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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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戳穿对方。

    夜深以后,南湖便显得过分安静,微风吹动着枝叶,视线沿着长路过去,路灯落下的树影,窸窸窣窣,摇摇晃晃。

    前面走来一对小情侣,男生推着自行车,女生面向对方倒退着走路,边走边双手不停地来回比划,像是在讲什么趣事,说着说着就捂着肚子笑起来。

    那笑声过于清脆响亮,很难让人忽略。正好聊天的话题中断,俞锐便抬起眼看去。

    只一眼,俞锐便怔了怔,揣在裤兜里的手都跟着握起来。

    这样普普通通的场景,无意中牵动了俞锐某根神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他脑海里迅速闪过某段场景。

    同样地,也是大学里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黄昏落幕,橘黄色的暖阳透过林荫洒向球场,下课的人潮从教学楼开始蔓延,自行车清脆的铃铛此起彼伏从身旁呼啸而过。

    他和顾翌安跻身其中,顾翌安推着自行车,而他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揣兜悠闲地走着。

    从教学楼到食堂,短短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他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

    有时说到兴头上,他便转身逆行,单手扶着顾翌安的胳膊,然后乐个不停。

    顾翌安总是轻扬起唇角,笑意很浅,笑容却无比温柔。

    看向他的眼里,像是缀着点点夕阳,一边和他说话,一边时刻注意着他身后,满是无奈又无限纵容地低声提醒他——“小心看路”。

    而今画面重叠,就在女生差点撞上他的时候,顾翌安眼疾手快把他拉到身边,再次脱口一句:“小心看路。”

    俞锐怔愣着,视线落在握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上,眼睛不自觉眨了眨。

    就这一瞬间,俞锐恍然像是经历了一场时空穿梭,霎时间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夕。

    等那两人道歉完,人都走出老远,顾翌安松开手,原本贴在胳膊上灼热起来的温度被夜风瞬间吹散,冷得他一激灵。

    俞锐这才轻笑一声,渐渐回神。

    这一刻,他们站在路灯下都没动,顾翌安看着他,莫名再次叫了他一声:“俞锐。”

    即使面对面,身高上依然相差了五公分,俞锐抬起眼皮,视线往上看。

    朦胧的夜色下,顾翌安嘴唇轻微地抿起又松开,神色有点冷,像是带着欲言又止,又像是透着隐忍和不悦。

    对视半晌,顾翌安却始终没再出声。

    最后是俞锐扛不住这样的眼神,也受不了顾翌安这样的表情,心里渐渐揪紧,跟着便慌乱地侧开视线。

    “翌哥。”开口的声音带着点哑意。

    “嗯。”顾翌安应得很快,应完又接着说,“是有什么话想说,还是有什么话想问吗?”

    俞锐微愣片刻。

    气氛过于诡异,以至于俞锐下巴压低,心里话脱口而出:“有肯定有,但有些话说出来,不太合适。”

    他说完是有些后悔的。

    这么一句话实在太莫名其妙了,简直把他俩现在的氛围拉得更加暧昧。

    可顾翌安依旧盯着他,甚至眉梢微挑:“合不合适,你说了算?”

    “那肯定不是。”俞锐连忙否认。

    顾翌安立刻就道:“既然这样,有什么话想说就说,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

    俞锐抬起头来,眼睛轻缓地眨了下,然后点点头说:“行,反正咱俩早晚都得聊这一场。”

    顾翌安“嗯”了声,表情这才开始松弛下来。

    还是沿湖往前走着,俞锐继续揣着兜,步伐散漫地开口:“上次你问我为什么不去霍顿,我是真的没骗你。”

    这是他们矛盾的开始,俞锐今晚最想聊的也是这个。

    但他很不习惯说这些,说之前连续好几次深呼吸,之后才又缓缓开口。

    “俞院长的病你知道,你走之后的第五年,他才渐渐好起来,可是没过多久老师又病倒了,那会儿放哥恰好又在欧洲进修,我是真的走不了,不是不想见你”

    顾翌安走在他旁边,淡淡地“嗯”了声。

    尽管这些陈放后来都跟他说了。

    但此刻从俞锐嘴里能听到这些,感觉必然很不一样。

    解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意味着服软或者示弱,要按俞锐以前的性子,是根本不会跟谁解释的。

    这让顾翌安很受用,听着心里就渐渐发软,甚至嘴角都开始挂上一点微扬的弧度。

    “除此之外呢,”顾翌安轻声开口,“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

    俞锐停下脚步。

    顾翌安接着也停下来。

    没有吗,怎么可能?

    自打研讨会回来,俞锐一头埋进医院,半个月里绝大部分时间都睡在办公室,要不是家里还有几盆白海棠需要照顾,他甚至连家都可能不回。

    这十年,他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转着,不遗余力地压榨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就为了斩断那些挥不去的念想。

    可说这些有什么用?

    无论是喜欢,亦或是想念,说出来如果只是徒增对方的困扰,让对方为难,就失去了表达的意义。

    于是,俞锐轻扯嘴角笑了笑,摇头说:“没有了,我告诉你这个,是想让你安心,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也没办法为你做什么,就别让你因为我不开心吧。”

    顾翌安眉头蹙起来。

    他盯着俞锐看半天,到最后都没想好这句话该怎么接。

    俞锐倒是笑得坦然,还绕过他,继续抬脚往前走。

    距离拉开好一段过后,顾翌安在背后再次叫住他:“俞锐。”

    俞锐顿在原地。

    顾翌安两步靠近,立在他身后,低声问:“你后悔过么?”

    清哑低沉的嗓音就落在耳侧,寥寥五个字,带着数不尽的回忆,也夹杂着潮汐般涌来的情绪,让俞锐心尖骤然一缩。

    后悔指的什么,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时候顾翌安临近毕业,俞泽平又查出肝癌。

    为了留在俞锐身边,顾翌安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出国,这几乎是顾翌安这辈子,做得最不理智的一件事。

    但同样地,没办法接受顾翌安为他牺牲,最后甚至不得不逼迫顾翌安出国,也是俞锐这辈子做得最不任性的一件事。

    谁都没说话,就这么一前一后站着。

    俞锐心里很清楚,顾翌安在等他的答案。

    可他更清楚,无论是当年抑或是现在,单就这件事而言,他们俩十年如一日地各自坚持,谁都没有真正说服过谁。

    沉默良久后,俞锐低下头,最终还是回了句:“没有。”

    “很好。”顾翌安当即就是一声冷笑,“所以,现在这样,就是你当初要的结果吗?”

    俞锐紧抿着唇。

    默然片刻,俞锐沉下肩:“翌哥,你那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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