徵语气无奈,“我们信我们的,你们信你们的,两不干涉不就好了?”
明绰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陛下也不是不知道,温峻这两年总领汉学,掣肘颇多……”
“汉话难学,”乌兰徵又道,“丞相他们又有年纪,一时半会儿学不会也不能强求吧?”
“陛下也知道汉话难学,愿学都不一定学得会,何况还不愿学?”明绰手臂环上去,把人缠得更紧,感觉到他又要说什么,马上撒娇似的哼了两声,乌兰徵果然拿她没办法似的,闭了嘴听她往下说,“也不是汉人就这样霸道,非要你们学汉话。可是西海诸部没有文字,政令通传,律法修订,只能用汉文。若是乌兰权贵都一句‘学不会’,国家还怎么治理啊?”
乌兰徵神色更是无奈。这道理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从上一代开始就已经推行归汉了。可是还是那句话——那帮老头儿就是学不会,他能怎么办呢?天下总没有因为功臣太笨而杀功臣的道理吧?
“那和我信佛有什么关系?”
“佛法也不是我们汉人想出来的,是从天竺国来的。”明绰跟他有条有理地讲,“大家都信一个别的地方来的东西,就公平了。西海人也不必觉得事事都顺着汉人来。信了一样的佛,彼此交游、通婚,一代两代人下去,消弭了心中‘非我族类’的成见,国家才能安定长久。”
乌兰徵不说话,感觉已经快要被她说服了,但一想到要彻底抛弃阿瓦神女的信仰,心中还是有些惴惴难安。当年就是乌兰郁弗也没有敢真的完全“废除”神女,尤其西海人这么多年根深蒂固地相信阿瓦神女能庇佑战争的顺利,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天下未定,四海未平,乌兰徵比任何人都知道气运与天意对于战局的影响。要他如此激进,他心中确实有顾虑。
明绰看着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柔声道:“陛下是开明圣主,心中尚有疑虑。其余凡俗人,肯定更是狭隘偏激。若不采取手段,岂不是……”
乌兰徵笑了一声:“开明圣主?”
明绰眨眨眼,朝他笑:“陛下不是吗?”
乌兰徵摇着头直笑,他这皇后,有事要哄就是开明圣主,没事就拍一巴掌还骂他不要脸。
“现在不疼了?”
明绰被他问得一愣,然后马上被他的动作提醒了什么“不疼”。她一时没忍住一声呻|吟,想把脸埋进乌兰徵颈窝里,但是乌兰徵捏住她的下巴,有意看她难耐,又问:“《阿弥陀经》还说往生以后能有什么?”
“陛下……啊!陛下想错了……”
“哪里错?”
“极乐佛国不一定在往生之后。”明绰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抗拒他重新占据主导权,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若是心净,现生修行亦可……啊,慢点,亦可交感极乐佛国,净土在……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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