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拿稳朱砂痣剧本(快穿):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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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宁怀卿已经醒了过来。

    他警惕地盯着竹雨的背影,没受伤的手在锦被下抓住了青云剑,随时准备出手。

    竹雨似有所感地回头,正好与他满是敌意的目光对上,她愣了一下,怒极反笑:“原来正派皆是如此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之辈!”

    “教主就是被你蒙蔽欺骗,才会伤重至此!”

    宁怀卿陡然失了力气:“她……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没被你杀死算好吗?差点死了算好吗?”竹雨觉得此人甚是莫名其妙,语气愈发不好。

    宁怀卿心中一痛,垂下了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

    “管你想知道什么!”竹雨打断他,猛地站起身,“我实话告诉你,沧副使特意命我来照顾你,为的就是借我的手杀了你。”

    她是教主的贴身侍女,自小就跟着她了,在整个神教里,若论对教主的忠心,竹雨自认无人能越过她去,就连沧副使也得往后靠。

    那日见到重伤不醒的教主,她满腔怒火,恨不得立时冲到临枫山庄,手刃仇人。

    沧副使便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命她来看顾宁怀卿。

    以她往日被教主惯出来的脾气,见到宁怀卿的第一眼,她就会杀了他,将他碎尸万段,丢出去喂狗。

    可她也始终记着教主交代她的事,她会保住宁怀卿的命,直到教主醒来。

    沧副使觉得她是蠢人,想拿她当刀使,也不看看究竟谁才是教主的心腹。

    待教主醒来,她也会将此事原原本本告知教主,让教主来断一断,神教究竟是教主做主,还是他这个副使做主。

    竹雨接着对宁怀卿道:“若还想活,便闭好你的嘴,真不知教主为何非要救你。”

    宁怀卿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方才绑好的伤口又裂开来,他看向竹雨:“这位姑娘,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

    他的声音突然间低了下去:“你们教主的伤是我所致,我无言狡辩,只想知道她现下情况如何,性命是否有碍,可需要何种药材……”

    竹雨走向门口的脚步慢慢停下来:“我神教不缺什么药材,用不着公子操心。”

    宁怀卿的眸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无力地低下头,片刻后,又见竹雨折返了回来。

    “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你能听进去是最好,听不进去就当我白说。”

    宁怀卿抬眼看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在你们眼里,教主是杀人不眨眼的大恶人,可对我,对许多神教弟子来说,世上没有一个人比她待我们还好。”竹雨缓缓坐下来。

    “武林正邪斗争了近百年,到了老教主那一代,他无意与中原武林争锋,带着教中弟子偏安一隅出,从不惹是生非,可最终他和夫人,还有教中许多弟子的爹娘、亲人都死在你们正派的手上。”

    竹雨看向宁怀卿,眼中隐隐有泪:“教主自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可当她独力支撑起分崩离析的神教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当年因正派来袭而四散流落的弟子们都接了回来,好生安置。”

    “武林正派势力强劲,可在她的庇护下,我们再没吃过从前那般的苦。”

    “教主这么多年一心扑在光复神教上,夙兴夜寐,从未有一日松懈,为的就是数年前那场浩劫不再重演,”竹雨顿了顿,眼神如刀,“若你日后再敢伤她,神教上下都不会放过你,天涯海角也会追之杀之。”

    “听明白了吗?”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宁怀卿听完后,久久无言。

    在他过去的记忆中,魔教皆是坏人恶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该死该杀,而且死不足惜。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魔教弟子也是活生生的人,有温热的血肉,有疼爱他们的亲人。

    难道只要自诩正道,便能以正义之名随意结束一个人的性命吗?

    魔教因修习邪法、肆意屠杀而为邪,那么他呢?

    在自己以一己之力战退魔教教主后,也有许多人猜测他是不是修习了什么诡异的功法,才使得功力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唯有几位掌门和宁怀卿自己知道,是段掌门临死前将毕生修为都传给了他,才有了如今的结果。

    可武林正宗修习讲究循序渐进,他依靠前辈传来功力才有如此修为,难道不也是一种邪法吗?

    何为正?何为邪?

    正邪之争自古便有,前人斗了这么多年,也并未分出高低,这种争斗的意义又在何处?

    宁怀卿不停地想着,直到天色将白,才因疲累睡过去。

    可他睡得极浅,在殿门被推开时就醒来了。

    来人身上带着与他相同的苦药气息,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床前看了他许久。

    宁怀卿知道是谁。

    可他不敢睁开眼,不敢面对,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

    转眼,宁怀卿已在这里住了五日,竹雨依旧日日会来为他把脉送药,而沧澜却再没出现过。

    这日,他才喝完药,却听得外面一阵骚乱,似乎有许多人正往这边奔来。

    正在收拾药碗的竹雨面色一变,连忙跑了出去,宁怀卿见状也跟了上去。

    殿外站着许多身着巫师服饰的人,他们面色凝重地围住旁边的宫殿,似乎正在焦急地等待什么人。

    竹雨拨开人群,抓住其中一人问道:“教主呢?!出了什么事?!”

    那人附在她耳边道,教主原本几日前伤势见好也醒了过来,可今日沧副使带她去疗伤时,教主却突然气血逆转,气息全无,教中长老已将所有巫医全数召集于此,只等沧副使何时能带教主归来。

    说话间,沧澜的身影已出现在尽头,他怀中抱着面色惨白的阿离,疾步如飞。

    一行人很快便进了宫殿。

    唯有宁怀卿被守卫拦在殿外。

    从阿离一出现,他的目光就跟随在她身上,亲眼看见她性命垂危的样子,宁怀卿只觉痛彻心扉。

    殿外的守卫驱赶了他数次,他也不为所动,守卫拿他没办法,只能任他站在门外,不停朝里面张望。

    宁怀卿耳力极好,巫医嘴里的喃喃有词,沧澜压低声音的怒斥,竹雨断断续续的哭泣混乱地交织在一起,他都能清楚地分辨出每一道声音。

    可这些声音里,唯独没有阿离的呼吸,一点都没有。

    他忍不住颤抖起来,连站立也没了力气,扶着殿门慢慢滑落。

    宁怀卿从未如此惧怕过一件事,死亡。

    人死如灯灭,一切爱恨情仇都会随着死亡消散,直至彻底不见。

    可他不愿意,他不要放手。

    殿里点起了烛灯,一盏接着一盏,整过宫殿里都弥漫着浓重的灯油味,呛鼻又难闻,是阿离最讨厌的那种。

    可现下所有人都忙着挽回她的性命,就连竹雨也是在阿离转危为安时,才发觉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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