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第一冤种: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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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念慈不喜欢令梨,却喜欢她身上的气味。

    半夜被吵醒的烦躁在融融花香中消散,他刚一闭上眼,黑甜的梦乡云雾般缠住他的思绪,陷入温暖柔软的云床。

    可人不在,残留的气味随着时间越来越淡,只剩一缕将散未散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抓不住摸不着。

    薄念慈上半夜睡得有多舒心,下半夜就有多不悦。

    晨间的阳光透过窗纸照进屋里,薄念慈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烦人的小混蛋说了句“旧鞋见不得光,天亮就没了”,脚步轻快地走进庭院。

    她喂了池中的锦鲤,以剑气扫干净了院中飘落的红枫,练完一套基础剑法,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都金丹期了竟还没辟谷,薄念慈睡意浓浓地想,不如饿她几天几夜,帮她“克服”这个毛病,不必谢他。

    院中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走向屋内,饥饿的人质选择来找她的绑匪兼临时饲养员,她真是胆子大,半点不怕事。

    “怎么还在睡?”女孩子嘀嘀咕咕,小声骂薄念慈像只猪,又悄悄捂了嘴,换上假模假样的恭敬语气:“尊者,你池子里养的锦鲤能吃吗?长得可肥了,不用再喂了。”

    养锦鲤是为了拿来吃,不错,是小混蛋的逻辑。

    为了问话,怕疑似睡成猪的男人听不清楚,令梨站得很近,身子微微前倾。

    薄念慈以为她昨晚看出了他恐怖的起床气,能识点趣。没想到人家为了吃到一口胖鱼,火中取栗都不怕,更不惧叫他起床。

    是不是该下狠手管教,才能听点话?

    薄念慈右手伸出被子,令梨以为他要说什么,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她动作间带起的微风染上浅淡的梨花清香,宛如昨夜梦中温暖柔软的云床。

    薄念慈欲掐令梨脖子的手一顿,转而拽住她的小臂。

    一阵天旋地转,令梨摔倒在床铺间,脑袋砸在被子上,眼冒金星。

    幸好床足够软,否则她后脑子定要砸出碗大的鼓包。

    “呆在这里。”男人含着倦意的声音贴在她耳边响起,手臂的重量压在令梨腰间。

    “敢动一下,折了你的腿。”

    作者有话说:

    小梨:好饿,能不能先让人吃口鱼

    第83章 修仙第八十三天

    ◎人质没有人权的吗?◎

    令梨从前一直觉得, 世界上没有比桥洞更难眠的地方。

    她连露天桥洞都可以安然入眠,还有什么地方是她不敢睡的呢?

    有。

    比如,此时此刻。

    后脑勺隐隐作痛, 眼前冒出的金星如炸到最后没了燃料的烟花渐渐平歇,令梨仰面躺在床铺靠墙的位置, 无声地眨了两下眼睛。

    一下, 两下, 纱红色床幔明晃晃映在瞳孔中, 不承认自己是令梨的幻觉。

    那就不是幻觉了, 令梨默然地想。

    头顶的床幔不是幻觉,后脑的疼痛不是幻觉,躺在身侧的男人和压在腰上的手, 同样不是幻觉。

    她很轻很轻地吐出一口气,放软僵硬的身体,腰肢下陷进过于软和的床铺, 悄悄挪移。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薄念慈的行为为什么如此没有逻辑, 她为什么突然受制在床——这么多问题的答案,令梨一个都无从得知。

    她只是想来问问薄念慈养在院子里的锦鲤能不能捉来吃, 鱼儿可肥可胖了, 再养就营养过剩了,不如奉献自己的躯体给饥饿的小梨。

    绑匪负责解决人质的伙食问题, 天经地义。令梨都不指望他亲自下厨, 她自己来就行, 上哪儿找她这么贴心的人质?

    可恨薄念慈并不领情, 他无视了令梨迫切的吃饭需求, 伸手把她拽到床上, 强令她陪着睡觉。

    令梨多自律一人,很看不上薄念慈赖床的毛病。他要睡就睡,也没人吵他,作甚拉她下水?

    “修真界人质人权保护协会能管这事吗?”令梨暗想,“我可不可以投诉?”

    很遗憾,不行。魔域是公认的自治区,薄念慈的名字是魔域唯一遵守的律令。

    床躺得很舒服,比令梨将就一晚的贵妃榻舒适太多。晨光中的回笼觉被誉为一天中最幸福的时刻,令梨平躺在床品味了很久,没品出幸福在哪儿。

    冰冷的轻缓的呼吸贴着令梨耳根,一下又一下拂过,压在她腰间的那只手并未用力,存在感却不容忽视。

    她悄摸摸地挪动身体向旁边退移,先是脚尖贴到墙面,再一点点把身体挪过去。

    快了!要成功了!哪怕贴着透心凉的墙面贴成壁虎的形状也没关系,只要能远离薄念慈……

    “我的话,你当成耳旁风?”

    沙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倦意,压在令梨腰间的手轻点两下她的大腿:“两条腿,你喜欢被打断哪一只?要是选不出来,两只都打断也行。”

    令梨挪动的动作一僵,她很冷静地说:“选得出来,你让我想想。”

    薄念慈半梦半醒间意外的宽容,令梨顺着他的提问回答,他也顺着她的回答嗯了两声:“不急,等我睡醒再打。”

    “或者你可以再动一下。”他含糊地说,“那就不必选了。”

    如果令梨是选择恐惧症患者,她心许会升起一丝感激。

    可惜她不是,她只觉得离谱。

    令梨费了半天力气挪出去的距离被男人轻易揽回,贴在耳根后的呼吸向下移了些许距离,蹭过她的颈窝。

    脖颈的皮肤最薄,血脉流淌的温度却最高,沁入血肉的梨花淡香清晰可闻,薄念慈喉咙里咕噜一声满意,不动了。

    令梨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是脊椎,耳根和脖颈其次,她护脊椎护得严实,后两者多数时候疏于防备。

    伽野化身黑猫的时候喜欢咬令梨的耳垂和锁骨,爱蜷着尾巴缩在她颈窝呼呼大睡,她都不怎么在意。

    但薄念慈怎么能和猫猫比?

    “他是不是想咬断我的脖子,吸我的血,啖食我的血肉?”令梨满脑子阴谋论,“我听说魔修的食谱肆无忌惮,饿狠了连自己都吃,难道我不仅是他的人质,还被当成了他的储备粮?”

    那他凭什么不许令梨吃他的锦鲤!储备粮饿瘦了,他吃什么?

    “既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令梨痛心疾首,“我错怪宗主了,天下第一黑心资本家竟然另有其人。”

    她内心戏一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脉搏跳起悦动,一声声震荡在薄念慈耳边。

    杂音,但不令他生厌。

    倒让薄念慈想起他单手扼住令梨脖颈的时候,脉搏拼命抗争的起伏贴在他掌心,生命的鲜活如骄阳耀目。

    她越是反抗,生命的不屈越是漂亮,薄念慈相当喜欢看这个。

    不过他现在还困着,只想在梨香萦绕的床上舒舒服服睡大觉,困在他手臂间的少女学乖了一点,没再动来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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