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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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不怕我忘了你吗?”

    那一晚,月亮被云翳遮住了,屋里一点光亮也不见。

    什么东西又滚落入她衣领,他搂着她,低低地道:

    “怕。”

    *

    那一个月里,她想要的东西,无论如何没有逼出来。

    或许是因为,只要与李玄白无关,她的一切要求,他都愿意满足,她的一切愿望,他都愿意成全。

    包括下山。

    到后来,她彻底明白了,顾怀瑾是将“爱是成全”当作箴言的人,不论怎样,在大比之前,她都不可能从他那得到她需要的东西。

    她终于放弃了,懒得折腾,也不忍再伤害他。

    于是,当他夜里再次猝然惊醒,甚至连她都被带得一激灵醒了过来时,她开始回过身去哄他,伸出手帮他擦去那些温热的泪,由着他把她按在怀里,哪怕垫着他的胳膊,躺得并不舒服。

    有时,竟然也会主动去吻他。

    连她自己都奇怪,怎么会想去吻他。

    她都想不通,顾怀瑾就更想不通。

    第一次去吻他的时候,她玩心发作,提了一嘴“下山之后或许两年内便嫁人”,话音刚落,再去摸他的脸,就摸到了一手湿热的泪。

    他拥着她,说:“这么快啊。”

    “是啊。”

    他吻着她耳廓,“如果不如意,可以随时回天山找我。”

    她笑起来,“和离过的,兴许还是被休的,你也要?”

    他道:“要。”

    于是她竟然也开始觉得自己过分,明知道还不会离开他,却天天用他受不了的事情逗弄他,惹得人心碎一地。

    她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面对着他,轻轻拿袖子去沾他的眼泪,“其实,倘若你要我留下来,或许我也会留下来。”

    这是她最大限度的提醒了,在她眼里,已经是不该说的话。

    但是他说:“皎皎,如果你要的是自由,那没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

    南琼霜在往生门内拼死拼活十三年,好事坏事做尽,拼着一口气,不过为最后几日自由,所以这话听得她落下泪来。

    她轻轻道,“傻子。”捧着他的脸,去吻他湿润了的长睫。

    他睫毛颤抖着,眼泪微咸,她本以为他会羞涩,至少也会僵硬,没想到,只是顺从地由着她吻。

    她那时候才猜出来,或许他想要她吻他,已经想了许久,所以才这般自然而然,几乎是熟稔的,由着她碰。

    他从来不许自己随便碰她——至少她不故意激他的时候是这样。

    但是,她碰他,怎样碰都可以,吻哪里都行,他没有一点抗拒。

    除了有一回。

    她夜半莫名被一阵布料窸窣的声音惊醒了,发现身后的人竟然没有搂着她,一时竟有些不适应,回身去看他。

    夜里很暗,月光只照着窄窄的窗边,她看不清他的脸,可是房间里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他似乎吓了一跳,“……怎么醒了,皎皎?”

    “什么声音?”她迷迷糊糊。

    “什么什么声音?”他轻轻道,“听错了吧。好好睡觉。”

    她越发觉得不

    对,以前她夜里惊醒时,倘若他也醒了,会吻着她再哄她睡。

    可是这回却只是在他那一侧平躺着,既没有过来吻她,甚至也没有过来抱她,只是自己在他那一侧。

    她道:“怎么了?”

    他似乎有些紧张:“什么怎么?”

    他不对劲。

    南琼霜晓得,当人想瞒着什么事的时候,问是问不出来的。于是只是又朝着榻的里侧合了眼。

    她原本就睡得浅,惊醒之后就更不容易入睡,于是,夜半时分,她半有意半偶然地,忽然听见榻的那侧,响起了他的呼吸声。

    那些呼吸,紊乱深重,然而似乎又在刻意抑制着,只敢轻拿轻放,最终变为一些无可奈何的、喟叹般的喘息。

    衣料和衾被的摩擦声细细碎碎、窸窸窣窣,连床帐都在轻微地摇。

    南琼霜脸孔埋在衾被里,听着那一侧渐渐响起一些啧啧水声,神色倒是如常,只是觉得有点有趣。

    他也有忍不住的时候。

    这时候去叫他一声,说不准会把他吓个半死。

    于是伸出一只胳膊,搭上他的腰,人也跟着靠过去,额头贴上他的身体:

    “怀瑾,抱我嘛。”

    顾怀瑾僵硬了少说有一盏茶的时间。

    她实在是没忍住,埋在衾被里笑了一声。

    他躺在那里,竟然不敢动,也不肯说话,不论她说什么,他都只是不答话。

    他真的太有趣了,她受不了,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好玩?她又捏出一把无辜又天真的嗓子,手顺着他腰间,缓缓地、语焉不详地往下摸,一边演着:“抱我嘛,今天怎么不抱我。”

    顾怀瑾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又触电似的,猛地放开了。

    那被窝里,已经被他烧得滚烫。

    他喘着:“皎皎,怎么还没睡……”

    她笑,“你怎么还没睡?”手又往下。

    他骤然攫住,“别动。”

    她装委屈:“今天怎么不让我碰?”

    他胸膛起伏了许久:“……听话。”

    “听话?为什么要我听话。”她笑起来,伏在他脸侧,吻了吻他汗湿了的鼻尖,一点微咸的汗,和他的眼泪一个味道:

    “你才要听话。快睡吧。”

    第64章

    山上大比的日子越来越近,下山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她下山的日子,定在六月十七。

    自从她下山的日子确切定下,顾怀瑾虽然没有多说一个字,但是他究竟怎样,她都看在眼里。即便有时忙得不可开交,一整天打不了一个照面,但偶尔她在窗前瞥见他一眼,就已经能看出他整个人,已是疲惫麻木已极,眉目里不止是抑郁,几乎已经开始迟钝。

    他开始颠三倒四,魂不守舍,好好地批着公文,忽然就开始神思天外,谁叫也叫不回来。说着话,转过身就开始出神,连他自己也忘了刚刚在说什么。

    山内所有人都瞧得出他的不对,也几乎所有人都明白他为何不对。慧德为此将他罚下静心瀑不止七八次,每次他都顺从地领罚,回来,原样照旧。

    天山还特意为此召开过山内大会,专门骂他,但不论众长老如何震怒,顾怀瑾都只是低低道知错,然后沉默照旧、迟钝照旧,唯有回暮雪院时,看得出一点勉强笑意。

    身病易治,心疾难医。最后连慧德也无可奈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去。

    连慧德都无法,他也就越发得寸进尺,将所有公文都一并送入她房间批阅,每日依旧是忙公务,只是大多时间,都将自己关在她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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