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皇姐: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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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何日何事收到白银多少,黄金多少,银票多少。

    林林总总,竟有十万两之多。

    这是她作为公主,被他册封后攒下的所有家私俸禄赏赐,除了日常府中开销花费,剩下的一分不少,全在这里。

    翻到册子的最后一页,有一行娟秀小字,是月栀的口吻,由人代笔。

    “妾之所有,皆皇上所赐,今尽数归还。唯昔年做绣娘时,十指辛苦攒下黄金三十两,银票二百两充作路资盘缠,恕妾私心带走,望皇上成全。”

    裴珩眼前发黑,勉强稳住呼吸,合上册子,踉跄着扑到第二个箱子前,打开了它。

    里面叠放着的,是他身为“驸马”时所穿戴使用的物件,平日的寻常衣袍,大婚时的喜服,她珍藏的另一条玉带,驸马相赠的玉簪,他亲手写下的情诗和梁璋的亲笔混在了一起,全都装在了这里。

    叠的一丝不苟的衣物上,有一支已经枯萎的荷花。

    她承诺回宫后会带给他的荷花,早已经送入了他的皇宫,早在岁月的尘埃里失了颜色,无人知晓。

    裴珩眼眶湿润,伸手捏起荷花时,眼泪断了线似的流下,让他几近崩溃。

    荷花之下,露出一纸红笺。

    两人互和情诗时,她便是用的此笺,裴珩瞳孔骤缩,呼吸停滞,放下荷花,将那折叠的红笺取出来,缓缓展开。

    因眼盲而笨拙粗糙的字迹,一笔一画勾勒出决绝的语句,刺得他双眼生痛。

    “假凤虚凰,恩情俱断。”

    “此身归还天地间,勿寻勿念不相见。”

    她都知道了,她恨他……宁愿带着孩子远走高飞,也不想再听他假言假语的辩解,她走时该有多么绝望?他还以为找到她,就还能挽回……

    一股腥甜猛地冲喉而出,鲜红的血喷溅出来,星星点点,染红了信笺,将那如血般低落的字迹浸染得模糊不清,狰狞可怖。

    “咳!咳咳……咳咳!!”

    他死死攥紧那张红笺,掌心撑着箱沿,缓缓跪倒在地上,咳嗽间,鲜血大口大口的从口中涌出,落在屋中的地毯上,溅在箱中的喜服上。

    裴珩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混合着血水,滚烫地划过他的脸颊。

    眼中模糊,过往种种碎了一地。

    寂静的宫墙吞没了所有的痛心和泪水,像一座鲜血滋养起来的怪物,折磨着它一代又一代的主人,人心越凉,朱墙越红,高高玉阶上的龙椅始终闪耀着金色光辉。

    少年人的真心赤诚,终究被权力的任性沾染,风暴过后,只剩下破碎的喘息和绝望的呜咽,在空荡的殿宇里低低回荡。

    第60章 60 生子

    裴珩几乎找不到能纪念她的东西。

    旧衣绣帕被烧, 带进景和斋中的衣物被她出宫时悄无声息的带走,在那场大火中烧尽,唯余冰冷的金饰, 是她从不爱戴的。

    他独自坐在景和斋的软榻上,一遍遍摸索着一方鸳鸯戏水的红盖头, 是她曾期盼着孩儿出生时,为孩子添喜气的物件, 也是两人一段孽缘至今,唯一还能用来怀念的物件。

    盖头上一双鸳鸯交/颈缠绵, 栩栩如生,却是物是人非。

    他自以为是的将她拢在掌心, 用扭曲的满足和卑劣的欢喜填满内心, 在失去她后,就只剩下无尽的悔恨和思念。

    盛夏季节, 京城下起了暴雨。

    殿外风雨呼啸, 满天乌云仿佛要塌下来, 像他摇摇欲坠犹的神志,心底是无尽的哀鸣。

    裴珩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了。

    胸腔里那点气,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每一次心跳都带着沉重的钝痛, 常常神思一动,身子便被翻涌的毒性搅的死去活来。

    因着年轻, 腕上颈上的血管还能撑一阵子, 脸上细小的血管却崩开了好几回, 雪白的皮肤下渗出花瓣一样的梅红,有时短暂睡醒睁开眼睛,眼白都被血色染红了。

    太医院上下战战兢兢, 用了无数好药,却无人能解千丝引的毒性,只能勉强给他吊着精神,不叫他心神崩溃。

    可毒性久久不退,裴珩的病一日重过一日,起先还能起身批奏折,暴雨过后,就卧病在床,一日难得说上只言片语,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红盖头,低声呢喃。

    “都是朕的报应。”

    伺候的宫人无人敢应,无人敢听。

    皇帝病体渐重,朝野上下都慌乱不安,京中甚至传出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当今皇上也如先帝那般患上了头痛病,性情大变,无心理政,皇帝不置后宫,膝下连个儿女都没有,若哪日龙驭殡天,只恐天下要乱。

    传言还没闹大到裴珩耳中,就有一人先来了太极殿求见。

    进宝躬身进来,小心翼翼:“皇上,大理寺卿梁大人在外求见。”

    梁穆泽,梁修和梁璋的父亲,两朝元老,也是裴珩颇为看重的重臣之一。

    裴珩眼皮颤了颤,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愧疚,沉默良久才道:“宣。”

    梁穆泽走了进来,步伐沉稳,一身官袍整肃,年过五十,须发仍旧乌黑,眼神苍劲有力,行至榻前,并未多看皇帝病容,只依礼参拜,声音沉如松石。

    “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免礼。”裴珩声音虚弱,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梁卿有何事?”

    自己做的荒唐事,梁穆泽几乎都知晓,他对梁家一干忠臣有重用之意,为着夺走月栀,将梁璋远调又伪造失踪的流言,终究对梁家不利。

    梁穆泽静立,“老臣听闻皇上龙体欠安,特来探望……恕臣直言,皇上之疾是起于五脏内腑,非金石之药可医,心结不解,岂能好转。”

    裴珩闭上眼,唇角扯出一抹苦笑,“这是朕该受的报应,何人能解?”

    “皇上。”梁穆泽跪到龙床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智慧,“您还年轻,不过弱冠之年,已掌天下权柄,可世间事,岂能尽如人意?尤其是儿女私情,两心相知,最是强求不得,越是执着,越是如握沙于掌,徒劳无功。”

    这些日子,哪有人敢在他面前提此事,梁穆泽大胆开口,年轻的帝王就像被扒开伤口的猛兽,猛的睁大眼,眼底布满血丝。

    “朕何曾强求,朕只是不能没有她!像你这般亲缘美满,一世顺遂的人怎会懂朕对她的心意?”

    “可您已经失去她了。”梁穆泽语调平静,作为局外人,残酷的点破了少年人执拗的痴狂,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自私。

    “臣知道皇上心有执念,当初先帝和新皇后对您的确疏于照顾,但那都已经过去了,您如今是天子,肩负天下,大周国境内的一切都是您的,难道您要因为公主的离去而放弃这一切吗?”

    “难道公主想看到您现在这样?”

    “您已赐了小儿与公主和离,臣本不该多言,但臣不得不说,公主不喜您的掌控与欺骗,离开是她的选择,而您是一国之君,万民安乐、河清海晏才是您的首要职责。”

    “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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