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色可堪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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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抵不住栀子的清香交缠萦绕,令人心旷神怡。

    接着又是一朵从头上砸下来,石榴红色的花瓣松开散落到裙面上。伴随着低沉的轻笑。

    她腾地站起,散乱的花瓣被抖落到地上。循着轻笑传来的方向,只见杨敏之坐在被重阳木枝叶遮蔽的假山石上,一腿屈膝一腿搭在高高的山石边轻晃。

    眉目俊美如画,手中捏着一支红艳艳的石榴花。一袭白衣随风晃荡,好似降世的谪仙,整个人在愈来愈浓重的暮色中格外醒目。

    杨敏之见她终于看到自己,从山石上轻跃而下。

    她的脸兀地通红,就像被石榴花瓣的汁着染了颜色。秀目中波光盈动,不知是羞还是恼。转身就走。

    刚转身,想起这是回钟夫人那边院子的路,要出门还得从杨敏之身边过。她身躯一滞。

    “我是来赔礼道歉的!”杨敏之慌得扔了手中花枝,长腿大跨步走过来。

    走到她跟前,目光定定,从头到脚把她看一遍,低声道:“石面寒凉不宜久坐,着凉就不好了。”

    他身上还隐约有潮湿的水汽,梳到头顶的发髻插了一根青玉簪,整齐的头发上浸濡了薄薄的一层水分。

    她收回看他头顶的视线,垂下眼眸:“头发不擦干就束起来不也容易得头疾?”说完恨不得把话吞回去。吸了口气,越过他挡住的身影又要走。

    被他一手拉住手腕处的衣袖。

    许是因着她刚才的话,亮光点燃清俊的眼眸,唇边浮起一缕笑意:“我总不能蓬头散发来见你,那样未免太过失礼。”

    如杨清所说,天晓得他这几天忙成什么样。

    看了老范最终落定的通州漕船案的案宗,从中反复推敲,试图找出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之处。

    因着秦韬还被拘在刑部大牢里,秦侍郎屡次过来相求通融。恰逢内阁整顿吏治,他还要借秦韬的过失引都察院在朝会上发难,于他还有用处,放自然是还不能放的。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这几日也得以妥善解决,要解释给她听。

    待跟她讲明,她总不至于还生他的气吧?

    看向她的眼神更加柔软,还未开口,杳杳的跑动声由远及近传来。

    急忙拉起她的手腕把她往假山石后带过去。

    “我向姝娘赔礼道歉,莫要再生我气。”他又重复一遍,拉她手腕的手没有放,另一只手交握上来。

    第35章 解释

    “你这又是作甚?”

    羞恼的把他的手甩开,口气软和下来:

    “大人您并没有失礼之处,也毋需道歉。您什么都不需我做,就把此事安排的妥妥当当,还周全了我与侯府的名誉。反倒是我应当感激大人的恩德。请您莫要再如此说。我担待不起,也不知怎样才能回报这份让我实在惶恐难安的情义。今日斗胆说一句,从此后大人是大人我是我,我们各安其所,想必对大人也是最好不过的。”

    “我并没有与程娘子议亲,我对她也无意。在津口那天着实是碰巧,对议亲一事我实不知情,以后也不会有这个打算。”

    他容她说完,静静的说出这句话。垂头看她,唇边含笑。

    张姝愕然。

    初夏夜间的凉风拂过,好似送来隔壁自家水榭中咿呀多情的歌喉,气若游丝,像在冰冷的井水中浸透过一般,听得人不由打了个细细的寒颤。

    被灼烧的火热的脸一寸寸冷却下去,抬起头,目光盈盈看他。

    刚从桂树边爬起来的月亮,倒映到她眼中成了微小的两个亮点,夜空中遥远的光芒被一一收敛。

    唇边勾起一缕极淡的笑意,轻启樱唇:

    “杨敏之,你为何与我说这个?你同谁议亲干我何事?与你议亲之人,亦是待字闺中的女娘,你不喜,就可以随意与别人说?你觉得我该作何想?感激你的垂爱?接受你的情意?你想过没有、我亦是女子!”

    杨敏之被她连番发问说懵了。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只要他跟她说,他与程家、与程娘子并没有什么,她不就应该变得欢喜么?

    看到他迷茫乃至震惊的表情,张姝垂下眼睛,亦垂下头:“不是这样的,杨敏之,莫要再如此了。”

    人语声渐近,张姝从他身边绕过,往小径上走去。

    杨敏之脑中轰塌,思绪如疯长的乱草,如何梳理也不得章法。眼睁睁看她走出去,犹不死心:“那要如何?”

    没有人回答。少女的馨香随风而过,消失的无影无踪。

    杳杳左手拽着杨清右手拉着喜鹊,咯咯笑着走出来,好不开心。本来半路上想把她哄回去睡觉的奶嬷嬷一脸丧气跟在后头。

    也不晓得他们藏到了何处,叫杳杳这时才找到。

    杨清殷勤躬身送别张姝喜鹊以及在门口等候的侯府下人,转身赶上抱着杳杳往主院走的杨敏之。

    他一身轻松,哼唱小曲一蹦一跳走到前头,被杨敏之一脚踹屁股上,冷哼道:“你倒是快活!”

    “公子你今天不更快活、哎呀!”

    又被踹了一脚。

    杨清摸不着头脑。公子下值赶回来的时候还满面春风,急急的沐了浴,扮了一身浊世佳公子的穿戴,这会儿忽的变脸黑的像锅底。

    到了主院门口,不耐烦的叫他滚。

    他刚要滚,又被杨敏之叫住,叫他把乱七八糟的话本子都收罗好,别再悄摸带到内阁值房那边的宅子去,再叫他瞅见,一本本都给他扔了。

    杨清怏怏的滚了。

    杨敏之把杳杳送回去依旧交给嬷嬷,跟杨霜枝说,他要给母亲去一封家书,问她可有话捎过去。

    杨霜枝刚拿张姝晚间送来的花束做了一瓶插花,叫婢女收剪刀,打扫地上的残枝。

    净过手拿汗巾擦拭,道:“你代我与母亲和祖母问安罢。倒是雪芝,你多问问她,她这一胎怀得辛苦,叫她安心养胎,凡事多让你赵姐夫担着点。再说还有母亲在她身边,我和你又不跟她抢。”

    本是极挂心二妹的,说到最后一句不禁莞尔,笑了。

    杨敏之也笑:“我与父亲已提,最迟不过下月,会从保定府放一个实缺出来给二姐夫。届时我亲自走一趟。”

    “那你见了她面,看情形跟她或母亲说说,若这一胎仍旧是个女孩儿,赵家要给你二姐夫纳妾就依他们的罢,叫你二姐别拗了。”

    杨霜枝说完,也微微心惊,这样的话是如何从自己口里说出来的?可这应该是为雪枝好罢?她前头已经连生了两个女儿,接下来无论是继续承受生育之苦还是承受赵家长辈的不满,都远远重过她个人的意愿。

    杨敏之不以为意:“这是二姐夫自己该想着如何做的事,任是旁人,别说大姐与我,就是赵家夫人和老夫人也不该置喙。”

    杨霜枝笑笑摇头。

    他从已经插好的花束中看到一片孤零的叶子,捻起来轻飘飘的从窗口掸出去,岔开话:

    “万岁近日会升我做侍讲学士。”

    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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