鬓边待诏: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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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及音婉然一笑,“去吧,这次不骗你。”

    她语气真诚,崔缙心中微定,跑着去叫停在城外的马车来接她。

    待崔缙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外,谢及音对守卫说道:“我想去外面解个手,若是我郎君先回来,劳烦几位大哥叫他在此等一等我。”

    守卫见她生得美又知礼,对她态度和善,“夫人尽管去便是。”

    谢及音捂着肚子往外走,待绕过城门,抬腿便朝崔缙的反方向跑去,跑了很远,躲在路旁一棵数人环抱粗的柳树后,静静观察着路上的情形。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谢及音看见一个老翁赶着牛车,牛车上坐着一位带着孩子的中年妇人,谢及音匆忙跑出去将其拦下,自称与家人走散,恳求他们能载她一程。

    那中年妇人闻言对谢及音心生怜悯,请她上车同行,又掰了一块干粮给她充饥。

    妇人对她道:“赶车的是我老爹,这是我一双小儿女,我们要到建康去探亲,不知姑娘打算往何处去?”

    “建康?”谢及音闻言心中暗喜,“巧了,我本也是建康人氏,我家就在建康!”

    她被崔缙拘了太久,对外面的形势知之甚少,不敢贸然往洛阳去,建康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说不定岑墨和识玉仍在建康四处寻她。

    妇人闻言亦喜,“可真是无巧不成书,那姑娘可与我们同路,不必再辗转冒险了。”

    那妇人问谢及音的身世,谢及音说自家世居建康,祖上以贩布为生,妇人问她:“姑娘住在建康,可听说过嘉宁公主?”

    谢及音脸上的笑微微一顿,心里有些警惕,“听过她的名号,怎么了?”

    妇人道:“我有个妹妹,本来嫁在洛阳,后来胡人入关,便失去了音信。我只当她是死了,伤心了好久,不料上个月突然收到她的家书,原来她前年跟随嘉宁公主避到建康去了,当时她怀着身孕,多亏公主心善给她腾了架木车。我们此番就是去探望妹妹,唉,自她出嫁后,就再未见过了。”

    谢及音闻言,顿感五味杂陈,心中笑也不是,叹也不是,只安慰那妇人道:“无妨,最乱的时候已经过去,以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两个小孩儿似懂非懂地听着大人讲话,小姑娘插嘴问妇人:“娘,公主是什么?”

    妇人逗她,“公主就是天上的仙女,住在织女星上,长得好看,心地善良。”

    小姑娘指着谢及音问她娘,“比这个姐姐还好看吗?”

    妇人笑而不答,谢及音默默垂目将脸转向一边,自觉已修成不动声色的她,竟被一个小姑娘夸红了脸。

    第66章 求珠

    夜已深, 公主府里点着一盏幽灯,裴望初披衣坐在灯下,正在看各州守军调动的折子。

    他如今大权在握, 尚书省正紧锣密鼓地筹备登基仪式,在此之前,他仍住在公主府中,一应官员来往也都在此处,不过一月的光景, 这座空寂了两年的公主府又热闹了起来。

    廊下宫灯煌煌, 斥候行色匆匆,同时送上来两封急信, 一封来自南晋边境, 一封来自并州。

    裴望初先拾起并州的信,终是近乡情怯,欲拆又止,半晌后又按下, 先拆了南晋边境的军讯。

    南晋新皇司马泓三番五次派小股军队在两国边境滋事, 欲战不战,欲和不和, 似是在试探大魏的态度和实力。裴望初看完信后提笔批复, 只有斩钉截铁一句话:遣国书修好在前,调八州精骑在后, 或礼或兵,由其自取。

    大魏经多年兵戈之乱,民生坎坷, 国库不丰,几乎到了人相食的地步。裴望初不想此时与南晋开战, 但又深知不能露怯。

    他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脑袋,心想道,若是能休养生息十年,或能一举荡平南晋也未可知,可是……他还有十年吗?

    冷指如玉,轻轻摩挲着来自并州的书信。

    他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剩一副唬人的皮囊,其实内里已经锈尽了,空荡荡的,关于殿下的任何一点消息都会在他心中訇然作响。

    他恐怕撑不到十年……

    裴望初缓缓拆开信封,看完信中内容后,阖目半晌,突然头一偏,吐出一口鲜血。

    丹毒逆脉,躁气冲肺,最忌动肝火,他一时没压住……

    一旁侍奉的小道童吓白了脸色,要去请大夫,裴望初抬手制止了他,有气无力道:“你去海棠园东边第三棵海棠树下挖半尺深,若还有一云纹陶坛,就用里面的水泡一盏冷茶来。”

    陶坛里是他与殿下两年前蠲的梅枝初雪,雪水性寒,宜震邪火。

    他兀自缓了半天,将那页来自并州的信又看了一遍。

    “……上元节,西城门处恰逢崔缙与守城卫起冲突,捕之讯问,崔缙固言嘉宁公主已于年前病故……又问西城门守卫,言与崔缙同行妇人鬓发如墨,确非嘉宁殿下……”

    崔缙这个混账,他怎么敢说殿下已经病故了?

    又是一阵心悸,裴望初撑着桌案缓了许久,将那页信纸在灯芯上引燃,挥手弃在香炉里。

    他不信……他不能信。

    小道童泡了冷茶来,裴望初缓缓抬眼,跃动的灯影烛光里,但见他双眸似有暗红流金。

    “犒军的烧烈酒,府中还有吗?”裴望初温声问。

    小道童有些为难,壮着胆子劝道:“上回您落水后,郑天师叮嘱过,不能再给您酒喝了。”

    “他办事不牢,管事倒宽,”裴望初垂目,屈指按着眉心喃喃道,“罢了……我也确实不能如此放纵。”

    洛阳城里的各方旧势力还未完全肃清,萧元度的黄眉军还未遣散干净,更有马璒余部如蚊蝇,南晋敌手如虎狼……他若是买醉,将这烂摊子丢给谁去?

    何况,再见了殿下,醉醺醺地也不成体统。

    裴望初端起冷茶抿了一口,此茶凉润回甘,更显得嘴里血腥气重。裴望初将这口冷茶咽下去,缓缓压住所有焦躁难安的情绪,半刻钟后,铺纸研墨,开始给驻守在建康的王瞻写信。

    “子昂兄惠鉴……”

    此时的建康城中,王瞻同样夙夜难眠。

    南晋小动作不断,建康亦受影响,他正与麾下诸位将军商量对策,如何能震慑司马泓,又不至于引起真正的交战。

    军中众人皆十分疑惑:“司马泓以国书上缺少大魏玉玺押印为由拒绝两国修好,却又扭扭捏捏不敢真正开战,这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王瞻说道:“想必是因为司马泓还未探到我大魏的底,想要玉玺押印的国书,是在试探我大魏新帝究竟有没有一统大魏的实力,是战是和,他也在观望。”

    有部将骂道:“逑!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受这鸟气!叫我说,明日就率七万铁骑,碾到他南晋国都去,非杀得司马泓小子悔生于世!”

    王瞻闻言,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王铉下葬,他作为亲生儿子都未能抽身回洛阳送孝,他比任何人都厌烦了这拖沓的局势。可战争非仅关涉守将,大军若动,必烧钱粮,如今的大魏,哪里还能供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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