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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大理寺考公宝典》 40-50(第15/23页)
咄咄,方才的委屈、慌乱仿佛是另一个人。
柳轶尘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盏,眼皮子都未抬,面向堂下:“太医院太医数十,俱是九州遴选筛出来的翘楚,你那小儿本官已请太医院院判看过,是中了毒,且年复一年才至如今地步,本官会……”
“王嬷嬷!”柳轶尘话音未落,韦婵已然急了。
柳轶尘却丝毫不受干扰,典了典衣袖,不疾不徐续道:“你杀人之罪,不能脱逃,大理寺会秉公办理。但稚子无罪,本官会为他延医看治,你可……放心。”
王嬷嬷抱着那尊佛像,仿佛未听懂他那话,混沌的眼底现出一丝迷茫——她这些年机关算尽,锱铢必较,一分银子也不肯放过,为的便是她那所有人眼中都不堪一救的痴愚小儿。她求神拜佛,不惜残害性命,为的亦不过是延那世人眼中不过拖累的小儿半年性命。
柳轶尘的徐缓语调仿佛有宁人之效,她不知怎的一下子觉得放松亦觉得疲倦了下来。她泛着黄光的老眼环顾四周——这里每一个人,随便一件衣衫,便能够她小儿吃上半年药,可这些高高在上的人们,从不肯低头往底下看上一眼。
那高高在上的神佛,又岂肯低头呢?
王嬷嬷松开抱着观音的手,手足并用地爬到柳轶尘跟前,大拜而下:“大人,小殿下的确是奴……”
话未落,忽见室内寒光乍起,伴着破风之声,三两不知是什么的物什向杨枝直直飞来,下一瞬,一道素影倏忽一转,五指直抓李燮喉头。
这室内只有江令筹一个高手,杨枝与李燮又隔了些距离,形势陡变之下,他一下子救不了两个。“救太子!”伴着紫袍纵身一跃,一声不由分说的命令向江令筹传来。
江令筹身经百战,身体早于意识先一步反应,一刀向那五指劈去,那五指倏至倏收,然身形未稳,下一刀已至。但见银光飞舞、红衣急翻,只三五个眨眼的瞬间,那素影已被逼的节节后退,几步之后,便已退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而恰在同时,杨枝已被柳轶尘扑倒在地,他整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双臂张开,将她牢牢护在身下。他其实没有一丝功夫,虽所处位置不远,但……
杨枝惊悸后欲挣扎起身:“大人你、你怎么样?”
柳轶尘清隽的眉眼微微拧起,只一瞬,便恢复平静。他一手撑地,挣扎着坐起来:“无妨。”
杨枝这才能自他的庇护下完全起立,除了方才倒地一瞬的些微冲撞,她丝毫没有受伤。
然这时,却忽闻一声惊呼传来:“大人你受伤了……”蓝采薇站在与两人不远的身后,恰能看清二人瞧不见的背后光景。
作者有话说:
[1]的确有这个迷信,但是也不用太当回事。
这一章主要跑跑剧情,下一章结案。
虽然评论区很冷清,但还是给各位一直支持的小可爱们鞠个躬~~
第四十七章
杨枝面色一变:“大人!”
柳轶尘张臂整了整衣袖, 朝她微微一笑:“一点小伤,不碍事的,继续…审案吧。蓝娘娘, 烦请您使人叫个医官过来。”
杨枝才不管他嘴上说什么, 连忙转到他身后看那后肩伤口。近手臂的位置, 那里一枚梅花镖已近一半没入身体,鲜血顺着紫袍流下, 在脊背上落下一道长长的痕迹:“大人你……”忍不住伸出手去, 却又在离他背寸许的地方停住。
他侧身过来,一把将她的手拢入掌心, 手掌的温度将她刹那包裹, 她觉出那手心的细密汗珠, 一点一点沁入她手背,沁入心底。
“待医官来就好了。”柳轶尘低声宽慰,旋即转向江令筹:“江大人,此案如何想必你心中已有结果了。”
江令筹未应柳轶尘, 长刀直逼那素影项间肌肤, 周身似怒火灼灼,又似笼了一层寒冰:“我阿姐待你亲如姐妹,你为何要害死她?”
