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玉在握: 24. 网鱼 安御史想做个直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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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晓时分。

    巡按御史府门前的石狮子上落着一层霜,随着家丁推开门洒扫,冬风簌簌地卷动树叶,寒凉之象已现。

    他们是京都来人,并不惧这江南水乡的初冬,只是十分不习惯这样的湿冷,连衣裳也晒不干。

    巡按御史安大人今日本来休沐,想出去书肆间转转。可想到夫人操持宴饮辛苦,自己出去偷闲不好。

    况且来的都是些本省的官眷,以及各府上的公子。只留下儿子招待,只怕也不够周到。

    安御史虽然素来不喜与人交往,但对妻、子却是颇为体贴珍爱。

    这日晨起,他用了些饭食,便让管事拿帖来:“再看一遍有哪些客人上门。”

    管事依言对了帖,说:“回禀老爷,还是上回定的那些,只巡盐御史赵大人家的小姐又带了位小姐同行。夫人知道了,叫我们好生招待。”

    他翻了翻帖子:“姓元。”

    安御史勃然变色。

    什么姓元,这江淮府里还有谁姓元?

    那巡盐御史府又是大皇子下榻之处,那这位岂不就是只有那谢璩的亲信,未来的皇子妃,元家千金?

    安御史只觉得恼怒,但面上不敢显。

    大皇子知道他不假辞色,不好说动,便用元小姐来打探消息,实在是心机太深。

    要是他们家和元小姐常来往,那还不被那些老狐狸打上大皇子党的标签?

    这趟出巡,当真是危机重重,处处受限。

    安御史想做个直臣。

    他在都察院屈居人下多年,因素性刚直,得罪人不少,处处碰壁。

    他何尝不知道这次出巡是因为难做才派到自己头上的。

    可危险和壅塞,往往也象征着契机。

    “难做”,才大有可做;“无为”,才让他有为。

    安御史摩拳擦掌地来了江淮。

    本以为自己拼出一张脸、一条命,狠下心去,怎么也能破出一条路来。

    私盐因何兴起?安御史也心内有数,左不过因为年景不好、百姓买不起官盐;又或是新出了猖狂的盐贩,侵占市场;最差便是盐官尸位素餐,官商勾结。

    他身负皇命,权力颇大;只需要快刀斩乱麻地先问罪了几个,从中开路,后面便好做了。

    可他来了越久,眼前迷雾消散,有些事情便展露在眼前。

    越看得清晰,脚步就越迟钝。

    这私盐案,已不是好不好查。

    而是,能不能查。

    陛下发了令,要他抓罪魁祸首。

    可如果罪魁祸首就是……

    安御史不敢想下去,心内十分苦闷。

    他清楚,这个案子是不能真正断明了。

    那些冤案,只怕也只能这样冤下去。

    对于任何一个胸有抱负的人来说,这样的日子,都称得上郁郁不得志。

    安御史这些日子便纵身书中,以图暂忘烦恼。

    可是事端还是接连地找上来。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罢了,那元小姐——要来便来吧,只告诉夫人,以后少与赵家小姐还有元家千金来往些。”安御史顿了顿,“我们家,招惹不起。”

    管事不解,只是喏喏应是。

    元苏苏和赵德言约好了时间,在巡按御史府门前碰上了面。

    如今这位赵小姐的气色已好多了,不像当日初见的萎靡苍白,只是仍然神色郁郁。

    元苏苏理解她的心情,看上的人被自己父亲及其从属官员下令抓捕,还是冤枉的,而对方又下落不明。换做是她,心里也很难舒服。

    这两次相处下来,她发现其实赵德言是个不错的人。

    举止有度、性格大方,颇通诗书,只是不知道何故对黄杨那样执着。

    如果可以,她亦想告知她黄杨姐弟如今安安全全地在她院子里呆着。只是为长久计,现下还不能暴露。

    元苏苏默念了一声,见巡按御史也是为了救黄家,不得不叫你出来了。

    “元小姐。”赵德言彬彬有礼,与她厮见。

    幼时在京都,她也听过这位头号千金贵女的大名。关于元小姐的种种传闻很早就是街坊皆知。她们这一辈官宦人家的年轻人,几乎是听着元小姐的种种故事长大的。

    拔剑斩断长江水的狂语、第一流豪族的出身、震撼世俗的美貌,还有天家对其的疼爱,元公爷对其的纵容,还有,和小霸王谢璨的多年争锋。

    九皇子天潢贵胄,多年受宠,近年来陛下连身边一队禁卫的指挥权也交给了他,自是唯我独尊。

    可这满京都里能治住他的,就只有元小姐一人。

    每逢招惹了九皇子,只肖去找元小姐,说动了她出马,九皇子一准吃瘪。

    这九皇子还颇有傲气,被元小姐打了脸也不肯去找陛下主持公道,每每自己气急,便去庄子里发疯跑马。

    而后下次,又与元小姐针尖对麦芒,十几年来从不停歇。

    此事说与陛下听了,陛下也只是笑哈哈的,摆手:“不痴不聋,不作家翁。”

    这是他最宠爱的一对儿女,闹得再凶又怎样呢?

    在他面前,还都是乖乖地喊着“父皇”“皇伯父”。

    陛下享了天伦之乐,也就不对小辈间的打闹再作反应。

    就如同京都那些勋贵子弟被九皇子看了一眼就感觉自己鸡犬升天一样,她们这些小姐和元小姐说上话,也有深深的受宠若惊之感。

    不过赵德言性格稳重,不会做出那些轻浮的事,只是与她见礼。

    元苏苏拉着她的手扶了起来。

    赵德言一愣,没料过如此礼遇。

    顿了一下,才小心谨慎地握着她的手,如同相识已久的好友一般走进了厅去。

    心里,却有些紧张。

    像是和仙女握着手的感觉,再走几步都要飞升了。

    凑得这样近,元小姐身上名贵香露的气息都淡淡萦绕着,袖口的绣纹虽然浮凸,可毫无寻常凸纹刺绣硌手的感觉,十分柔顺。

    裙摆的底襴,行走间暗光如流金,裙褶质厚而锋利,行动不飘忽,身上每一处细节都显出昂贵和庄重。

    赵德言一想到这些衣料,或许是曾经进贡到深深的皇城里,经过精挑细选、无数宫妃求而不得,最后送到了元小姐身边的,就感到一阵惶恐和恍惚。

    她实在想不出,她如何能得到元小姐如此对待。

    让京都那些名门闺秀们知道,只怕都要嫉妒疯了。除非亲眷,谁人能被元小姐牵着手走?

    这就像那些纨绔子弟被九皇子搂了肩膀一样,第二天都要吹嘘得满城皆知,从此成为自己一个狐假虎威的招牌。

    当然了,赵德言确实不知道,元苏苏只是觉得她性格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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