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随心所欲[快穿]: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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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方才听见难民, 忧虑民生, 才失了分寸, 望陛下体谅臣的苦衷。”

    他补救般伏低做小,微微低着头, 久久没听到上位的萧元嗣出声, 突然有点忐忑不安。

    陛下怎么还不说些宽慰我们的话示好?

    台阶都给到跟前了, 陛下再愚钝也知道下来了, 真撕破脸皮对陛下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处吗?

    他在心里默默催着陛下快说话。

    可惜萧元嗣迟迟未动。

    他彻底猜不透萧元嗣在想些什么了。

    比起萧元嗣发火耍混,这种不动声色且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更让他们害怕。

    琢磨片刻,礼部侍郎又有了打算,说道:“陛下想必是听说了什么谣言,都城百姓在陛下天威的庇佑下安居乐业, 就算是最不济的人家也是家有余粮, 吃喝不愁, 哪来无家可归的难民呢?”

    萧元嗣像是笑了, 又像是讥讽着什么,问道:“都城没有,那其他地方呢?”

    “自然也是没有的。”礼部侍郎毫不犹豫道,他微微抬起胸脯,昂起头,说话的时候动作语气里有满溢而出的笃定。

    这是他们骄傲。

    都城里怎么可能有难民?

    也绝对不可以有!

    在他们的英明治理下,这个国家运行顺畅,欣欣向荣,百姓们无不在歌颂他们,为拥有那么多为百姓着想的好官而感恩。

    而难民的出现意味着他们的治国策略出现了错误,他们引以为傲的能力与才华无法再让百姓和皇帝安心,他们存在的价值被否认,他们代行皇权的资格将会被剥夺。

    试问住在人家家里睡惯了高级软床,享受着无微不至的吹捧和虚荣,心都飘天上去了,谁还愿意回去睡冷得要命的硬纸板?!

    除非有病!

    就比如现在这些文官们,在皇帝面前从来没有把腰挺的这么直过。

    君臣之礼,臣不可直视圣颜,可他们端端正正注视着萧元嗣,将“忠心耿耿”四个大字刻在灼灼目光中,布满血丝的瞳孔中悲愤交加,恨不能用一腔热血将萧元嗣烫出一身泡。

    萧元嗣懂他们心情,文人自尊心向来强过性命,他们可以容忍骂声,但他们无法接受被否定,还是被他这个草包皇帝否认。

    他们想说却不敢说出口的是——我都代替你管理这个国家二十多年了!你居然敢质疑我?!你有什么立场说我的不是?!

    你授予权利给温幼霆惹得她肆无忌惮抄我们的家,我们忍了;你不打一声招呼提拔女官扰乱朝堂,我们忍了;你装病偷懒不上朝还偷溜出宫,我们忍了……现在却说我们瞒报灾情,放任灾民不管?

    简直是无稽之谈!滑天下之大稽!

    谁都可以说我们渎职,唯独你萧元嗣不能!你的皇位都是我们给的!你不配!

    这种行为已经不是打一个官员的脸了,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一家三代的脸皮都扯烂了!

    奇耻大辱啊!!!

    萧元嗣就料到他们不会承认,一个个被气的脸红脖子粗,瞪着他的眼神像要把他吃了。

    他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你们不信朕所言?”

    “不是不信,而是本就不存在的事情,让臣等如何相信?!”

    “好,记住你们说的。”

    萧元嗣越过他们,看向悄无声息站在他们身后许久的温幼霆。

    “温将军,带他们去亲自走一遭。”

    “是。”

    ————

    文官们这一闹,歪打正着让萧元嗣偷得半日闲,正好外头日头暖和,看着案桌上堆的有半个人高的奏折他就头疼,不如去御花园凉亭逗蝈蝈玩。

    说真的,在这没电没网没游戏的鬼地方呆久了,就是玩只虫子他能玩出花来。

    无非是闲的。

    他玩虫子不喜欢玩宫人们训练好的,那种太温顺了,棍子伸它跟前了都不跑,没意思。

    要玩就玩那种刚从野草丛里逮到的,活泼、警惕、有野性、有拼劲,即使身陷囹圄,也会用尽它能发出的最大声音威慑你,虽然落在人的耳朵里那不过是稍微响亮些的虫鸣。

    要是拿棍子戳它,它非但不跑,还会举起虫足回击,唰唰几下削去木棍一层皮。

    往往这时,萧元嗣才会难得展露出真实的笑容。

    玩虫子就要这样,互相角力,有来有回才有意思。

    玩的正起劲,感觉有人从后面匆匆靠近,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六子回来了。

    萧元嗣逗着手里还在负隅顽抗不肯妥协的蝈蝈,笑的灿烂,头也不回,问道:“如何?”

    “大人们回来了,现下脱了官服官帽,正跪在大殿前……”

    小六子说着没了声,偷看了一眼萧元嗣的背影,揣摩着他的情绪。

    “做什么?”

    “正在负荆请罪。”

    萧元嗣手中突然用力,木棍将蝈蝈掀翻,它肚皮朝天,拼命乱蹬腿想要翻身,萧元嗣轻笑了下,木棍只轻轻按住它的翅膀一角,便让它无力摆脱困境。

    要想翻身,需得承受断翅之疼。

    蝈蝈越是挣扎,身体与翅膀连接处就越疼,甚至被它扯出了一小道口子,绿色的液体流出。

    它应是知道疼了,渐渐不再胡乱扑腾,两颗盐粒大小的黑眼珠子看着萧元嗣,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负荆请罪啊。”

    萧元嗣意味深长地叹了声,眼前浮现那群文官身穿缟素的样子,后背被荆棘扎的鲜血淋漓,面色惨白,眉头却不皱一下,谁见了都要说了一句“文人风骨,忠臣灼心”。

    他放开了蝈蝈的翅膀,蝈蝈却没立刻逃离,呆在原地不动,他又拨弄了几下,依旧不动。

    看来是妥协了,放弃挣扎。

    这下就没意思了,还以为至少能撑过今天。

    “不过如此。”

    萧元嗣随手扔了木棍,转身问小六子:“跪了多少?”

    小六子道:“都跪着呢。”

    “都?”

    “陛下要不要去看看?”

    小六子被萧元嗣漠然的眼神盯得心底莫名发毛,又不敢直接问,仿佛脚底下踩了个火盆子,火红的木炭烫他脚滋啦响。

    他想偷偷地和萧元嗣拉开一点距离,却听到萧元嗣问:“你觉得他们此举如何?”

    他疑惑陛下问这话的意图,却也来不及多想,站稳了身形,说道:“自然是大人们知错就改,罚己为民,好以此为戒,继续为百姓……”

    “噗。”

    小六子戛然而止,一头雾水地看着憋笑憋的捧腹躬身的萧元嗣。

    “陛下?”

    您笑什么啊?!

    可他不敢多说,更不敢多问,默默等着陛下下一步指示。

    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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