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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姝色可堪折》 20-30(第13/15页)
断,疏松的木头被击成粉碎。我们慌不择路的往上爬,还好当时崖边还有不少藤蔓。”
也不知是不是他们当年爬悬崖时薅得太狠,现在崖边只剩稀疏几根藤。
他边说,指给她看。语气轻松,还带了些自嘲和诙谐。
张姝听得惊心动魄。
杨敏之朝她笑:“当时还异想天开,想出海去看看,当然是走不成的。后来也没走水路,一路往南,去了保定府和江陵两个姐姐家,一直走到湘江,去屈子投江处凭吊了一回。第二年回的京城。”
“你不用去官学的吗?”
五年前的杨敏之,与现在的她差不多大,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按说还在国子监念书。
杨敏之弯腰在山坡的树丛中找着什么,随口答道:“我那年中举,本应该是解元,却被除了头名,一时心情不虞,就出了京随意走走。”
他没与张姝说的是,实际上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与父亲置气。
当年他应举的文章连卢温都说好,应是头名,父亲担心他因此骄矜自傲,请学政除了他的解元之名。
回过头来,迎上她既惊愕又钦佩的表情,笑:“那时年少气盛。现在想来,不足为道。”
张姝避过他发亮的眼眸,缓缓回望眼前犹如巨兽骸骨般的福船残骸。与瑰丽的海上日出相比,别有一番凋零壮美。
此时,她方理解了程一娘策马追赶日出的急与迫。
等待百年的福船还未出海就已腐朽,而人生在世也不过百年,不如福船,更不如每天都会升起的朝日。岁月如梭,他们又赶得上什么,留的下什么呢?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今日才晓得,原来是真的。你们,还有程娘子,心中有沟壑,想做什么就有能耐去做。虽万千人亦可往,真好。”
怅然的神情,由衷的羡慕与钦服,让人心间柔软处如细针相扎,有点疼,却又欢喜暗生。
“姝娘在家中都做些什么呢?”柔声问道。
朝她面前递过去一捧红艳艳的刺泡子,盛在宽阔碧绿的野菜叶中。
“我见你午膳时很少动箸,想必海边的膳食不合你口味。”
他刚才便是在草木枝叶间摘取浆果。
张姝接过,绯色霞晕从面颊蔓延到耳根。不接话也不看他,转身走到山间一处清浅的泉眼旁,默默的清洗浆果。
杨敏之的目光被牵引,看她稍挽起袖子,露出一截玉色手腕,在水中涤荡果实。
她将洗干净的刺泡子重新放到阔叶中,开口:“不过是跟母亲理理家事,做一做女红,和义母学丹青罢了。跟你们比,乏味无趣的很。”
尽管乏善可陈,她还是柔声细语的跟他说,她是如何拜了县令夫人为义母。义母家的阿姐还未出嫁时,义母教阿姐闺训也一并教她。也跟阿兄一起读书习字。义母家的阿姐阿兄也都是安静的谨小慎微的性子,如她一般。只有一对比他们小很多的双生子格外活泼,爱捉弄人。
“是三年前认的义母?”杨敏之问。
那年在他和司礼监李荃的暗中推动下,她的姑姑被封淑妃。虽品位不高,但对于河间那种小地方,张姝家算得上门第高贵的人家了。
她摇头,说还早几年。
他不动声色,心中一缓。
看来她那位身为县令夫人的义母对她倒是真心喜爱的。
张姝口中说着义母,心里格外想爹娘,想回家。昨日夜里,她以为他们坐船回陆家马场旁的沙洲,没想到竟然来了津口,离京城越来越远。
又生出不安来。
看完福船残骸,洗完浆果,该启程回通州了。
她不过略捡了几个吃,剩下的果实作一把捧着坐回车里,杨敏之不放心的打量一眼:“不吃完么,我怕你半路上又睡过去,一松手该全洒了。”
他这么一说,她便想起从马市返回那日,她从马车上醒来,一睁眼望进他深邃的眼中。就像眼前这一眼望不到边的海。
“不会!”她噌的一下把车帘落下来。挡住水盈盈暗含羞恼的眼和嫣红的脸。
怎么又着恼了。
饶是足智多谋的杨大公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她羞恼的模样让他心中不禁又软又怜,又有些痒痒的,忍不住想要逗弄。
但还是发怵。
第30章 议亲
张姝一路捧着刺泡子坐得矜持端正,眼睛一眨也不眨。
离了冷清的海港,越往津口河港码头走,眼见的越发繁华喧嚣起来。
秦韬和程毓秀等人先到一步。
悠扬的琴声从船上洒落下来,伴随着女娘的欢声笑语。是已经上了画舫的程三郎和江七娘。
张姝见秦韬伤口处的外衣干净了很多,精神也格外焕发,想必已经处理好伤势。
把刺泡子呈给程一娘,请她品尝。
程毓秀眼前一亮,说野浆果泡酒,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拉起张姝径直去画舫底舱找酒去。
秦韬的目光紧紧跟随两位女娘,唤了一声“张娘子”,准备跟上前找机会把侯爷印信的事跟她提一下。这件事始终让他牵肠挂肚悬着心。
今日张娘子发现他伤口渗血,坚持叫他重新上药包扎,无心把他往秀娘身边推了一把。让他对这个小女娘无由来生出亲切之感。她看上去柔弱不堪,实比毫无心机的侯爷要靠谱的多。
还不等他跟上去,杨敏之叫住他随自己去津口码头的总管衙门,看看范大人情形如何。
秦韬一愣,惭愧不已。他都把老范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姝回头:“秦大人唤我何事?”
杨敏之淡淡的打发了她:“两位娘子请自便,我和秦大人到总管衙门去去便回,不会耽误行程。”
张姝乖乖的“哦”了一声,跟着程毓秀上了船。
画舫上,程家三郎正在花厅外的廊间抚琴。
奏的是古曲凤求凰,婉转热烈,缠绵悱恻。
旁边回廊上坐着一个以手托腮倾听琴音的清丽少女,笑意盈盈,遍身锦绣绫罗,珠光宝气。
张姝对上她的面容,吃了一惊。
江六郎何时换了女装,面孔还是那张俊秀的面孔,却是一副俏生生的女儿之态。
“张娘子?”
这个酷似江六郎的女娘看见她,露出惊艳之色,随即走上前来,行礼后就要托她手臂打量,神态亲热。
张姝一僵,正要避开她伸过来的手,目光划过她环珰垂绕的耳孔,心下释然,款款与她福身见礼:“江娘子岁安。”
程三郎按住琴弦,道:“七娘,你好歹容阿姐介绍过再蹿上去,莫得惊扰了贵客。”
口中淡淡责备,脸上却不由自主露出宠溺的微笑。
江七娘与他对视而笑,拉着张姝的手请她到栏杆边坐,一边絮絮的与她说话。果然,她与江六郎,如义母家的一对双生弟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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