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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金吾夜》 70-80(第12/34页)
然没有想到你。可后来,蓉儿与母亲说起,她和陈逊已是有过肌肤之亲哭闹着一定要跟陈逊。母亲招来陈逊问责,陈逊却献上了李代桃僵的一计。”
“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陈逊说有一人可选的时候,提到了你后来才知道,”
苏弈无奈的笑了一下,“原来,陈逊原本是你的相看对象,你将他拒了。他倒不是怀恨你此举,只是陈逊本来只想入梁国公府娶苏蓉,你不拒他,他也会拒你。蓉儿那时候要和亲,陈逊想保蓉儿,也就献上了这个法子。”
江妩茫茫的,细细顺了一遍,很快便懂了。
她不提献计之人,反而去直直问苏弈,问道:“那世子不还是应下了么?彼时大概你们都在看笑话吧。”
苏弈摇头说没有,“你当时一派天真,我看在眼里,可心中像是撕扯开了一样。”
江妩倒吸一口气,觉得没必要再听下去。
她皱眉,退了两步,自己比自己想象中更绝情一些,“世子自重吧。我如今是禁中之人,身在宫中,还请慎言。”
苏弈温煦地笑,带着点无奈,道:“是宫中,又不是道观,红尘未断,你何必说这些话呢?”
他上前一步,玉面长身在日光下显得更加清俊,他笑了笑,“裴弗舟把你送进来,可你现在真的很好么?早起晚归,忙忙碌碌。”
江妩退了一大步,抱袖垂眸道:“可我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是我自己选的。”
苏弈缓了两口气,不知是生气还是想笑,道:“他都对你说什么了?怎么他给你的,如今就成好的了?想来他不会说我什么好话吧。”
江妩一蹙眉,抬眼道:“他没说过你半句不好。”
苏弈见她维护他,不禁轻嘲起来,姿态间失了几分儒雅。
太想弥补的人没有机会,就像永世不得超生一样带着负罪感熬过每一天。
苏弈忍不住苦笑起来,愤恨起来,混着难言的嫉妒,说:“你知道么?你只听他说,却不听我说。裴弗舟比我幸运太多!他可以远征边关,一泄郁结,可我却必须在宦海里小心前行;他有胆不顾死者为大,不顾两国最后那点脸面,挖了你的阏氏墓把你带回,闹到人人瞠目结舌可我,却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他把你的骨灰送回了舒州,让我无法在你墓前忏悔得到救赎。他有了军功,能在永宁浮屠寺中修了你的供养像,却不允许我为你的往生祈祷。就连最后么”
他闭眼,缓了口气,呵了一声。
“我选择忍痛隐忍,我娶侍郎之女,我要稳固苏家,我选择面对残酷真实的结局可他呢,他却敢在大婚前吞金自戕,不顾他裴家基业和脸面,自己彻彻底底的得了个解脱我在往后的日子里,日日煎熬,直到目睹苏家败落,孤身抱憾于寂寂岭南。"。"阿妩你告诉我,。" 苏弈抬起手按下她的肩头,震了一震,“你是不是喜欢上裴弗舟了?”
他径直地盯着她的眼底,慌乱地探寻,“你既然连他都能宽恕,我们曾有情,你为什么不能同样回头看看我?”
执念的人最可怕,得不到救赎的人像个压抑的爆竹,轻轻一按就要炸开似的。
可江妩从来没听过裴弗舟说起那些事
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心口里像是塞了一只兔子,狂乱地跳动起来。
那些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在她脑袋里掀起风浪。
她被苏弈最后问得心头摇晃起来,不由涨着脸,强行挣脱开,冷声道:“世子你自重,不然我喊宫卫了!”
她抬起一只手,阻止他不要再靠近,另一只手按着额头,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恍惚。
“世子就这样吧。”
半晌,她缓下神来,忽而无奈地笑笑,抬头胡言乱语地说了一句,“其实忘了告诉你。我一直不喜欢烧蜜斋的味道它们,太腻了。”
那时候,苏弈带她吃,她为了投其所好,所以只说喜欢,不说不好。
其实一开始两人就是错的了。
“这并不是爱,只是怜悯我” 江妩摇了摇头,后退几步,“你想要的,只不过是想从那个北上和亲的我那里,给自己得到最终的宽恕和解脱罢了”
她有几分脱力,后撤几步,转身端袖就急急走掉,头也不回,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苏弈没有再追上来了
江妩临了局中,见钟司记在里面,连忙端肃了一下仪容,提衫迈入,勉力笑道:“姑姑,可有事情吩咐。”
钟司记看了她一眼,不见有异,道:“鸿胪寺才说的,大食师团不是三人,是十人。各司的报目又要重来,这几日有的忙了。”
说着,递给她烧尾宴的单子,“这是方才新递过来的,誊抄两份记录在册,加了官印之后,一份送去御前中贵人那里。”
江妩应是,如今已经学会喜行不于色,从容坐在案几前,揽袖提笔开始抄录。
蜜和香盘旋而生,窗外轻蝉鸣鸣。
直到午后过半,她总算全部做完。
或许是日子一充实起来,很多烦恼就会忘却得很快。
她回了官舍,直接歪在床上,闷闷地把头埋在被褥里,过了一会儿,不知怎么,有一种想要哭泣的冲动。
她从被子里抬起脸,见直棂窗外,天边流云飞散,巨大的落霞染透了宫阙的琉璃瓦。
苏弈的话教她脑子里乱成一团,可她还是更在意起他说裴弗舟的那些事情。
从前总似乎总是做一个反反复复的梦,梦见她在棺木中的好眠被人吵醒。所以和他也有关么?
她有点不敢相信,裴弗舟说过喜欢她,可那有多喜欢呢?
若说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他彼时几乎日日都在苏弈身边,看着她和苏弈同乐同游。
那心里又是什么一番光景?
吞金,那该有多大的痛苦。她不愿意去细细想象裴弗舟的后事,也不敢去想
换了她,诚然是做不到的。
先前只觉得他那点情愫,不过是男人间的胜负心,或许掺杂了一点欲望。
可如今,他的感情深刻得让她有点开始害怕。
然而没有抵触,只是有一种,要被淹没头顶的陌生的慌乱。
这时候,阿止过来同她商议使团觐见的事情,央央道:“阿妩,帮个忙好么,这几日我娘来东都看我可我请了出宫的假,钟姑姑交代的我写不完了,你能不能”
话音渐近,临了榻前却惊叫一声。
阿止呆呆地看着她,喃喃道:“天哩。你的脸好红啊!热伤风了么?”
江妩抿抿唇,别过脸趴在枕头上,只轻轻背过身。
她有些羞赧,嗫嚅着说不是,红着脸像是呓语,“我刚才睡着了,做了个梦梦见了上辈子,好像有个人在悄悄爱我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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