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可堪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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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添几个郎君上来就好了。”

    太后口中的“二郎”是她的侄孙,承恩公次子吴宣林。张姝和陆蓁去马市买马时,曾见过一面。

    “听说贵妃娘娘怀二皇子时,还和万岁打马球嬉戏呢。”吴倩儿状似无意突然出声。

    张姝垂头暗惊。她幼时就知,姑姑胆量极大。但从未听说过有此事。

    “她惯得能折腾,那回差点把我好皇孙折腾没了!这回还跟皇帝闹着要去,”太后转向梅芳,问她,“你与皇后说了吧?端午宴她不必出席!叫她安心在宫里养胎,别尽想着出风头,这头几个月胎像还未坐稳,可得安生点。”

    这话说的,表面上关心、看重贵妃。实则,不满厌烦之意溢于言表。

    陆蓁面露讶异。太后极少插手后宫事,对皇帝的后宫妃嫔向来一碗水端的平。听说以往对贵妃还是颇为喜爱的,这是怎么了?

    吴倩儿仿若听不懂,眨着俏皮的眼睛,笑意盈面。

    张姝心中惶恐,面上恭顺如常,不惊也不赧。

    梅芳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

    看着娇弱弱的,倒沉得住气。贵妃娘家总算有个不糊涂的人。

    想起贵妃干的那事,莫说太后生气,梅芳都只能摇头。

    本来,贵妃答应的好好的,让自家兄长与太后娘家联姻。侯府对公府,门当户对。等她再次怀上龙胎后却突然变卦,听贵妃宫中的王令人私下回禀,贵妃与侯爷竟然盯上了杨首府家的大公子!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白得惹人嗤笑!

    王令人说,贵妃还打算在端午宴上请万岁给张姝和杨敏之赐婚。

    太后偏不教她如意,那几日就在宫里呆着养胎罢。

    她脑子拎不清,若只丢她自己的脸也就罢了,可不能叫她连皇家的脸面一起丢了!

    几个女娘又勉强奉承太后说了几句话,等梅芳姑姑将太后手中茶又换了一盏,她们就知趣的跟太后福身齐齐告退。

    从慈宁宫出来,吴倩儿大摇大摆的去凤仪宫找母亲和皇后姐姐。

    刚才接吴倩儿与邱氏过来的孔雀绿舆轿再次轻而稳捷的飞奔过来。

    从轿中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娇小妇人,丹凤眼细长眉,笑意吟吟和蔼可亲。

    一手捧着小腹小心翼翼走下轿来,几步走到张姝和陆蓁跟前。

    与陆蓁打了招呼,便托起张姝的手端详,笑道:“这就是贵妃娘娘家的侄女罢,快让我好生瞧瞧!果然是明珠似的一个人,走到哪都是最打眼的一个,怪得侯爷和夫人藏得紧!”

    托着张姝手腕的两只手,十指上都涂着嫣红的丹蔻。

    手指冰凉,与她面上和煦的笑容不似一人。

    陆蓁在旁边介绍,这是武安侯夫人虞夫人。

    随着虞氏靠近,一股淡不可闻的奇异暗香,隐约袭来,似曾相识。

    张姝垂头万福见礼,极力掩盖颤栗与惊骇。

    教养嬷嬷再次出宫相迎,虞氏放开张姝的手迎上前去,冲嬷嬷撒娇道:“怎得好劳烦您老人家出来迎我呢!”

    虞氏离她身边,暗香也随之消失。

    张姝恭顺垂头。

    后背一阵一阵发冷刺痛,如被针扎。

    教养嬷嬷一眼瞅见她十指红彤,摇头笑道:“快做母亲的人了,暂且莫涂这个。”

    虞氏点头乖巧说依得。

    “您瞅瞅张娘子的通身气派,再看看您自个儿,同样是老身教出来的人儿,您总是那么风风火火的,如今有孕在身,万事还是小心为好。”教养嬷嬷与她甚是亲昵。

    虞氏扭头朝张姝笑:“原来我们同一个师傅。”

    嬷嬷也同张姝说,那年虞夫人孤身从千里之外入京与武安侯完婚,成婚前也是请她做的教养嬷嬷。

    虞氏亲热的叫陆蓁和张姝坐舆轿出宫,对嬷嬷说:“这会儿日头也大了,我就借太后娘娘的光,给两个姑娘卖个人情。”

    嬷嬷笑着依她。去年的立储风波没有波及后宫,后宫和睦,亲戚们一团和气。这是太后最乐意见到的。

    陆蓁见张姝面色隐约有些发白,只当她身子不适,虞氏一说忙答应下来。

    和张姝坐入宽敞的舆轿。

    舆轿中还有残留的暗香气息。

    张姝问她嗅到什么没有。

    陆蓁打趣说她又不是狗鼻子。

    “虞夫人她……你觉不觉得很熟悉?”

    陆蓁茫然不知她所指,告诉她虞氏是武安侯继妻,已故的虞将军独女。虞将军在几年前与北漠之战中战死,朝廷怜悯其女孤弱,令虞氏扶灵进京,将虞将军的牌位供奉到红螺寺中。后来她出孝期后嫁给武安侯徐季庸为续弦。

    “听说她与武安侯不睦,现在倒也怀了孩儿。”陆蓁感慨,又与张姝耳语,说徐侯爷文弱,虞氏好勇,两人不太对付,当然这几年应该好些了。

    张姝如坐针毡。

    虞氏有孕在身,定然不会与那日在马场袭击她们的歹徒一伙。

    这个想法太荒诞了。

    可那时她被歹徒从背后袭击,轻飘飘靠近的温热气息中,就有那么一抹怪异的暗香,和今日虞氏靠近时闻到的,一模一样。

    那股暗香气息,伴随难以忘怀的恐惧,被深深刻入她的心中。就像毒蛇苏醒,再次唤醒她内心的记忆。

    坐舆轿出来走得快,等她们到宫门时,喜鹊已在等她。

    失望的跟她摇头。没有拿到银票。

    看来还是她想的太简单。

    几件事交织到一起,她脑中乱乱哄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第39章 赴约

    可能赶上今天是发俸禄的日子,郑璧觉得杨敏之从早上上值时就不对劲。人家都早早去户部等候,他一大早过来,先去吏部,再去刑部,后来又走了一趟工部。

    若不是他帮忙去户部把他二人的俸禄欠条取回来,这位老兄准忘了这事。

    “行简,跟你说个事。”郑璧笑眯眯的凑过来。

    “借钱?”

    “哎!”

    “没有。”

    杨敏之看过自鸣钟上的时刻,跟正房中几位年长的庶吉士拱手说失陪了,他先行一步。

    郑璧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还未到散衙,你急着去做甚?都察院查得紧,你又不是不晓得。”

    杨敏之把袖子从他手中抽出来,笑:“首辅大人说,从下月起,让都察院将京中官员案牍字迹也纳入考评,子美还是抓紧些好好习字。”

    他这话一出,郑璧不顾礼仪捂着心口惨叫:“那我下月领俸禄的时候岂不是连欠条都领不到了?”

    几位正在书案前忙于文书的庶吉士捻须偷笑。

    自从首辅大人令都察院严抓京中官员考评,无人不胆战心惊,不过郑璧认为自己才是最惨的那一个。

    本来前几日陪程山长在国子监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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