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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橙黄橘绿时》 20-30(第8/21页)
途途把手里的饼干匀给猫猫吃,顺便给生病的那个谁一个。
结果,施惠把人家的饼干扔到地上。
汪盐捡起来去喂鸡了,回来要途途别招惹施惠,他脚疼。
途途问猫猫,他是谁呀?
猫猫:他是我的朋友呀。
下午,奶奶给他们炒蛋炒饭吃。额外还一人配一碗骨头汤。
汪盐为了配合孙施惠,搬张长凳在他们之间,他两个碗,她也是。
看到施惠拿不锈钢的勺子挖饭吃,她乖巧地问他,“好吃吗?”
施惠不说话,汪盐手里啃着的一个大骨头,不设防掉回汤里,溅得他半边脸的汤。
汪盐却笑坏了。
奶奶在一边呵斥他们,吃饭的时候不准笑,会呛到的。
第三天,换药的时候,孙施惠已经能跳房子般地格几步了。孙开祥愁容舒展,想接他回去养的时候,他只说不想回去。
于是孙家大礼小礼地往汪家搬了不少,由着施惠在这里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汪家猫猫全程陪着施惠玩,陪他解闷,陪他看动画片,陪他下棋、解鲁班锁。看蚂蚁搬家,知道了蚯蚓断成两半还能活,以及爷爷奶奶房里,半夜飞进来一只蝙蝠,汪盐吓得一夜没睡,溜到孙施惠房间里。
他质问她,你跑别人房间里干什么。
汪盐: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
再有,汪盐有什么好吃的也都分施惠一半。孙家送的那些吃食,她也哄他,你不吃我也不敢吃呀。
汪盐就是那时候第一次吃到三文鱼的。
油煎的三文鱼,她可以自个吃一盘。
之后的很多年,孙施惠都记得她这个癖好。
一周后,施惠的脚伤算是稳定下来。汪春来说,伤口是没什么大碍了,但到底缺了一块肉,愈合了也是一块很难看的疤。
孙开祥依旧宽慰,说个小子,有个疤在脚上算个什么。再千恩万谢地感谢老友和猫猫,说不是他们,施惠不会这么定当地把伤养好。
那天,直到孙家的车走,后座上的小孩也没好言语地跟汪家人说再见。
只把他这几天一直玩的鲁班锁从车窗,伸手递出来,要爷爷还给……汪家人。
*
二十年,放在唇齿上念出来,总是短得不能再短的。
可是汪盐再看到这个伤口,久到像她前世的记忆。
明明不是她的,她却记得清清楚楚。记得这伤口当初豁皮烂肉的样子,如今,它早已愈合。
留着处难以除去的疤痕,难看也丑陋。在他光鲜的最低处,轻易不示人。
床上的人把散乱的两份协议重新整理出来,铺在被面上,要孙施惠去拿笔来,“还有,”她知道他有人名章,她见过他签公司的账目核准时都是签字加用人名章的。
“用你的人名章,给我盖骑缝。”
既然是白纸黑字的协议,她就要一板一眼地来。
床边的人听了她的话不响应,汪盐干脆自己下来,去翻她包里携带的签字笔。当着孙施惠的面利落地签好她的两个楷体的名字。
再把协议书塞到他手里,强调她的要求,签名盖骑缝。
孙施惠把两份协议信手搁在床头柜上,随即往他地板上的铺盖上一躺,睡觉的架势也是耍赖,“人名章在公司。”
汪盐比他大度,“好。我不急。我也信施惠少爷的征信,跑什么,也不会跟我跑火车的。”
一八几的个头,往地上一趟,很难忽略不计。汪盐从他铺盖这里再回床上时,气不过,干脆踩着他的小腿骨爬上去。
地上的人,两手交叠枕在脑后,吭半声,依旧躺着,幽幽声音浮上来,“你想我死早点说。”
汪盐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床顶上的承尘,陌生极了。她原本就认床,再有人招她,她且和他气到底,“你要死也晚点,三年后死。现在死,我逃不掉不说,还惹一身晦气,到时候谁敢再娶我,新婚当夜死了丈夫的女人。”
地上的人这下躺不住了,撑手坐起来,声音傲慢也气愤,“汪盐,你有点出息行嘛,你拿着我的那些钱,干点什么不好,还想着嫁人。不嫁人就不能活是吧!”
“你管我。我就没出息了,没了头一个丈夫,偏还要再找一个。”
孙施惠在地上散漫地坐着,汪盐平躺的余光都能看到他。就在汪盐以为他被她气着了,她暂时赢了的时候。孙施惠忽然开口,到底汪盐低估了他,这个家伙,他二十年就是口毒腹剑长成的,“就你这窝囊的想法,一辈子也别想拿到我的钱。告诉你,汪盐,我的钱可以养女人、养孩子,就是不养男人。你拿着我的钱去扶贫别的男人,我就是不准。谁知道你会不会掉头又去扶贫你的盛某人。”
汪盐闻言径直坐起身,指着孙施惠的鼻子,“你再说一遍!”拿手指指人是汪家家教里最不允许也最鄙夷的。
“孙施惠,你再说一遍!”
两次警告,某人都是熄声的。汪盐甚至第三次发狠,“孙施惠,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我不怕等到天亮,成为别人眼里闪婚闪离的笑话。”
她坐起身的缘故,不免比他高出许多。刚才被他气昏头了,都没看到他把那条绿底红海棠的被子,被面朝下铺在地上。汪盐简直怒气值攒到了头,她突然呵斥的口吻,要他起来!把她父母给的被子拾起来,“你不当惜,那还是我父母给的。你要睡地上,去拿你孙家的被子。”
认识她这么多年,汪盐待别人都是和善的,唯独对孙施惠,吆五喝六地。她说着,就从床上下来,赶鸭子般地,要把孙施惠从被子上驱除出去。
某人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她指着鼻子骂,再被她赶着起身来。气得他来回地走。
汪盐把地上那条绿缎面的被子翻转过来,沉默了几秒,然后干脆嫁祸到他头上了,说他把被子弄抽丝了,“你看!”
一身红睡衣的人拥着一床绿色的被子,皱着眉、噘着嘴,着实地有视觉冲击。
孙施惠当真了,他走过来,蹲下身,还真的看到簇面崭新的被子上抽丝了一处。他个男人自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可是被子是她母亲辛苦忙给女儿的陪嫁,孙施惠就是不看她父母的心意,也明白汪盐这刚嫁出来的“不适应”。他明明替她虑到的,又亲眼看她哭一场。掉头,一言不合,就又和她吵吵上了。
他连忙把那两床被子通通抛到床上去,也拉汪盐起来,声音识相也温和了些,“好了,是我不好,不该拿你的陪嫁玩的。”
汪盐撇开他的手,不要他碰,也不稀罕他酸溜溜的话。
孙施惠拖她坐回床上,又嫌满床的被子碍事,再往边上抛抛,自己也跟着坐下来。心思静下来,逻辑也跟着回来,想起他出去前,也许可能是不是他把被子掀掉地上,不小心划拉抽丝的?
汪盐依旧不说话。
孙施惠再次轻声跟她说对不起,又怪这被子未免也太矜贵了些。“压根不能碰。”
汪盐适时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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