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妄想[破镜重圆]: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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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体力。”他低头瞥了一眼怀中人,“外面冷风一吹,更容易消耗热量。”

    这近乎强词夺理的理由让虞笙一时语塞,在无奈与一丝气恼中,只能任由他抱着走出病房。

    穿过安静的走廊,进入电梯,在寥寥几个早起病人和医护人员的注目下,他们离开了住院大楼。

    清晨的寒气扑面袭来,虞笙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陆邢周抱着她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司机迅速上前打开了后座车门。

    车子平稳地汇入米兰清晨的车流。行驶了一段路后,陆邢周示意司机停车。

    “等我一下。”他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快步走向一家街边小店。

    等他再次回到车上,手里多了一个设计考究的纸袋。

    陆邢周将袋子递给她:“戴上。”

    虞笙疑惑地往袋子里看了一眼,是一条厚实的羊绒围巾,颜色是温暖柔和的燕麦色,还有一顶同色系的针织帽,帽檐缀着一圈蓬松柔软的绒毛。

    “外面冷。”他简短解释。

    虞笙心头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她默默地戴上帽子,围好围巾。

    细腻的羊绒贴服地包裹住脖颈和下颌,暖意缓缓渗入皮肤。

    “我们是要去哪?”她忍不住问,声音闷在围巾里。

    陆邢周侧头看她,被帽子绒毛衬得格外小巧精致的脸掩在围巾下,只露出一双清亮的、带着疑惑的眼睛,像只懵懂的小动物。

    他眼底掠过一丝柔和,卖了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个开阔的公园入口附近。晨光中,“ParcoSempione”(森皮奥内公园)的标志清晰可见。这是米兰市中心一片巨大的绿色肺叶,毗邻著名的斯福尔扎城堡。

    陆邢周率先下车,从后备箱里抬出一个轮椅。

    虞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他向医生提议出门,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

    但是和被他抱着‘逛公园’相比,这种倒是更让她心安。

    清晨的公园浸润在一片静谧之中。

    高大的梧桐与栗子树早已落尽

    繁华,遒劲的枝桠在澄澈如洗的蓝天下勾勒出简洁而有力的黑色线条。常青的松柏点缀其间,为这幅冬日的素描添上盎然的绿意。

    宽阔的步道铺着细碎的石砾,轮椅的滚轮碾过,发出细微而规律的“沙沙”声。

    虞笙看着草坪上覆着的白霜,深吸一口气。植物和泥土特有的冷冽芬芳,像是一瞬洗净了腑里的浊气。

    “要不要下来走走?”

    身后传来声音。

    虞笙没有回头,但感觉到轮椅稳稳停下,双脚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坚实微凉的地面上。

    陆邢周将轮椅的把手交到司机手里,随即走到虞笙身侧,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她藏在厚实外套袖子里的手。

    虞笙的手指在他掌心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想要抽离,却被他更紧地包裹进自己温热宽厚的掌中。

    “地上有霜,滑。”客观的事实此刻成了最无可辩驳的理由,加上医生的叮嘱,让虞笙哑然。她索性不再挣扎,任由自己的手停留在他温热的掌心里。

    阳光穿过光秃的枝桠,在他们身上投下跳跃的、斑驳的光影。

    公园里人影稀疏,只有零星晨跑的人和牵着宠物散步的身影。

    一种奇异的错觉悄然滋生——

    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没有算计,没有沉重的过往和无法预知的未来,只有掌心传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和眼前这片铺展开的、宁静祥和。

    在这片空旷的静谧和他无声的陪伴里,虞笙紧绷的心弦,不知不觉间一点点松懈下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被他握着的手指,已悄然褪去了僵硬,微微放松,安静地依偎在他掌心的温度里。

    陆邢周走得很慢,好像这样,时间也会变慢,他回京市的倒计时也会拉长。

    冬日晨光中的森皮奥内公园有一种辽阔而静谧的美。

    陆邢周牵着她,穿过一片枝桠交错的树林,站在一个如同明镜般的湖泊前。

    湖水在晨光下碎金跃动,倒映着蓝天、城堡和光秃的树影,美得如同一幅宁静流动的印象派油画。

    湖水的波光映入他深邃的眼眸,漾开一片少见的柔和。陆邢周抬手指向湖泊对岸,林木掩映间隐约可见一片低调的建筑轮廓,“看那边,眼熟吗?”

    虞笙循着他指引的方向望去,那片区域多是些不显山露水的私人居所。

    她目光游移,最终落在一栋有着独特弧形露台、被高大常绿乔木环抱的现代建筑上,一个模糊的记忆碎片悄然浮起。

    陆邢周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浸染着旧日时光的弧度:“那里,以前带你去过的。”那是他在米兰购置的一处私宅,一个曾经短暂承载过他们甜蜜时光的“家”。

    望着晨光中那熟悉的轮廓,虞笙的心跳,在围巾的包裹下,无声地停顿了一瞬。

    他们沿着湖边的小径慢慢走着,湖面如镜,几只野鸭悠闲地拨动水面,划出道道细密的涟漪。

    就在这时,一只白鸽忽然振翅飞来,似乎看中了虞笙帽檐上蓬松的绒毛,轻盈地落在了她的肩头。

    突如其来的重量和翅膀扇动的气流,让毫无防备的虞笙惊得低呼一声,身体猛地一缩,下意识就想抬手驱赶。

    陆邢周反应极快,握紧她的手,另一只手的食指迅速抵在自己唇边——

    “嘘。”

    他声音有着近乎惊喜的笑意,“别动,它很放松。”

    虞笙被他低沉的声音和手上的力道稳住,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心跳加速之余,她能清晰感受到鸽子爪尖隔着羽绒服轻轻抓握的触感,以及它转动小脑袋时,羽毛不经意扫过耳廓带来的微痒。

    她紧张得不敢转头,只能用眼角余光瞥去。

    那只大胆的白鸽正悠闲地歪着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神态自若。

    就在这紧张又奇妙的瞬间,陆邢周迅速松开了她的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镜头对准她和肩上这位不速之客,“咔嚓”一声。

    闪光灯让白鸽受了惊吓,扑棱一下飞走了,只留下几片飘落的羽毛。

    虞笙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想起刚才的窘态被他拍下,她手一伸:“给我看看。”

    陆邢周却手腕一转,将手机背到身后,嘴角噙着一抹悠然的笑意,“不给。”

    “小气鬼!”

    陆邢周非但不恼,眼底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他伸出手,再次将她那只微微回暖的手,稳稳地纳入掌中。

    走过古老的石桥,穿过一片即使在冬日也保持着墨绿色的雪松林。前方出现了一个开阔的圆形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宏伟的白色大理石拱门——和平拱门。

    陆邢周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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