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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嫁给先夫他长兄》 55-60(第7/8页)
叶潜反唇相讥:“毁坏姝儿清誉的人是大人,大人若真的爱重姝儿,便不该让她蒙受奇耻大辱。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掳走,她以后怕是连大门都出不得了。”
陆长稽无所谓的笑了笑,漆眸中溢出煜煜神采:“姝儿若是叶家妇自然会被人嗤笑,可她若是嫁给我陆长稽,还有谁敢嗤笑她?”
叶潜的脸色变得铁青,咬牙切齿道:“大人这是铁了心要抢夺人妻?您把姝儿强留在信阳侯府处,除却能惹得她愈发厌恶您,她怕是连眼角余光都不屑放到您身上。”
叶潜的话像一支利箭,直直扎到陆长稽的痛处,陆长稽驰骋朝堂多年,说是春风得意也不为过,唯有姜姝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他可以在身份上压制叶潜,在姜姝这儿,却是叶潜的手下败将。
陆长稽睇着叶潜,眸中风起云涌。
叶潜亦不肯退缩,迎着他的眸光回视。
二人互不相让,空气中仿佛溢满了火星子,一触即发。
姜姝把皱皱巴巴的衣衫整理好,推开房门行到屋外。
她脸上的红晕已经消退,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她从陆长稽身边经过,像是没有看到陆长稽一样,径直站到了叶潜身边。
她已声名狼藉,叶潜哥哥却待她如初,他愿意为了她背负旁人的指点,她也要勇敢的面对未来。
这世上除却生死都是小事儿,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她和叶潜并排站着,双手紧握,一起与陆长稽对峙。
姜姝看着陆长稽,神情淡漠,语气决绝:“我骗了你,你也羞辱了我,我们便算两清,你放我离开,从此山高水长,再不相见。”
陆长稽凝着姜姝和叶潜紧握的双手,瞳孔骤缩,她和旁的男子同仇敌忾,他倒是成了外人。
有什么东西在血脉中偾张膨胀,几欲让他失控。
陆长稽铁青着脸,轻轻笑了笑,声音似是被扯断了:“我若是想羞辱你,有千万种法子让你声名狼藉,又如何用得着大费周章把你带到侯府?”
他有一身傲骨,有些话是无法宣之于口的,他没有办法说出自己对姜姝的依恋,更不会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上任人践踏。
陆长稽的脸色越来越白,他不知道再与姜姝僵持下去,他会做出什么事,他必须早些从这个繁复的局面里挣脱出来。
“程栾,送叶侍讲出府。”陆长稽的声音像是淬了冰。
除非他死,除非他无力将姜姝束在身边,否则他决不会再让她离开半步!
气压低沉,程栾头皮发麻,身上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陆长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他从未见过陆长稽发怒,这一刻,他感受到了滔天的怒火。
程栾不敢耽搁,他大步走到叶潜身边,对叶潜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潜对程栾视若无睹,双腿像是钉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程栾稍待片刻,沉声道:“叶侍讲,程某并不想跟您动手。”
迦南院表面清净,暗处却布满了侍卫,若陆长稽执意不肯放人,叶潜毫无胜算。
姜姝不想让叶潜置于狼狈不堪的境地,
她凝着叶潜,温声道:“叶潜哥哥,来日方长,我们无需争朝夕,你先回去罢,以后的事我们再从长计议。”
陆长稽铁了心不放姜姝离开,叶潜知道他若继续待在这儿,除了让姜姝担忧外,毫无用处,他用力握了一下姜姝的手,低声道:“姝儿,不管发生什么,我待你的心意都不会变。”
便是姜姝的名声坏了又如何呢?她是他的珍宝,他总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叶潜垂眸看了姜姝一眼,慢慢松开姜姝的手,缓步出了迦南院。
随着叶潜的离开,姜姝像是泄了气,她连眼角余光都不愿施舍给陆长稽,一言不发地折回寝屋,重重阖上了门。
陆长稽的目光凝在房门上,神情愤然落寞,如秋日的黄叶,分明极悲壮,却轻飘飘的坠入了泥土。
程栾站在陆长稽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待陆长稽的神色恢复如常后,才温声规劝:“大人,卑职已请好了太医,您的伤口还在流血,还是尽早包扎为好。”
得知姜姝要成亲的消息后,陆长稽唯恐姜姝成为别家妇,一心想要奔回汴京阻止她成亲,倒是忽略了自己的腿伤。经程栾提醒,他才想起还有半支长箭陷在他的小腿里面。
陆长稽沉默着进入梢间。
沸反盈天的前院因着陆长稽的出格举动陷入了短暂的凝滞,当朝首辅掳夺弟媳,这个话题隐秘又禁1忌,轻而易举就勾起了人们的兴趣。
宴席上的人不由窃窃私语:“不该是我们预想的那般罢,陆首辅是什么人,权势滔天,俊美无俦,汴京城不知有多少人想嫁给他,他怎么会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自己的弟媳,今日这事定有隐情。”
“你之所以这样说,定是因为没瞧见姜氏的长相,姜氏那样的容颜,说是红颜祸水都不为过,陆首辅为了她枉顾人1伦礼法倒也情有可原。”
“一个巴掌拍不响,若说姜氏没有勾引陆首辅,我是万万不信的,她若不使出浑身解数勾引陆首辅,陆首辅又怎么会放着一众闺秀不娶,把她掳走?”
“吴姐姐言之有理,那姜氏定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否则,也不可能把叶侍讲和陆大人都迷得团团转。”
宴席上的污言秽语传到赵氏耳中,赵氏心跳加速,一口气窝在喉咙险些喘不上来。
赵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当家主母,她有无数的说辞粉饰今日之事,但她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无论怎么粉饰,都不会改变人们的想法。
她也不做无谓之争,唤来陆长莹,让陆长莹和她一起送女客出门,母女二人分工而作,一个支应已成亲的妇人,一个支应闺阁小姐,女席很快就安静下来。
这边陆凛也把男客送出了门,他铁青着脸来到正院,陆长莹还未出阁,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陆凛把赵氏唤到厢房,二人絮絮低语,隔着门窗,陆长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她知道他们定是谈论今日发生的事。
陆长莹适才也听到了宾客们的交头接耳之声,分明是大哥抢走了二嫂,分明是大哥犯了错,她们为何要把错处按到二嫂身上?
这世道对女子真真不公。
男子苛待女子也就罢了,最悲哀的便是女子苛求女子,自己给自己戴上枷锁。
二嫂被大哥当街掳走,她的后半生可该怎么过?
陆长莹越想越揪心,脚步越来越快,飞一般向迦南院冲了过去。
临近迦南院,迎面遇到一个身穿大红色喜服的男子,他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仿若一棵随风飘摇的树,虽极力支撑,却仍被大风裹挟的东倒西歪。
陆长莹的心揪得更紧了,她对这个人生出了浓得化不开的愧疚。
她的长兄抢了他的新娘,是他们陆家对不住他。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块儿银丝糖,递到叶潜跟前:“叶侍讲,这是银丝糖,您尝一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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