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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金吾夜》 60-70(第30/31页)
连同过去那些事情,也都默契地一并不再提及。
江妩一直是个努力活在当下的性子,其实如果当初裴弗舟不给她找事,她自然也可以好好和他相处。
他如今叫她出来吃饭,她也很自然地跟出去。仿佛还像从前他失忆那样,续接上了那种若有如无的感觉。
江妩没了那种诓骗他的紧张和压力,人也变得放松下来。
见裴弗舟盯着那鱼脍似乎陷入了沉思,她问:“怎么了?”
“这都过去十日了该不会出什么岔子了?皇后统领六宫,难道她动了手脚?”
江妩看他一脸深谋远虑,忍不住失笑,“我都不去在意了,原来你还在想这个。再说,这么一点小事,至于人家干涉?你这思路,还是放在自己的军务上吧。”
他却诶了一声,仔细提点道:“你不知道么,继后同七皇子如今对太子之位十分留意,怕不是上次在街上我同七皇子生了抵牾,你被牵连了?怪我怪我。”
思忖一下,他忽然觉得这样下去似乎有点危险——从前只觉得自己很喜欢江妩,可什么时候她快成了他的软肋。
他垂眸后悔上次与七皇子的冲突,她却浑然不在意。
只抱臂挪到案几上,举着筷子微微一笑,“着急也没用呀。皇帝不急太监急,再等等,这种事情,多半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才行。”
裴弗舟微翘的眼梢乜了她一下,十分在意起她那句不恰当的比喻。
*
可江妩这么一说,反倒宣榜忽地就在第三天出来了。
裴弗舟赶紧过来同她说,她得了消息之后,直接丢下绣花,急冲冲地去宫门等着进去听宣。
日头微倾,女郎们披着外衫结伴出来了,有的挂了笑脸,有的垂头丧气。
裴弗舟在宫外等了很久很久,人都散了,迟迟不见她。
上次是她最后一个进去春选的,可今日她是第一个进去听结果的。
她隐隐的期待他全都看在眼里,自己比她更怕那个不好的通知。
裴弗舟揪心起来,心想怎么会?
以他的了解,她应当很顺利才是,难不成哪里除了差错?
他负手踱步起来,垂柳勾在他的臂弯,他却不理。
可恨自己不是个女子,不能赶紧进去瞧一瞧。
过了一会儿,见江妩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硕大的甬道像一个半扣的腕,将她整个人笼在里头。
穿堂风阵阵卷起她的衣摆,纷纷落落,像是一只要被吹走的蝴蝶,看上去十分落寞。
他不由皱起了眉,长腿几步就上前,垂眸急急问道:“如何?”
江妩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半晌,哀哀地叹了气。
她抬脸看向他,秀眉淡淡,一双遗憾无奈的眼。
裴弗舟不由心里一沉,石沉大海似的难受下去,仿佛落榜的是他自己。
他闭了闭眼,苦涩之意翻涌在舌尖上,不知道安慰什么,只颤颤巍巍地抬起手。
迟疑片刻,最终没有去抱她,只按在了她的肩头,仿佛想通过此渡给她一点力气。
然而片刻,垂眸间她那黯然的脸色仿佛绷不住似的一笑,瞬间绽放的芙蓉似的。
她不难过了,反而眉眼弯弯,朝他点点头。
裴弗舟愣愣的,只听江妩嗤嗤一笑,道:“逗你的。上面有我名字。”
他吃惊地微微睁大了眸,而后失笑了一下,浅浅的笑意在眼角眉梢缓缓流淌开来。
“你”
他轻嗤,摇头无奈,“你最爱诓我了。”
她抿抿唇,无辜地说这怎么能算诓呢。
“那考核的女官与我是同乡,方才留我说了几句话,这才耽误出来。”
他一哂,这么快就结交上人了么。
看来这条路的确很对,她不适合做深宅妇人,这皇城繁华的确该有她的身影。
“是不是很紧张?”
他一颗心松了下去,为她浮起来满腔骄傲,忍不住道,“我当年入军也要各种考核,年少时候,也是担心自己过不了。”
江妩歪了歪头,眨眼说没有,她一脸微微得意,故意道:“我不像你。对于这方面,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嗤笑牵唇,“你这时候倒是自信得很。”
自己放低了身段欲陪她感同身受,她倒好,好像踩了他一头似的。
可他不生气,反而觉得心里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在静静流淌。
他和她站在风里,看她衣袖翻飞,单薄得不像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将将孟夏,轻衫就如此薄透,你不冷吗?”
江妩道:“不冷。不过以后就很少穿了,多穿一次是一次。”
裴弗舟起先不解,后来才回过味来,是啊,以后她入了中庭,必定穿六尚具服,哪里还有这些随随便便的选择呢。
他替她高兴,可难免落寞几分,但得见她倒是不在意,心里也就开解了。
“我先回去了。你先前怕事不成,不叫我说。如今我须得告之表姑母,怕是得解释一番了。”她同他道别。
裴弗舟本想送送,可奈何今日有事务,只好学会放手,点点头,勉力笑道:“行。你去吧。等得了空我再寻你。”
她走了几步顿住,回头看他,提醒道:“中旬我就要去了。”
裴弗舟心里一空,随即说无妨,艰涩地大方道:“嗯。那我以后要是得空进宫了,再去瞧你。”
江妩笑笑,说:“那你一定来。”
这话给了他不少快慰,忍不住牵了唇,看着她背影远去
然身后一声熟悉的淡漠和疑惑传了过来。
“作为我的挚友,你就不该对我说点什么吗?”
裴弗舟神情一凝,慢慢回头。
见苏弈正缓缓从马车下来,锦衣云行,步步靠近。
他与苏弈许久不见,也不知苏弈忙什么,但见他来者不善,总有一种要质问的意味。
苏弈负手一笑,“春日是出嫁的好天气,我总算等到两军休战。可听说,你把我想娶的人送入尚宫局了?”
“怎样?”
苏弈不急,客气道:“你明知道我对她的心思,却还这样做吗?自己得不到,就要让旁人也不得?”
裴弗舟冷眸微沉,喃喃道:“你找人跟我?”
苏弈说怎么会,“只是我的人总是路过而已。”
裴弗舟顿了顿,微微一笑说好啊。
他上前几步,双手一挎腰间的玉带,对上苏弈的眼。
“是我为她写荐书,可路她是自己选的,也是她自己得的。我可没有逼她更没有骗她。”
他将最后那半句说得加重,有一种故意挑衅的意味。
苏弈蹙眉,眸色微妙地一动,明白过来什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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