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前夫失败后又重逢了: 160-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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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人人自危呢。只要没闹到他们头上,谁也不想跟着瞎掺和。”

    仑烛是独眼,一边缚着白绷带,另一只眼朝她嬉笑:“霜大人一贯是想得多。嗨呀,咱们在这打个牌,难道国公大人不让?又不是要打进他府里头。”

    南琼霜揉着眉心思索了一会,终于又看着手中牌,挑出两张撇下来。

    话倒是有些道理。即便是蓄养私兵,至多也到不了百人,国公府大约也听说奔逃出来的都是刺客中的佼佼者,若无必要,谁会想和这些刺客硬碰硬。

    局势安稳,这些家兵或许会管一管,但如今满京风雨,谁会多管闲事。

    忽然,远远的天边尽头,嗖一声窜上一颗通红的火星,哗一声在空中炸开。

    深紫色的天空被炸亮了一半。

    “来了。”南琼霜丢下牌站起身来,却见其余三人仍是对坐着冥思苦想,“都起来啊?”

    “远着呢,姑奶奶急什么啊。”雾刀拿舌头小心挑着牌,“前边有其他人负责。就算往这方向跑,还未必真往这边儿来呢。这边儿,家家都有私兵,要往这边跑也得掂量掂量。”

    公孙红亦拿手朝她扇风:“坐下,坐下。”

    南琼霜哑口无言。她素来是比旁人更谨慎些,但有时也杯弓蛇影,一时也拿不准自己是否多虑了。

    仑烛唰地往牌堆里撇了两张牌,抽的底下的牌都跳起来:

    “谁敢造次!”

    雾刀一张脸黑得跟羊粪球一般。

    公孙红仰着腰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活该!”

    “姑奶奶,打牌!”雾刀哭丧着脸,“咱俩一伙的!您这不是坑小的吗!”

    三个人玩得热火朝天,就她一个疑神疑鬼,她不由也怀疑自己,又担心认真得太过,叫其他人以为自己装腔作势,无可奈何地又坐了回去。

    一边玩,却依旧放不下心,四面看着。

    国公府的院子里,渐走出来一个身着华衣的人,头戴紫金宝冠,一身云锦袍,光泽细腻,显然是极佳的料子。可是,走得蹒跚踉跄,一条手臂搭在下人身上,若无那人搀扶,简直一步也走不直。

    那下人道:“少爷,您何苦喝这么多酒,您也该仔细自己身子啊!即便几位爷跟您赌了,您真喝不了,又有哪个敢逼您!”

    那人醉醺醺地晃着手把他推开:“既然……要赌……老子死也得……有面儿!区区几盅小酒……”

    下人:“我的祖宗喂,您可别再赌了!老爷罚您罚得还不够吗!”

    是李景泰。

    曾经借樗蒲,向嘉庆帝讨要官职的纨绔子弟。精于纸牌骰子,骏马梨园,好赌也善赌。

    李景泰将那下人一掌推翻:“……滚!再跟我提我老子,我跟你不客气!”

    那下人诶哟一声栽了个跟头,李景泰自己叉着胯软着腿歪歪扭扭地往前走:

    “我老子……又是什么好人儿了!我这一身本领,全是从他学的!我好六博,他好花鸟,老爷子好蛐蛐儿,怎么,谁说谁!只准他俩享乐,老子舒服舒服就不行?你别跟我絮叨!”

    那下人溜溜爬起来,赶忙上去搀扶他,不敢多嘴了。

    “齐国公府,一家三代,全是纨绔。”公孙红冷哼一声,红指甲捏出一张牌丢进牌堆里,“不仅奢靡,还好斗呢,整日在会宾楼里同人赌.博。有时候,赌输了,还赖账。这小子算好的了,他老子,输了还要揍人呢。”

    雾刀咧着嘴笑开:“小的也听说了。三代里,老国公脾气最臭,听说年轻时跟人结下不少梁子,特别好面儿,为了面子,什么阴招都使。”

    公孙红笑:“改日引得那猪头跟这老头打一架,看看哪头吃瘪。”

    南琼霜又往府中看去:“最老的好蛐蛐,中间的好花鸟,小的好赌.博?穷奢极侈的一家子。”

    雾刀:“诶,你小子干什么!”

    南琼霜狐疑转回头。

    雾刀把手里牌扇往房瓦上一撇,那牌飞得七零八落的:

    “你小子干什么呢?!趁我们家姑奶奶不注意偷瞧我们牌是吧?!我就说见了鬼了,我们俩没吃着一点甜头!”

    仑烛:“你小子可别血口喷人!何时看你的牌了!说翻脸就翻脸!”

    雾刀:“没看我的牌,你是不是看我姑奶奶的牌了!你说,你看着我家姑奶奶说!”

    南琼霜始料未及:“看就看了,你吵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雾刀一口犬牙参差呲出来,两只小眼珠一齐死盯着仑烛的独眼,“刚才从我们这吃了多少?都吐出来!”

    “我他妈不过看一眼!还要全拿出来?看的又不是你的牌!你小子找事?!”

    “姑奶奶的牌就是老子的牌,该姑奶奶吃的就是老子该吃的!老子该吃的,谁也别想动一口!”雾刀腾地一下站起来,擀面杖粗的食指指着仑烛鼻子:“你还不还!”

    “我呸!”仑烛啐了一口,“你家大人赢钱难道还分你?!”

    “你甭管分不分我,没人能从我雾刀眼睛

    底下抢我们俩的东西吃!”

    南琼霜毫无办法地长叹一声。

    雾刀这人,虽然整日惦记着抓她的错处,从她身上咬一口,可是,若有人想从她身上咬一口,他第一个不准。

    恶犬也是犬。无人觊觎她时,觊觎她的就是他。但若有外敌,他一向把一口獠牙冲着外人,朝她摇尾巴。小时候,她无力自保,同僚全如猛禽恶兽一般,全是雾刀护她。

    一朵烟花倏地钻入夜空之中,砰一声,铺了满天。

    这回近得多了。

    星星点点的绿光流星似的坠下来,照亮一瞬,复又熄灭。

    她一回头,雾刀和仑烛已经掐着领子瞪眼睛,两头斗牛似的搡着对方。

    南琼霜:“别打了!有同僚过来了,说不准还有福余三卫!”

    “把你那张嘴放干净点儿!别以为你爹爹少了一只手,就没本事揍你了!给我当了多少年的孙子!”

    “哦唷,哦唷,手都断了倒还嚣张呢!来,领子给你抓,我倒要瞧瞧你上哪再找个拳头来!”

    两人分不出胜负,雾刀松开他领子飞起一脚,仑烛脚一点弹进空中,两人遂在空中拳打脚踢。

    公孙红噗嗤一笑:“两个没内功的废物,跟猫打架都打不赢,彼此倒还掐上了。”

    又一朵烟花呼啸着升空。这一回,几乎炸开在他们眼前。

    银星般的火光零落着坠下。

    公孙红终于正了颜色。

    “你们两个消停点!”

    仑烛:“打我呀!来打小爷!打不死我你是孙子!”

    雾刀:“你爹爹我今儿非打得你屁股八瓣——”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住手,闭嘴!”

    远处终于响起哒哒马蹄声。由远及近,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回响悠悠,再一转弯,几个人影投在森寒的路面上,全都伏在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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