“亲如姐妹?”被逼入墙角的韦婵发出一声冷哼, 不知是在嘲他还是在讥诮自己:“亲如姐妹会见不得妹妹好吗?亲如姐妹会将妹妹亲手绣的香囊转赠下人吗?亲如姐妹会拿对方父亲的性命作要挟吗?”一声高似一声, 最后一句,直似将积压胸腔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江大人还记得我赠你的香囊吗?”韦婵见势如此, 不再挣扎。然而江令筹一句逼问, 令久远的记忆一下子浮上心头。她垂下眼睑:“那一年我初来京城, 住在大人家中, 我是个粗鲁的北莽之地长大的丫头, 什么也不会,见京城贵女人人手艺精巧,便没日没夜练习刺绣,好容易绣出一只满意的香囊,赠了大人,你阿姐却讨了去,这便也罢了。我还道你阿姐格外喜欢那个香囊,连夜又绣了一个,次日却见到那香囊挂在她婢女身上……”
江令筹欲言又止,韦婵似猜到他要说什么,轻哂了哂:“我原以为有什么误会,后来方知……她只是……”
“……妒忌我……”
“你胡说什么!”江令筹怒不可遏:“我阿姐怎会妒忌你?我阿姐已被你害死,你还这般污蔑她!”
韦婵盯着他看了许久,又是一哂:“你想说,你阿姐出身高贵,众星捧月一般,我一个小小参将之女,好生自以为是,胆敢说你阿姐妒忌我?”说话间,她一抬手,摘了帷帽,露出完整的面目来。
杨枝虽见过她,但这帷帽陡摘之间,她心神还是不自禁震了一震——今夜她似乎额外施了点粉黛,衬的一张本就倾城的脸更添了几分风姿,在烛火辉煌的光影下,美的令人不敢逼视。
蓝采薇已是罕见的美人,与她一比却立刻相形见绌。
江令筹握剑的手,也仿佛不自觉僵了一僵——数年未见,他早已不记得她的模样。只依稀记得,少女时的她,是个明明善骑射,却怯生生躲在人后、风灯一般的小美人。
韦婵将他的愣怔看在眼里,轻轻一笑:“大人和殿下从未将我这张脸放在心上,但可惜的是,有人放下了,且当成了跗骨之蛆一般……”
“那时我来京城,处处小心,不敢行差踏错一步。只是因为凌风眠与我一同南下,彼此照顾了一路,稍微熟些,多说了几句话,便被你阿姐恨上了——你阿姐那时倾慕凌风眠,想必大人是知道的吧。”
“凌风眠一意醉心武术,压根没有旖旎心思,待我也不过如妹妹一般。只是你阿姐身份高贵,略疏离了些。我告诉了你阿姐,她嘴上说着不在意,此后却处处想法使我难堪。那时我几次被京中贵女捉弄,还道是自己出身北地军营,粗鄙莽撞、不懂规矩,此后更加步步谨慎,直到那香囊之后,我方明白,她是故意的。”
“大人大概不知,我那时对大人亦是……”韦婵垂下眼睑:“……有些……倾慕的……”
烛光照进江令筹眼里,他眸底微微一动,剑刃映出那里一闪而逝的讶色。他抿了抿唇,却并未开口。
韦婵笑道:“大人不知,可大人的阿姐却是知晓的。女孩儿们在一块,这点小心思瞒也瞒不住。她无法令凌风眠倾心,便拿我出气……她知道我心悦大人,便故意将那香囊讨来,又将它随手给了个婢女。”
“你还想说这不过是个误会是不是?我原本也这么以为……那日我躲在花园中神伤,却恰好听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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