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多啤梨: 7、对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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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执在林礁的生命里就像一个奇迹,一场魔术。他在林礁最糟糕的日子里与他相遇,变戏法一般给他带来无数的爱与希望,圆了他一场又一场的梦,即便野执自己不清楚这样究竟对林礁能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他好似只是随手拿出了一把吉他,却把林礁最后的盔甲弄得溃不成军。

    只可惜野执并没有感受到林礁这样翻腾又复杂的情绪,在林礁打算伸手拿过吉他的时候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说你肩膀上还有伤呢,我帮你拿就行了。

    林礁只好收回手,走了半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他说你刚才为什么打架啊。

    野执的脸隐在路灯下面,阴影把他的脸庞弄得越发立体。他没有急着回答林礁的话,反而反问他今天过的怎么样。

    林礁说还成吧,凑合着过。

    “嗯。”野执说,“可我今天过的糟糕极了。”

    林礁觉得那个从容的野执似乎跑了,一去不返,离家万里。那点脆弱就像恶鬼一般从他的背上吞噬了他,把他整个人笼罩在了一处不见天日的阴影之中。

    林礁的直觉向来很准,他知道野执一定是出事了,所以也没有再问。

    揭开别人伤疤这件事情太过分,林礁一直都很有分寸感。依照他的生活经验,在别人受到生活的反复凌迟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闭口不言。野执也坦然地接受了林礁这样的善意,一路上他们只听见晚风和路人的声音,其余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回到出租屋之后林礁就去冲了个冷水澡,进屋时他看见野执叼着还没点火的烟,那一眼近乎是落魄,却照样美得动人心魄。

    野执问他,介意我抽根烟吗。

    林礁其实不是很能闻烟草的味道,一直以来他对尼古丁这种东西敬而远之。一是因为他还想多活几年,二是因为他一闻这东西就会咳得惊天动地,像是要把肺部里的东西全部给咳出来。但是今天他看着野执那张略显憔悴的脸,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甚至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打火机的声音划破了宁静,野执骨节分明的手拿着烟,烟雾倏地飘向四方。那一刹那林礁被烟味呛得咳了个惊天动地,弄的野执赶忙试图去掐灭那支烟。

    然而林礁制止住了他的动作,和他说不用管他。又在一片咳嗽声中断断续续地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抽根烟也能排解排解。

    野执望着自己手上的香烟,却没再吸一口。他在林礁彻底恢复平静的时候望着一点一点燃尽的香烟发呆。半晌,林礁才听见他说话。

    他说,我失业了。

    声音很小,林礁甚至怀疑只要旁边屋子的吵架声再大一点,他就完全听不清野执刚刚究竟讲了什么。此刻野执没有什么波动的坐在那里,刚刚那句话好像不过是他随便拉出来的家常,把这句惊天骇俗的话说的跟菜市场几分几毛钱的白菜萝卜一样。

    林礁比当事人还要接受不良,他半天没找到一个话头,等到找到时才磕磕绊绊地像刚学话咿咿呀呀的小孩儿一样说:“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说完他就又想给自己抽一耳光。

    这种揭人伤疤的事情他不但做了,还是对野执做的。而且还要一而三再而三地让他提起这件事,这太不像话了。他扯了一把自己的辫子,找补说:“不,我听清楚了。那个,你失业了是吧。”

    行。越说越错。

    林礁自暴自弃地放弃了继续跟野执说话,他坐在床边用一种没眼看的姿势对野执说你就当我刚刚抽风了,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末了又补了一句,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你这么年轻帅气又聪明刻苦的靓仔,谁都争着要呢。

    野执终于被他弄得低低地笑出了声,他看着手上的香烟彻底燃尽,突然开口,说:“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就是失个业而已。况且我已经把人给打了一顿。”

    又说,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林礁在这话中听出了别的东西,脱口而出,“是那个老畜生让你失业的啊。”

    野执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挑了眉看向他,看得林礁都怀疑自己脸上是长了什么东西准备用手去摸,野执见他不自在极了,这才移了眼。

    其实野执也很诧异自己会和他说这么多,原本失业这件事他没打算和任何人说。他向来习惯于把一切的难过和委屈往肚子里咽,更何况今晚该出的气他也全都出了。利用暴力的方式总是能让人身心舒畅,疼痛与厮打是治疗落魄的最有效的药物。

    然而现在他在一间逼仄的出租屋里,看见林礁那双干净的过了头的眼睛,觉得或许倾诉比暴力更加有效。

    他索性将一切都摊了牌,他从自己大学毕业开始说起,说自己刚毕业时拒绝了一家外企抛来的橄榄枝,一个人跟着那个老畜生一起去创业。他那时年少轻狂啊,觉得这样一定能干出一番让旁人都羡艳的事业出来,现在想来多么自负。他跟在那老板后面辛劳了一年,客户全是他拉过来的,该受的气全都受了。五月份的时候他倒贴了整整两百块钱去请一位大客户,当时老板很高兴,说六月就会给他加工资,结果倒贴的钱没拿着,六月的工资也没发,老板自己卷了客户,说要去上海继续闯荡。

    至于野执嘛,就算个傻子,老板也没打算继续带着他。

    “所以我气不过,用之前的联系方式联系到了那个大客户。她人挺好,听完后就断了跟我前老板的合作,现在我前老板估计是焦头烂额。”

    林礁点了点头,说这叫恶有恶报。

    “欸等等。”林礁忽然想起什么,说,“那那群跟你一起打架的呢?”

    野执笑起来,好看的人就应该多笑,眉眼舒展的时候能让人原谅一切。

    他说,那是我之前在出租屋里认识的,没什么正业,就打架在行。我吞不下这口气,就叫他们过来了。

    说完他又停了一下,说:“不过他们有分寸,不会伤人,顶多就是让那老板疼几天下不来床而已。”

    林礁望着野执,用很轻松的语气说想不到啊,还挺有混混的职业操守。

    野执被这话逗得抖肩笑,他觉得自己的郁结好像就这么随风而散了,香烟被他抛至存放垃圾的布袋子里,他忽然将整个人往后仰,头碰到床上的时候发出好大的声响。天花板离他的视线不远,昏黄的灯还在坚强地照耀着这间屋子。他整个人都在放松,接着说:“怎么办啊林礁,我失业了,浑身上下没有几分钱。”

    林礁确认自己没有听出任何的怨恨与难过,床很小,他坐在角落里看着野执几乎霸占了整张床,那张脸如此清晰。他忽然觉得那个出逃的从容的野执又回来了,游刃有余,还能在生活跟他开了个玩笑之后依旧笑脸相迎,告诉这个该死的生活,“怎么办呢,你压根打不倒我。”

    这就是野执。这才应该是野执。

    于是他也笑,他对上野执褐色的眼睛,那里面他能看到他想看到的一切——野心、抱负,还有不顾一切的勇气。他在这样的眼睛里做了一个决定,那决定莫名其妙,却好像顺理成章。

    林礁说,我可以养你。

    野执撩起眼皮,他盯着林礁看了半晌,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此刻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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