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音感: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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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今予这才稍稍抬起脸。

    他的目光在闫肃脸上游离了一会儿,扯出一抹笑:“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倾听者。”

    闫肃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留这个发型吗?”杨今予把脑袋往前凑了一寸,眼睛里雾蒙蒙的

    大概知道,但闫肃心虚地摇摇头。

    杨今予撇嘴:“撒谎,你看到过吧。”

    说着,他抬手将两颊的发丝往耳后拨弄,稍微侧过头去给闫肃看。

    闫肃在他的示意下,看到了一大片针孔般细密的疤。

    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还是第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的真真切切。针孔布满了整个耳后轮廓,细密得让人头皮发麻。

    杨今予把头发放了下来,说:“圆规扎的。”

    这样的视觉冲击,闫肃不由得嗓子发紧,愣愣道:“谁干的?”

    然后他听到杨今予一字一句,报了几个耳熟的名字。

    “许可可,耿波,杨静,程笑月,杨新。”

    杨今予念这几个名字的时候,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邪火,闫肃竟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几个名字,在他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心生疑惑,想来是对杨今予造成过一定伤害的人。但没想到,伤害得这么直观。

    闫肃抿紧了嘴唇,问:“为什么?”

    人的耳后痛觉是很敏感的,圆规一针一针刺破耳廓,饶是锻炼成铜皮铁骨的习武之人,也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疼痛。

    杨今予垂下眼帘,那样子看起来有点委屈,他闷声道:“因为我有绝对音感。”

    “小时候,我们是同一个合唱团的,细微的跑调老师听不出来,但我能听出来,就指出他们唱错了,不对吗?”

    闫肃沉默地听着,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没做错。”

    “可老师也觉得我在捣乱。他们骂我是怪物,后来后来合唱团所有人都想赶我走,我不想走。”

    杨今予说到这里,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问闫肃:“我是吗?”

    “你不是。”闫肃听得有点生气。

    “她们人很多,我打不过,我妈妈也说过,不可以跟女生动手。但是女生就不坏了吗?那天打雷下雨,学校人很少,她们找高年级按住我,在我耳朵上用数学课发的圆规”

    杨今予又将头埋进了闫肃的胳膊,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声音有些发抖:“我很害怕,闫肃,我很害怕”

    闫肃不由得心脏一揪,侧头看衣袖上埋着的脑袋。

    透过杨今予蓬乱的头发,似乎可以隔着光阴,看到一个惊恐无措的男孩,在颤栗求救。

    闫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安慰。

    杨今予颤抖着,声音变得不太对:“我害怕打雷,害怕耳朵会坏掉,害怕一个人在家,一个人放学没有人会帮我,所有人都会加入她们”

    说到后面,杨今予有些语序错乱。

    只是一遍遍暴露脆弱,说着“害怕”。

    怪不得。

    怪不得打架那天,他会对雷声有那么大的反应,闫肃深深凝视着,心里替无助的少年烧起一团火。

    那团火还未找到发泄的名堂,杨今予突然手指收紧,攥紧了他衣袖上的布料,小声抱怨:“为什么我小时候没有遇到你。”

    “如果小时候就是朋友,我和谢忱就不会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曹知知”

    听了这话,谁还能不心软。

    闫肃心里那团火,还没攒出名堂就已经偃旗息鼓,被一股汹涌的难过替代了。

    他抬抬手,掌心悬在杨今予发端:“谢忱?”

    杨今予没有意识去解释什么,只是语序错乱地说着:“他才八岁,为什么我们怎么不早点认识你”

    犹豫再三,闫肃还是没忍住将手放在杨今予头顶,揉了揉:“以后我在,还有你的乐队。”

    杨今予在他袖子上蹭了蹭眼眶,闷声否定:“你不会一直在,谁都不会一直在。”

    如果你看清我的真面目,你也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喜怒无常的怪物。

    闫肃摇头:“我的朋友,一旦认定,就不会改。”

    杨今予抬起醉眼,直勾勾凝视闫肃。

    “你不信?”闫肃问。

    “如果我有病呢?”杨今予好像是说胡话一样的语气,“如果我不正常呢,喜怒无常,没有人受得了我。”

    他眼瞳里的光暗了暗。

    杨今予歪斜着,双脚踩在沙发上,把脸埋进了膝盖:“你以为我五一要去北京,真的只是为了音乐节吗。”

    闫肃疑惑:“那”

    杨今予说到这,突然一顿。

    他猛然找回了理智,随即让自己的脸上恢复狡猾的笑意,开玩笑一般说:“我还真就是因为音乐节,我要带他们看看,以后要站上的舞台。”

    闫肃愣了一下。

    总觉得杨今予并不是想这么说的。

    闫肃沉吟了一会儿,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不是你的问题。”

    杨今予:“你不觉得我很难相处?别装了。”

    闫肃叹了口气:“实话说,刚开始见确实觉得,抱歉。”

    他以前确实因为“第一印象”而对杨今予产生过不好的评价,在未知全貌的情况下,断言一个人是什么样的,确实不该。

    杨今予哼哼一声,不说话了。

    无星无月的夜晚,细微的风从窗纱透了进来,吹拂在两颗沉默的心脏上。

    他们一时无话了,杨今予抱着膝盖放空,闫肃安静地消化着杨今予带来的故事。

    “闫肃。”良久之后,杨今予低低叫了一声。

    “嗯?”

    “我想妈妈了。”杨今予说。

    “嗯。”

    闫肃从来没问过杨今予的家庭情况,只从上次春游的只言片语里得知,杨今予是有一个后爸的,后爸再娶了。

    他不敢贸然问“那你妈妈呢”,怕听到让人难过的答案。

    杨今予突然摇摇晃晃,从沙发上跳下来。

    闫肃赶紧扶住了,问:“你要做什么?”

    “给你看个东西。”

    于是在杨今予的指挥下,闫肃把他扶进了鼓房。

    杨今予在鼓棒的置物架后翻翻找找,还打翻了节拍器。

    “哎。”闫肃叫道,“要找什么?我替你拿。”

    “信,一封信。”杨今予说。

    “是这个吗?”闫肃指着手边一个小箱子,里面的信封冒了个头。

    “对!”杨今予跌跌撞撞迈过来,傻乐起来:“就找它。”

    他小心翼翼按照折痕展开信笺,献宝似地递给闫肃,问:“玩过吗?给十年后寄信。我自己写的,额也不是,我妈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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