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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30-140(第17/20页)
里嗡的一声。
“娘娘。”
未有反应。
“娘娘。”顾怀瑾又唤了一声。
她一哆嗦:“什么?”
李玄白在对面深深笑着,得逞又得意。
“您的团扇。”顾怀瑾拈着她的扇子递到她眼前,“掉在地上了,怎么没瞧见。”
她接过来,垂首不去看他,声音弱得如蚊蝇:“谢过顾先生。”
扇柄上,许是她的错觉,还带着点他指腹的温。
她将那细细的团扇柄攥紧了,硌得手指微痛。
情未断,但欲一刀两断,她根本就不该再靠近他。
“王公公,备碟瓜子。”顾怀瑾朝王让吩咐,又朝窗外偏首,“外头什么声音。”
一桌人齐齐抬头。
嘉庆帝满腹狐疑:“并无什么声音,许是顾先生听错了吧。”
南琼霜也并未听见什么,侧着身子朝窗外探了一眼。
她一动。
顾怀瑾登时盯视着她。
那样近的距离,当着众人面直勾勾凝望她,尽管隔着绸带,尽管只有一瞬,她也惊得失了呼吸。
她眼睁睁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两下,之后,控制不住地轻喘。
他喘什么?
顾怀瑾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去,吞了一口凉茶。
她不敢轻举妄动了,浑身僵硬着坐直,连桌子底下的脚,都本本分分地收好。
这一动。
顾怀瑾当即又稍微偏首,不去望她,只欲盖弥彰地望着她面前那碟玫瑰糕。
她终于明白了。
是她脚上的金铃。
“朕亦听见了,似乎有谁在哭。”嘉庆帝回身将王让唤来,“去瞧瞧,谁在宫里头哭呢。朕都吩咐过了,大吉之日,不准有丧气事。”
王让连声应:“诶,奴才这就去撵走这个晦气的!”
“别撵走。叫过来,朕要问问他,这大吉之日,他哭什么。”
王让应着下去了。宫人奉上一碟瓜子,众人复又抓牌打牌,桌上人除了他们两个,一齐谈笑,屋内一时热闹。
不多时,人领了上来。
王让:“回皇上的话。哭了的,是尚膳监的太监小德子。据说,他母亲三日前走了,这小德子年岁尚小,难以自控,在笑乐园外头嚎啕呢,惊了皇上。”
说完,朝那哭哭啼啼的小太监眼睛一瞪,一脚蹬在他屁股上:“滚过去谢罪!”
小德子被蹬得连连踉跄,两步就晕头转向地倒在笑乐园的金砖地上,窝在地上叩头: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小的才刚来宫中半年,不晓得宫中规矩如何,冲撞了皇上。是因母亲急病去世,心中哀痛……”
“急病去世?”嘉庆帝搁下了牌,“你抬起头,慢慢说。”
“奴才是万江人,家中贫寒,母亲重病却没钱医治,故净了身入宫伺候。奴才本想多挣点银子,补贴家用,给家母治病!不想,才入宫半年,三日前收到家里的来信,说是……”他越说,越说不下去,哭得眼睛被眉毛和脸颊夹在一起,哗哗往外淌泪,“说是……说是家母已经去了……”
“皇上,奴才想孝顺她老人家,可是她老人家没等我啊皇上……”他跪在地上咣咣叩头,“可是她老人家不肯等等我啊……”
王让竖着眉毛,抡起拂尘朝着他屁股蛋子又是一下,“嘿!叫你见着皇上你还没完了是吧!叫你跟皇上谢罪,你上皇上这来哭丧来了!带下去,带下去!”
南琼霜一头雾水,在桌上众人面上环顾一圈。
嘉庆帝脾性向来不算好,从前是酒醉后杀了宠嫔,拿人家大腿骨打琵琶的,怎么今日这样好性儿,放着牌不打,耐着性子听个太监哭?
李玄白亦不知这几人在搞什么名堂,单手撑着腮,叉着腿听着。
顾怀瑾在剥瓜子。
好看的、骨节分明又修长的手,一粒一粒地剥。明明是用惯了右手的人,剥出来的瓜子仁,却全搁在左手边,拿自己的帕子垫在底下。
她复又回去听热闹。
却忽然感觉,手背,被人缓缓、轻轻地蹭了一霎。
她一股激灵自全身的骨头缝里蹿上来,冷而酥,有点发麻。
他将瓜子仁朝她手边推了推。
她惊得连眼都不敢眨,余光都不敢瞟,手放在桌上指节蜷了又蜷,微微咬着唇。
那一头,忽然一阵呜呜的恸哭,仿佛一只动物吃了什么咽不下去,哽着脖子吞咽。
她顾不得他,莫名其妙地转回头去。
只看一眼,吓了天大的一跳。
嘉庆帝忽而涨得满面通红,掩面哀哭,一面哭一面痛彻心扉地锤着自己胸脯,他本就瘦,这一锤,简直满屋都听得见他腔子里的回响:
“丧母之痛,天下一同!何止是你,便是朕是九五之尊,亦是如此!王让,下去!留他慢慢说!”
王让连连道是,滑着步子赶忙退下。
“皇上,前些日子,奴才还梦见她老人家给我托梦了……说是,要我,要我多给她烧点纸钱!”小德子抬头,面上已是眼泪纵横,“但咱们紫禁城里不准随意烧纸……”
“朕特许你出宫一日治丧!”嘉庆帝明黄的宽袖一挥,又掩面拭泪,“你个奴才,丧母之痛,已是如此,朕作为皇上,焉有不痛的道理!朕的生母常太妃,自多年前被贼人栽赃,已在静思轩内思过了七年。这七年,朕如何好过!”
李玄白饶有兴致地凝神听了半晌,听到这,终于明了,拄着腮会心冷笑。
南琼霜也心如明镜。
嘉庆帝最近不知怎么,一门心思想将
他那先帝时便已经做了活死人的母亲自冷宫中放出来,为此,不知使了多少气力,拉着众人,在李玄白面前演戏。
眼下,常忠要管常太妃叫一声姑姑,自然会帮着他;顾怀瑾亦在场,不论李玄白如何暴怒,总还有个可镇住他,叫他不得不忌惮的主。
常顾双方俱在,李玄白再如何落拓行事,也不得不受双方掣肘。
恐怕,这丧母哭嚎的小太监,是嘉庆帝早置于棋盘上的一着棋。
她屏着息,悄悄瞥眼过去,觑了一下身旁不声不响的人。
顾怀瑾仍在替她剥瓜子。
她轻咳一声以作提醒。
顾怀瑾我行我素,仍是懒得管。
那一边,嘉庆帝哭嚎得更加惨绝人寰:
“古有王祥卧冰求鲤,今有尔等泣母泪下。可是朕!朕为天下万人之上,区区孝顺之心,却难得成全!当年贼人作祟,陷害慈母;是朕无能,多年以来,未能为母亲伸冤!母亲自来体弱,静思轩僻寒幽邃,这么多年,朕不知母亲是否安好。一国天子!欲与慈母相见而不能,何其不幸!”
他一面哭,明黄广袖一面在空中呼呼地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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