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飘零久: 第22章 十二月,大雪弥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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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卡涅尔、阿姆利则、D镇

    {是你教会了我重要的一切}

    离开富饶之地拉贾斯坦邦之后,我们又开始了吃饼干,啃西红柿的苦旅。

    在经济状况很不乐观的前提下,无论是Jenny还是我,都没有忘记随时发挥中华民族的优良美德,我们抓住了一切能够彰显善良的机会。

    在乌代普尔,看到一个佝偻着身体,艰难地拖着板车上坡的老爷爷,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冲上去帮忙。

    在焦特布尔,我们把TUTU车司机开的一百五十卢比车价杀到五十卢比,到了旅馆之后,我们主动多给了他三十卢比,还一个劲地对他说:“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有这么远的距离。”

    他感动得好半天都没说话。

    ……

    在很多印度人的眼里,我们是两个很奇怪的游客,街边的人总是喜欢用韩语和日语中的“你好”跟我们打招呼,而我们总要不厌其烦地纠正他们“wearechinese”,这种欢乐的场面每天都在上演。

    在还没有去印度之前,我在清迈跟阿星他们讲起性爱神庙,一脸的憧憬和向往。

    旁边一个中国男生插话说:“那老鼠神庙你去不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得逞后的笑,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这世上居然还有老鼠庙?

    很快,我们就坐在了去老鼠庙的大巴车上。

    Jenny一直强调,如果你怕的话,就不要进去,万一踩死一只,必须赔偿同等重量的银老鼠,我们的旅费里没有这笔开销!

    我嗤鼻一笑,像我这种连藏尸洞都看过的奇葩,区区几只老鼠算什么?

    这种自以为见过世面的心态,在我赤脚站在老鼠庙门口,看到眼前密密麻麻的几千上万只老鼠时,轰然崩塌了。

    行走印度一个半月,自以为这个国家已经没有什么会令我惊讶的了,可是这一刻,我差点儿要骂脏话了。

    你们有没有下限啊?啊?

    庙里放着很多装满牛奶的大盆,老鼠们围成一圈尽情享用,庙里的人都小心翼翼地避让着它们,我看到周围几个欧美游客一脸的不可思议,想必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在庙里站了十分钟,我就感觉自己快不行了,它们的气场太强大,我简直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在台阶上坐着等了半天,Jenny心满意足地拿着她的卡片机走过来,扬扬得意的眼神分明是对我的蔑视。

    起码我一只老鼠都没踩到,没造成经济损失,我也不算太没用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们坐在比卡涅尔的小车站里等着晚上去阿姆利则的班车,五点之后,光线逐渐微弱,气温低了不少。

    我心一横,当着候车室里所有人的面,把二十九寸的箱子打开,从短袖Tee开始,往身上一件一件地套,边套边热情地招呼Jenny:“一起来啊。”

    她满头黑线地看着我最后的成果:五件短袖,两件长袖,一条披肩,五条裤子,脚踝上还套着在大吉岭买的两只抓绒袜套,帆布鞋里塞着穿了三双袜子的胖脚。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我心里暗暗地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别以为只有你们能吓到我们,中国人发起神经来也很猛的!

    把自己打扮成一个五颜六色的粽子之后,我便坦然地开始吃饼干,看着最要面子的狮子座的Jenny开始极不情愿地学我套衣服。

    那一年临时决定去西藏,我看着自己满箱子的抹胸裙发愁,你跟我讲,裙子都寄回去,Tee都留着,到时候冷了就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当时无意中听到的一句话,在漫长的离别之后,忽然从记忆的深处破土而出。

    我原本在咀嚼饼干的动作忽然停滞下来。

    在这么长的旅程中,我经过北印大大小小无数条乡村公路,尘土飞扬中,我看到了灰雾里坚忍沉默的树,还有许许多多我叫不出名字的植物,以及那些面孔上有着沟壑版纹路的人们。

    在某一个瞬间,我忽然明白了你在我生命中的价值和意义。

    绝非爱情。

    你教我如何将自己跟这个世界,跟这个孤单的星球紧密地联系起来。

    这一切原本是不会发生的,如果按照我十八九岁的人生预想发展下去,这些记忆不会存于我的人生之中。

    从你教我把相机放在地上拍照的那天开始,也教会了我放下自己墨守的那些准则。

    自此之后,我贴近泥土,消除了现代文明带给我的一切阻隔。

    当我懂得了去爱太阳的光芒,爱麦子和稻谷的气味,爱任何一株路边的野草小花,爱烟囱里袅袅升起的炊烟,以及不再惧怕未来的时光中,岁月不经意间涂抹在我面孔上的每一条皱纹时,我才真正懂得了如何爱这个世界。

    夜班车驶向阿姆利则,薄薄的被子已经无法御寒,我睁着眼睛看着窗外,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

    我们坐在第一排,相对于后面那些狭窄的座位,我们的待遇已经够好了,但事实上,仍然逼仄得伸不直腿。

    入夜后,我变着法子,将身体扭曲成一个个匪夷所思的形状,只想让自己更暖和一点儿。

    班车行驶在没有边界的黑暗中,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背后传来面目模糊的中年男人打呼的声音。

    这样静谧却又喧闹的夜。

    我想起了那一年塔克拉玛干沙漠中的月光,我想我大概是注定要东奔西走的那种人。

    我只是不知道,究竟是故乡摈弃了我,还是我抛弃了故乡。

    人生海海,是你,教会了我重要的一切。

    忘记你是我这一生最困难的事情之一,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再来一次。

    {在印巴边界,迎来了2012}

    到达阿姆利则时是凌晨四点,我们像货物一样被大巴司机卸在不知名的小站,周围的人看起来一个个都形色可疑,他们把我们团团围住,各个都想伸手来拿我们的行李。

    Jenny睡眼惺忪,我站在旁边,一语不发。

    经过长途跋涉,车程颠簸,饥寒交迫,到这里,我对旅行的热情已经耗费得所剩无几。

    这天的我们,运气不太好,在众多拉客的车夫里,我们选中了一个不那么机灵的男人,他把我们从车站拉去了跟他有协议的旅馆,看门的老头儿态度很恶劣,凶神恶煞的模样。

    兜兜转转磨蹭了将近一个小时,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那一刻,我忽然崩溃得想趴在箱子上,大哭一场。

    我想回家。

    天亮时,我们终于找到了藏在不知名的巷子里的旅馆,老板是个很喜感的老头儿,禁不住我软磨硬泡,给我们少了些房钱。

    躺到床上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从什么时候起,我们居然穷到连住宿都要杀价了!

    地处印巴边界的阿姆利则,主要的居民都是锡克教信徒,他们每天都会去金庙祈祷。

    清晨,大街上全是包着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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