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娇: 第59章 第 5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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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闻沉默了很久,她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倒是连片刻的犹豫都不曾有。

    安静柔和、看起来就犹如菟丝花的小姑娘,慢吞吞吐出的这几个字,杀伤力一点儿都不亚于战场上的刀光剑影。

    还专门挑心尖上最柔软的那块软肉扎。

    裴闻收紧了手臂,无声圈紧了她,过了半晌,他吐字道:“不喜欢就不喜欢。”

    他强行压抑着胸口排解不出去的烦躁,泄恨似的咬了咬她的耳垂,下口倒是很轻,没怎么用力,他又接着在她耳边说:“我不勉强你。”

    不强迫她喜欢自己。

    却也放不了手。

    姜云岁被他勒得有点透不过气,她很生气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裴闻有点舍不得松开她,怀里的人抱起来很软,身上是淡淡的、独有的柔和馨香,他说:“再等几日。”

    姜云岁都快要记不得自己被他关起来多久了。

    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门外守着着神出鬼没的周述。

    他的院子,一向都没有什么人敢过来。

    姜云岁想找人求救都没有机会。

    她觉着裴闻如果真的在这儿把她关到死,恐怕也没有人发现。

    他现在这样,是将她当成了什么呢?

    舍不得松手的玩物?八成就是如此。

    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她。

    姜云岁想着想着在黑暗中快要睡了过去,身后的男人忽然亲了亲她的后颈,他的声音倒是很温和,慢条斯理同她说起她母亲已经和阮家人商量好了,只说这次成婚的是新认下来的干女儿。

    她和阮洵期的尘缘算是断了。

    不管怎么样,都绝无可能。

    王妃早就对阮洵期不满,如今找不到人,更是对他失望。

    姜云岁咬紧齿关,什么都不说,一个字都不回他。

    只是被迫蜷在男人怀中的少女,悄声无息流了许多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耳后就像是蜿蜒的河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滚烫的眼泪顺着下颌没入单薄的衣领。

    有几滴泪砸在了男人的手背上,裴闻知道她会难过,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难过,好像哭得快要断气了。

    无声无息,眼泪就像流不完一样。

    裴闻心里也没有多舒服,连着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强行扳过少女的肩膀,叫她面对着自己,微弱的烛火映着少女哭得通红的脸庞,男人心里发闷,密密麻麻的刺痛铺天盖地的席卷了他。

    裴闻记得姜云岁小时候再这么难过,也很少会哭成这样。

    事实上,所有人都哄着她,很少有人会给她气受。

    她就是哭,哄两句很快就能哄好,不像现在好像怎么都哄不好了似的。

    姜云岁埋着脸,声音哽咽,“你把他还给我。”

    裴闻工于心计,却怎么也算不到她会喜欢上别人,更没算到她如此情根深种,好像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人了。

    裴闻本来不想问,却没忍住:“他有那么好吗?”

    他总觉得她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对阮洵期,可能也只是觉得新奇,碰见了个和她差不多性子的少年,觉得他是个好人,就想跟着他走。

    姜云岁怕他,他知道。

    可是裴闻却想不起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怕他,有几次他在后花园里看见她,她转身就逃,以为他没有发现她。

    裴闻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

    可这些年,他自认对她不错,没在她身上用过会让她胆颤的手段,她凭什么忽然就那么怕他?

    裴闻甚至觉得她是为了躲避他,才那么着急要嫁给阮洵期。

    姜云岁不愿和他说,和他说了,他也不会懂。

    裴闻也没有逼迫她一定要回答,他其实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阮

    洵期会陪她和幼稚的小狗狗玩,两人会围在一棵永远不会开花的银杏树下讨论银杏果好不好吃,他会给她扎花灯,会给她做点心,陪她过灯节。

    可是……

    这些事情,裴闻也是陪她做过的,只是她忘记了。

    她忘记了他以前给她抱过一只小奶猫,不过那只小猫性情不是很温驯,而她摸了小猫儿之后身上总会起疹子,他才冷冷的把那只猫又抱了回去。

    他从读书那时候起,也常常给她带爱吃的糕点。

    会给他扎风筝,陪她放风筝。

    元宵节走得累了,她都是趴在他身上被他背回去的。

    这些她好像都忘记了。

    全都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他对她的不好,对她的坏,对她的独断。

    从来不记他的一分好。

    算了。

    不记得就不记得。

    反正他不会松口,他的牙齿已经刺进了她的脖颈,怎么可能还会松手?

    —

    这边阮洵期连马车都等不及,自己跑去了宋家的府门前。

    守门的小厮不认得这位模样俊秀的小公子,看见来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眼睛发红,以为又是大理寺犯人的家属跑来求情。

    还没来得及开口把人轰走。

    阮洵期先开了口:“请你通传一声。”

    小厮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好像不太像来闹事的,这才进去通传了声。

    宋砚璟听见阮洵期的名字,着实诧异了一下。

    刚刚新婚不久的新郎官,怎么来找他了?难不成还是咽不下大婚之日那口气,来找他算账了?

    宋砚璟当然不怕,没有众目睽睽下一箭射死阮洵期,已经是他足够理智。

    想了想确实但也无妨。

    成了婚,他也要死。

    宋砚璟实在想象不到姜云岁为人妻的模样,她那样娇滴滴的性子,是永远不会伺候人的,合该被圈在一方天地里好生养着。

    不是宋砚璟瞧不起她,而是她本性就过于柔软。

    人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她纤弱、易碎、又那么柔软,只有一点叫人头疼,太招人喜欢了。

    身边窥探、伺机想要从她身上咬一口肉下来的人太多了。

    宋砚璟叫人把阮洵期请了进来,少年身材单薄,比起先前又瘦了几分,脸上的憔悴是遮都遮不住,眼睛通红,不像是刚成婚,反而是像家里死了人。

    宋砚璟抬了抬眉,“阮大人,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他这话故意说的客气,冷嘲热讽在埋汰人。

    阮洵期本想质问,到了他面前反而冷静了下来,不能让别人知道岁岁不见了。

    多一个人知道,对她的名声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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