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可堪折: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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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便时断时续。他暗忖,若这两个歹徒真是从宣府逃逸出来的卫卒,宣府卫所的军粮供应只怕已出大问题。再拖下去,北境恐生变故。

    江六郎先是不敢置信,待反应过来,大喜过望。

    边粮利薄,隐于边粮之后的盐引矿引和边贸,才是令人垂涎的大头所在。且江南富庶,粮食在江南价贱,到了边地就是贵物。以江家在江南商贾中的势力,整合调运南方的粮食到北地,绝非难事。

    秦韬心下也大为震动。

    杨敏之这个提议,看似轻描淡写,只怕在金风号上与江管事和老范商议用江家海船送卢梦麟时,就已想到。

    却半点也不跟他们透露,依然以金风号窝藏朝廷罪官为名,干净利落的在他们脖子上打了个结,或紧或缓,皆随他意。待他达成一点目的,便放松一点口子,牵引他人按照他的想法踉跄而行。

    无论你是为名,为利,还是如他一般有不得已的缘由,只要有所图,就会被他驱使,为他所用。

    其心机深沉到可怕的地步。

    秦韬面无表情,垂目掩盖住内心的不安。

    卢梦麟顺利出海,他所受卢温的恩惠已报。眼下,只欠了张侯爷的。

    印信还在杨敏之手中。还有金风号私下给侯爷的一千两银票……这回可是把侯爷给坑惨了。

    若拿不回印信,可如何是好!

    第29章 海船

    秦韬暗怀心结,忐忑不安。

    江六郎振奋不已。他随程山长入京,本就怀了念头走首辅府的路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杨大公子的助力。不由志得意满,恨不得马上就去操办。

    杨敏之微笑:“江郎君不必急于一时,还是先与家中商议妥当。毕竟边粮一事所费不在一日之功,所获也不在一日之利。”

    他已从江管事处得知,江六郎是江家家主嫡子,上头还有几个庶出兄长。做不做得了主,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听杨敏之如是说,江六郎心念一转,这是大事,需得他亲自回去和父亲商议谋划。

    于是,款待众人在海港旁用了午膳,和程毓秀程三郎商量,把还在江家别院等他们的江七娘托付给程家姐弟,他即刻动身返回杭州。

    他们都不欲在津口多耽搁,程三郎回别院去接江七娘。剩下的人还是如来时一样,直接去津口河运码头。

    除了金风号,江家在津口码头还有一艘画舫,只来往通州和津口两地,这日正好歇在津口。等一行人都到了河运码头,就一同返回通州。

    张姝默默听他们安排。

    待走时,还是秦韬为她赶马车。

    从秦韬身边经过,正要上车,发现他腰间湿了一大片,呈深褐色。仔细一看,竟是从他腰腹处浸出的血,有的已干涸,又渗出新的血渍出来。

    张姝大惊,提醒秦大人,他腰间的伤口在流血,又连声叫程娘子过来看。

    众人都被吸引过来。

    秦韬强笑,说不碍事。

    当时被蒙面人砍伤,只是草草包扎。这一路奔波不停歇,伤口裂开在所难免。

    张姝却担心,觉得他应该重新上药包扎。

    程毓秀也说:“我不大会看外伤,不过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再说别院那边也还有些金疮药,还是去取了重新包扎上,总比你现在这样子强。”

    秦韬盯着她紧锁的眉头,捂着渗血的地方慢吞吞的说:“那就依程娘子的吧。”

    两个刑部官差不敢再让他赶车。

    他还要坚持。

    已翻身上马的程毓秀回头冷冷的说:“能忍得住你尽管忍,反正你快死的时候都忍得。这点伤算什么,又死不了,等起了脓,大不了拿刀子割下来就是了。”

    张姝听着就觉得生疼。

    杨敏之从他手里取下马鞭,拍了拍他后背,让他去官差的车上。

    程毓秀如同来时一样,扬鞭策马疾行如风,赶去江家别院取药。

    杨敏之叫官差带秦韬跟上程一娘,尽快取到伤药换下来,不得耽误。

    秦韬见她自顾离去,也钻进官差的马车。一抹温柔的笑意在唇边绽开。扶住腰腹的手松开,手上糊了一摊鲜艳的血色。

    她说得对。曾经他快死的时候都忍得住。

    但是现在,在她面前,他不想再忍了。

    杨敏之等他们都走了,从怀中掏出一小罐药膏,递给张姝,叫她抹到手腕的淤痕上。

    这是早上他和江管事去江家别院寻江六郎时,请江管事从那边拿的。

    本来想趁在海边沙滩上时给她,说着话却把她惹恼了,一急之下全抛到了脑后。

    看到秦韬的伤口裂开渗血,才想起来。

    “你、没事吧?”张姝接过药膏,觑着他的脸色小声问。

    杨敏之愣神,马上明白过来,她以为他和秦韬一样身上带了伤。

    他微笑摇头,瞅她一眼,说:“带你去看福船。”

    说罢,放下马车门帘,转身坐到车前赶马,从海港码头拐了个弯,驰往津口船坞的方向。

    张姝打开玉瓷瓶,从里面挖出药膏,交替抹到两只手腕上,一片清甜凉爽的气息钻入鼻孔,令人心悦。

    一会儿的功夫,马车停到津口船坞后山上的一块平地处。

    眼前,亦是一处悬崖,比之早上随程一娘追日出时停靠的海崖要矮一些。不过丈许。

    几个黑褐色的粗大木桩从悬崖边冷森森的探出头,如巨大的黑色兽骨残骸。

    走到光秃秃的悬崖跟前,震撼与磅礴的气势直冲眼帘。

    从远处所见的巨兽残骸一样的粗大木根,竟是巨船的龙骨和桅杆的残垣。半截插到土里,半截如残损的利刃,从崖底探出来,探向明亮的天空。

    “这就是福船吗?”她喃喃。

    “对,百年前出过海的几艘在太仓,津口的这一艘从未出海。”杨敏之回答,环顾四周。

    悬崖下很远一处,是津口船坞的作坊和帐篷。渔网随意搭挂,零星几个作匠穿梭其中。

    再远处是苍青色无尽头的海。

    和他几年前来时,几乎没有变化。除了福船的残骸更加损毁,周围更加荒芜。

    海禁已久,除海外邦国朝贡,朝廷已有百年没有派官船探海。民间海船只能沿海岸港口沿途行驶。如江家这样的大商贾,亦只看重河运,海运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零头。

    但凡事愈堵,则境况愈坏。这些年海盗猖狂也未尝不是因海禁而始。

    当然,也正是因为海港码头凋零且管辖松弛,他们才得以将卢梦麟以海运暗中送出。

    “五年前,我和阿源阿清来过这里。我们从京城一路跑到津口。那时,福船的龙骨比现在看上去还完整一点。我们从这边下的崖,本来可以走到福船里头。赶上涨潮,起初没放在心上,却不知此处原本是当初用于福船下海的海湾,地势本就比别处低。涨潮时浪头一个接一个打来,桅杆被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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