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陵不渡: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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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真的没事?”乌兰徵在她小腹上揉了揉,又想到什么,“叫你们汉人的大夫也行。”

    明绰摇了摇头:“真没事。”她担心的是月事不来,提前来了没什么。

    乌兰徵看了她一会儿,突然把头贴到了她肚子上。她身上很软,肚子尤其软,乌兰徵躺下来,把她当枕头似的。明绰感觉他情绪有点不对,轻轻地拍了拍他肩膀:“怎么啦?”

    “你皇兄是不是春天刚得了个儿子?”

    明绰一愣,应了一声:“嗯。”

    敬夫

    人平安生产,萧盈大赦天下,减了百姓一年三成的税,就为了庆祝皇长子的出生。孩子虽然生在春天,消息到长安的时候已经入夏了。那时候乌兰徵不在,明绰筹备了非常丰厚的礼物,以乌兰徵的名义送了回去。

    乌兰徵对这事儿有印象,这会儿想起来,突然长叹一声:“还是叫个大夫来吧,要不给我看看。”

    萧盈比他小了这么多岁,听说身体还特别不好,都有孩子了。怎么他都恨不得在长秋殿白日|宣|淫了,明绰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明绰听见这话,表情一僵,好在两人各自躺着,乌兰徵没看见她的脸。其实他这样整日宿在长秋殿,明绰也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背着他放好绢丝。这种时候明绰就想尽办法,要么用手,甚至用嘴,反正哄着骗着逃过去。实在没有逃过去的时候,她总是担心得觉都睡不着。

    “陛下这话就是怪我了。”明绰在他肩膀上轻轻推了一下,“起来,重死了。”

    乌兰徵不起来,只道:“怎么是怪你呢?”

    “不是已经有人怀过陛下的孩子了么?”

    乌兰徵便不说话。他们之间从来不提叱云额雅,也从来没有提过那年深夜里他为什么一个人无言地坐在额雅去世的床前。他当年真的喜欢过额雅,还是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牺牲的人来生继承人,这些事情明绰都不问了。也许都有吧,也许乌兰徵自己也说不清楚。她把额雅记在心里,却不能再问。只要她不问,乌兰徵就是一个合心意的丈夫,而她也可以发自内心地去爱她的丈夫。

    乌兰徵显然也不想提。于是他顿了顿,非常自然地只当明绰没说过这个话,又问:“你皇兄那孩子叫什么来着?”

    明绰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萧秧。”

    乌兰徵抬起头:“稻之初生为秧,又是生在春天……好名字,你皇兄想必花了不少心思。”

    “皇长子,”明绰说得很平淡,“自然花心思。”

    “没立太子吗?”

    “没有。”明绰摇摇头,“皇兄春秋鼎盛,以后还会有别的儿子的。长大一些再挑贤良的立,不急在这一时。”

    “这样不好,”乌兰徵摇了摇头,“那兄弟们要抢起来的。”

    明绰心不在焉地“唔”一声,立长还是立贤自古就没个定论,她也没兴趣跟乌兰徵辩论这个。再提到萧盈,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但是指尖触到乌兰徵肩上那块已经长好的烫疤时,又觉得可能萧盈对她来说也是这样一块疤,不疼了,就是木木的。有些东西已经死得面目全非。

    乌兰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道:“等我们的儿子出生,我就立刻封他做太子。这样,以后他跟兄弟们感情也好……”

    忍住。明绰告诫自己,但她还是脱口而出:“那时我还会在吗?”

    乌兰徵停住了,他终于不再枕在明绰身上,坐起来,转过来看着她,明绰也坐了起来。乌兰徵很明知故问地说:“什么?”

    这就是陛下给她的台阶了,但是明绰不想下。这个事情她盘算过要怎么跟乌兰徵提,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但乌兰徵真的不应该说到萧盈,又装作没听到她提起额雅。

    “立了太子,不就该杀了我这个生母了吗?”

    乌兰徵有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他伸出手,很宽慰似的去扶她的肩膀。但他那个眼神明绰如今已经很熟悉,他最近提到步察巴合和萧典就是这样的眼神——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处理他不想处理的事情的表情。明绰心里升起一股火,肩膀一沉,没让他搂住。

    乌兰徵只好道:“你是皇后,不一样。”

    虽是旧制,也拗不过人情。历来可敦若是出身实力雄厚的家族,也没人会轻易搬出这种旧制来。只是要出身正好,嫁的时机正好,还要与可汗情投意合,实在也是少见,而最近这几代人都不是这样的情况。

    这话倒是跟额雅生前说得一模一样,明绰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意思?若我今日不是你的皇后呢?若你现在喜欢的是陈贵妃,你就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杀掉,是吗?”

    乌兰徵被她的怒火烧得莫名其妙:“我几时喜欢过陈贵妃了?”

    “你明知我是什么意思!”明绰越发气急,干脆说明了,“我要把这条祖制废了!”

    乌兰徵眨眨眼,还是不太明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明绰深吸一口气,感觉跟他说什么陈贵妃还是叱云额雅,他根本理解不了,或者说他不想去理解。她只能换个说法:“臣妾有陛下疼爱,是臣妾幸运。那陛下想想,有一天我们不在了,我们的儿子也有了自己心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孩子,陛下忍心让那个孩子像你小时候一样吗?”

    乌兰徵听懂了,但他看着明绰,没好意思说,这事儿不全看她吗?如果她说的这种情况成立,那么那个时候他自己应该已经死了,明绰就是新的普达惹氏。所以他还是不明白她在生气什么。

    明绰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一时又挫败又烦躁地叹出一口气。

    她不敢生,是因为忌惮段太后,也忌惮齐木格。但现在威胁不存在了,乌兰徵也给了她这样明确的保证,她似乎就没有了恐惧的理由。

    可是明绰还是觉得不够,觉得一拳头打进了软锦堆里,浑身的力不知道往哪里使。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是替额雅不公吗?还是替她口中那个儿子心爱的女人?可那个人甚至还不存在。

    明绰看着乌兰徵,不知从哪里生出来一股无穷无尽的委屈:“你心里是不是觉得,只要死的不是你的母亲,你的妻子,子贵母死能防女子干政,其实也有几分道理,对不对?”

    乌兰徵让她问住了:“我……”

    他其实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这件事,他只是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去修改一条明面上并不存在的法律。子贵母死不是一个成文的规定,神女的诅咒源自信仰和传说,就像一个鬼魂一样永远盘旋在乌兰氏的血脉中,只要对阿瓦神女的信仰依然传承,这条祖制就随时可以乘着人心的欲念复活。乌兰徵觉得明绰好像在要求他想出一个办法,控制所有人的权欲,可是他管不了。不要说是子孙那辈的权欲,他甚至都管不了当下的人放下“非我族类”的成见。

    乌兰徵以前很少感觉到这样的无力,但最近越来越多了。无从入手的事情太多了,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也不想跟明绰吵架。所以他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把衣服披上,走了。

    明绰一时愣在床上,本来还没想哭,这下眼泪瞬间决了堤。梁芸姑看见乌兰徵大晚上出来了就感觉不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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