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救世主,真白月光: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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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承阳在一边跪着,被血雨劈头盖脸浇了个透,顿时两眼一翻双腿一蹬,活生生被吓断了气,魂魄去了西天。

    空气仿佛已经凝固,声音定格在所有人或惊惧或欢欣而大张着的嘴里。

    寂静没持续多久,一声闷响如一个信号,凝固的时间在此刻重新流动。

    尹昌那没了头的身体向后仰倒,重重砸在地上,惊起一阵尘灰。

    细小的微尘在冬日暖阳下飞扬,落在尹昌大张着眼睛的头颅上。

    “啊——!”

    一声尖利到变调的哭喊,如同投入热油的火星,骤然从衙门外炸开。这声音分不清是谁发出的,男女老少皆有。

    它充满了狂喜和积压了太久太久的悲恸,尖锐得能刺破耳膜。

    “杀了!真的杀了!老天爷开眼了!”

    “死了!狗官死了!!”

    “青天大老爷啊——!”

    “爹!娘!你们看见了吗!狗官偿命了!偿命了啊!!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一时间整个县衙连同脚下的大地,好像都在这接二连三的,近乎癫狂的哭喊与欢呼中剧烈地震颤。

    沈思危坐的离门口最近,被这疯狂近乎于歇斯底里的声浪冲击到,眼里充满了茫然。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从未听过如此疯狂的声音。这声音之大,是他此前听过所有声音的总和,它蕴含的力量,使他在战栗间感到了自身的渺小。

    萤火之光,此刻铺天盖地。

    “退堂。”时鹤鸣脸上溅了血,一张白玉仙人面被衬得杀气凛然。但这一幕在有心人眼里,却是白玉瓶混了胭脂色,素极生艳。

    时鹤鸣说完这句话就转过身往外走,石青色官袍下摆拂过淌着血的地面。

    沈思危看见时鹤鸣走了,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跟在他后边,却被霍光抢先一步挡住,只能愤愤不平地落后他们一步远。

    见官老爷们都走了,衙役们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目光在空中激烈交战,试图推一个倒霉蛋去敛尸。

    “你去!”

    “我不敢去”

    “怂包!这活儿咱又不是第一次干!”

    “你长一张嘴净搁哪放屁,能一样吗?这可是位大官!说杀就杀了”

    衙役们不敢看地上那惨烈的景象,只能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将交锋从无声的目光升级为你一言我一语的推诿。

    就在此时,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面容秀美,发鬓全部挽起,显然已为人妇。

    “你是谁家的媳妇!这是公堂,赶快回去!”

    其中一个衙役余光看见女人,立刻快走一步上前,挡住了地上死相狰狞的尸体,其余衙役也纷纷上前将血泊挡了个一干二净。

    看着女人苍白柔弱的样儿,这等骇人景象若是叫她看见,定会当即晕厥过去

    衙役们正想着,忽然听那女人开口道:“我是你身后之人的未亡人。”

    张莺歌话音刚落便绕开衙役,在公堂某处停下脚步。

    都说女人柔弱胆小,需要男人保护,可这位浑身缟素的女人,眼睛直视着她男人的身子,脚尖抵着她男人的头颅。

    “夫君”

    张莺歌俯下身,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中双手缓缓捧起爱人的头颅,爱怜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然后将其紧抱在怀里。

    夫君,你如今比莺歌还轻了

    夫君,你的脸好冰

    夫君,你再不能笑着用脸颊给莺歌暖手了

    夫君,黄泉太冷,我来陪你。

    只听的一声巨响,张莺歌抱着她爱人死不瞑目的头颅,飞身触柱。

    这一下力度极大,竟将县衙的柱子都撞出了裂痕。

    鲜血如同一条条溪流,马不停蹄地向地上更大的那滩血汇去。

    张莺歌瘫在地上,觉得头颈一凉,耳边隐约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为何如此?那声音问,带着一点不解。

    为何?她迷迷糊糊的想,因为她不光是尹张氏,她首先是张莺歌,是江南长阳县人张莺歌。

    尹昌作恶,她亦有罪,所以要赎罪。

    她爱尹昌,愿为他倾尽所有甚至赴死,可她的家人不行,长阳的百姓不行。

    在她心里,家乡人民永远重于爱情。

    她的回答可能会给得到消息匆匆折返的时鹤鸣一些震撼和启发,但很遗憾,她没机会说出口了。

    她死了。

    时鹤鸣命人将这二人尸骨敛好,给她们在城外寻了个看得见稻田的好地方合葬。

    案子既已查清,凶手也已伏诛,时鹤鸣寻了个好天气带着沈思危准备返京。

    他们动身这天,江南出现了久违的阳光,它带着一丝暖意,慷慨地洒在长阳的土地上。感受到窗外的动静,时鹤鸣挑起帘子向外面看去。

    他们来长阳的时候不知被谁泄了消息,宋承阳携衙役手举火把相迎,现在他们走时,也不知被谁泄了消息,长阳百姓手拿着扫把为他们开路,用一整个晚上在及膝深的雪地里硬生生开了条直通京城的康庄大道。

    “时大人!保重!”

    “时大人一路平安!”

    “时大人是我们长阳的大恩人!”

    呼喊声感谢声,夹杂着难掩的抽泣,汇聚成巨大的声浪,扑面而来。

    沈思危骑马护在时鹤鸣车旁,被这万人空巷,夹道相送的场面烫得心里复杂难言,眼眶微微发热。他下意识地看向马车。

    “诸位乡亲,前方是你们为时某开辟的坦途,踏上这条路,时某定会安全返京,大家莫要相送!”

    就在这时,一个格外响亮的女声穿透了鼎沸的人声,清晰地响起:

    “吾皇万岁——!万岁——!”

    这喊声如同投入热油的火把,将人群的情绪点燃,推进至最大。

    不知是谁率先唱起了歌。

    “日升月落,纬地经天。”

    “王遣贤良,泽被江南。”

    “瑞雪浩荡,祈盼丰年。”

    “天下太平,福泽延绵!”

    歌声开始是零星的,试探的,随即迅速汇集成洪流。

    “天下!太平!福泽延绵——!”

    分明是简单朴实的措辞,粗犷古朴的调子,可它们汇聚起来的时候,却带来排山倒海般的力量。

    时鹤鸣透过帘子往外望,阳光透过缝隙,在他脸上切割出明暗不定的线条。

    他的计划成功了,他成功地点亮了江南百姓的眼睛,叫他们都虔诚地望着同一个方向——皇宫。

    愿这歌声一直响彻,传到时安身边。

    他收回了目光,用苍白而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了晃动的帘子边缘,指骨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然后,平稳地,无声地,将那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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