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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朝夕妄想[破镜重圆]》 20-30(第13/29页)
清冷的,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淡淡药水味的独特气息。
几次三番将她抱在怀里时沾染上的,是枕在她腿上时萦绕在鼻尖的味道。
他低头,眸光落在手中的大衣上。
柔软的羊绒似乎还残留着拥抱她时传递过来的、那种奇异的温暖和重量感,以及那份沉重之下难以言喻的短暂安宁。然而,这丝温存的记忆碎片,瞬间被她在医院门口决然离去的、那个裹在寒风中的冰冷背影所覆盖。
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混杂着一丝他不愿深究、更不愿承认的微弱眷恋,悄然涌上心头。
他沉默了两秒,指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衣料。最终,他没有将它丢弃在沙发上,而是转身,拿着这件沾染了她气息的大衣,走向办公室侧后方的休息间。
休息间内整洁得一丝不苟。步入式衣帽间里,数套顶级面料、熨烫得笔挺如刀的定制西装和衬衫整齐悬挂。
他打开其中一格尚有空位的衣柜,动作近乎小心地将手里这件还带着虞笙气息的羊绒大衣挂好,让它安静地待在一众冰冷挺括的商务套装旁边。随后,他才抬手,略显用力地解开衬衫领口束缚的第一颗纽扣,转身走进了相连的浴室。
温度适宜的热水从头顶倾泻而下,冲刷掉长途飞行的仆仆风尘,也冲淡了那份在此时此地显得不合时宜、甚至可能动摇他意志的柔软。
衣柜里整齐地挂着数套熨烫妥帖的定制西装和衬衫。他将手里这件还带着虞笙气息的大衣,小心翼翼地挂在了其中一格空位上,随后,他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走进浴室。
一个热水澡,洗去了长途跋涉的痕迹,也洗去了那份不该在此时出现的、会动摇他柔软的意志。
二十分钟后,陆邢周换上另一套色调深沉的手工西装,坐在了陆氏集团未来掌舵人的办公桌前。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
窗外,那混沌的青白色天光终于彻底褪去,被冬日里一种清透却缺乏温度的阳光取代。
陆邢周看了眼时间,九点整。
几乎是同时,办公室厚重的门外,传来两声清晰、克制而规律的叩击声。
“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陆政国的生活助理李健。他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保温餐盒,脸上挂着训练有素、无可挑剔的恭敬笑容,微微躬身:“董事长特意吩咐,让我给您送一份早餐过来。”
陆邢周这才从屏幕上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李健那张过分标准的、仿佛戴着面具的脸上。
“父亲有心了。”陆邢周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他停下手里的动作,身体微微后靠,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掌控感,“放茶几上吧。”
“是。”李健应声,动作轻巧而利落地将食盒放在会客区的茶几上,而后,他再次微微躬身:“您慢用。”说完,他干脆利落转身离开,没有任何多余的寒暄或停留。
门轻轻合拢,陆邢周的目光并未立刻移开,依旧停留在那扇厚重的、隔绝内外的门板上。
李健送来的,绝不仅仅是一份早餐。
那份恰到好处的恭敬笑容,那看似寻常实则精准的送达时间,以及父亲“特意吩咐”的举动本身,都构成了一种极其隐晦却不容忽视的试探。这足以证明,父亲对他并非全无保留地信任,疑虑的种子已然埋下。
他走到茶几前,打开餐盒,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蟹黄包和一碗熬得浓稠的鸡茸粥。
父亲连他的口味都记得如此清楚,这份“关怀”背后,是掌控还是疑心?
陆邢周拿起象牙白的筷子,动作斯文优雅地夹起一个蟹黄包,慢条斯理地吃着,温热的汤汁在口中爆开,鲜香无比。然而脑中却在飞速运转,复盘着每一个可能留下破绽的环节。
两个小时后,整栋陆氏集团总部大楼的氛围发生了微妙而显著的变化。
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过,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肃穆和紧绷感。
走廊里脚步匆匆却刻意放轻,员工们交谈的声音压得极低,连呼吸都似乎变得小心翼翼。一种无声的宣告弥漫在每个角落。
陆政国到了。
他没有像陆邢周预想的那样,打一通简短的电话让他去办公室。而是直接下令,立刻召集集团所有核心高层,召开紧急会议。
巨大的环形会议室内,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椭圆形的深色实木会议桌旁,坐满了集团的核心人物,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屏息凝神。
陆政国坐在主位,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考究、质感厚重的深色中山装,银白的鬓角在灯光下格外醒目。
那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缓慢而极具压迫感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目光所及之处,众人皆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不敢与之对视。
陆邢周坐在他下首第一位,位置显赫。
他全程保持着一种近乎完美的冷静和专业姿态,认真听取着每一位高管的汇报,无论是关于南美矿场突发的政策危机,还是欧洲市场遭遇竞争对手的恶意狙击,他都能在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给出精准、高效且极具洞察力的指令或点评,逻辑清晰,一针见血。
他的表现,无可挑剔地符合一个未来掌舵者的标准。
但他的眼角余光,始终未曾离开过主位上那道威严的身影。
从会议开始到接近尾声,陆政国眉心处那道深刻的竖纹就如同被刀刻上去一般,紧紧地拧在一起,从未有过片刻舒展。像一块无法被任何温度融化的寒铁,昭示着他内心的沉重与烦忧。
最关键的是,在整个冗长的会议过程中,陆政国的视线扫过全场,却仿佛刻意避开了他所在的方向,一次都没有真正落到他脸上,哪怕是在陆邢周发言时。
这种刻意的、近乎绝对的“无视”,再结合父亲那紧锁的、明显为眼前棘手公事所困扰的眉头,尤其是对南美矿场政策变动的震怒和对欧洲市场失利的极度不满,让陆邢周在心中迅速做出了判断:父亲此次提前返京,九成以上是因为集团突发的重大危机,是公事上的燃眉之急,而非……针对他个人的私情纠葛。
压在胸口的悬石似乎轻了一些。
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弱的轻松感,如同暗流般悄然涌过紧绷的神经。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温热的骨瓷茶杯,送到唇边,浅浅地抿了一口。清澈的茶汤微涩回
甘,他借着这个自然的动作,恰到好处地掩去了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沉重的如释重负。
傍晚六点,陆邢周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父亲”。
陆邢周没有立刻接起,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轻点几下,才拿起手机,划开接听:“父亲。”
陆政国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声音立刻从听筒传来,没有任何铺垫:“晚上有个应酬,你跟我一起。车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现在下来。”语气是惯常的、不容分说的命令式,没有征询意见的空间,仿佛只是一个通知。
陆邢周眼神沉了沉,但声音依旧平稳无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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