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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金吾夜》 70-80(第17/34页)
一顿,唇边牵起一丝微笑,他说,“是吗?”
忽而起身,走到木架前。
他看了看,俯身拿起那把冷厉的横刀,唰——地抽出来,一脸含笑地转过身。
“你还不还我?”裴弗舟慢慢走过来,十分客气道。
吴六郎惊吓住了,裴弗舟与他相识相熟多年,从来没拔刀相向过。
他嘴角一抽,见那架势似是要来真的,赶紧从袖子里掏出钿花,放在案几上,喃喃道:“开个玩笑而已别那么认真嘛。我不碰了就是”
“很好。”
裴弗舟满意地看他把那青色钿花还了回来,于是弯身拿起裹在绢帕里,收回了自己的怀中。
他不睬这损友,只径自收回刀放了回去。
吴六郎揣着手在他身后反复确认,道:“记得来啊!你可算是答应了!——”
裴弗舟没说话,自然是默认。
等人走后,裴弗舟揉了揉额角,无奈地长呼了一口气。
他从前是何等的果断利落,最不怕旁人威迫。
如今,江妩不仅让他变得在感情上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就连她的一枚小小的钿花,都能叫旁人拿去要挟他一下。
若是换了她本人被人拿去威胁他,恐怕,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彼时会变成什么样了。
那枚钿花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他抬手按了按,倒觉得安心几分。
随即不禁一哂。
他这条舟楫,到底还是在她那条江河里翻船了
江妩回去后,晚上拆发髻的时候才发觉少了一枚钿花。
不过她没怎么在意,那只是普通的宫花,想着估计是不小心掉在哪里,改日去尚功局再找人领一副便是了。
这般记着这档子事,可一忙起来,还是忘却了。
等过了两三日,去同尚功局核实宫宴上下赐的工艺珍宝的时候,她才想起来。
这个时节里又热了些,鱼藻池里,先前的荷花尖如今都开了大半。
江妩临池照影,带好了钿花之后,拿出细绢叠成方帕,轻轻扇了扇。
按原路回去,怕是晒得慌,于是择了一条远路,有阴凉,还能舒服点。
一路走着,一群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宫人从她身边跑过去,像是赶集似的。
她觉得奇怪,忍不住问道:“前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一位年纪小些的宫人回头道:“飞鞠场开了好几日啦,宁王殿下他们整日打马球呢!我们昨日就看过了,江姑姑也去瞧瞧吧!”
说着,拉上她的手就往东边拽去。
江妩来不及说话,脚底下不自觉也被一路带了过去。
飞鞠场是宫里最广阔的马球场,圣人年岁大了之后,便很少用了。每次宁王进宫探望,总会择这一处场地,热闹热闹。
江妩才过去,远远见两色战旗飘扬,那架势宛如战场。
她忍不住一哂,这些王公贵仕玩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
走到围栏外的时候,两侧看客席已经坐了好些人,应是随宁王入宫亲眷,还有些是宫中的妃嫔和小皇子。
外头一圈,则站了不少观战的宫女和内侍。
马场上,各个骏马都膘肥体壮的,在宽阔的场地中东西驱突。
马上,贵仕穿着各色窄袖锦袍,带着幞头,骑在奔马上挥动月杖,那月杖也是极其精致的,上刻精美的纹路彩绘,比上次她和裴弗舟看的那场可富贵气派多了。
记起那一次裴弗舟讲过的场景,今日总算在宫中看到。她瞧了一会儿,大概也看懂了很多。
一群奔马驰走中,见有一人好像格外厉害。
策马如惊雷电掣,回身似天际星流。
只轻轻一击,就接连把七宝球击进了门洞好几次,引得四下里一片叫好。
江妩托腮在围栏处,挤在一群宫人里瞧,倒想看看那郎君生得是何模样。
恰好,他扯马头回身过来。
江妩圆眸一怔,十分意外。
那不是裴弗舟吗?
他怎么在这里?
不过好像上次就听裴弗舟那位朋友说起过,他打马球很厉害。
她讪讪一下,原来她瞧上的这位,还是他呀。
一旁的小宫人们露出倾慕的神情,忙拉着她的衣袖,指道:“江姑姑你看,裴将军是不是英姿翩然?”
江妩不由一哂,转头瞧过去。
见一群锦衣贵仕中,唯他劲腰长靴,奔马回身间矫若游龙,风回电激。
江妩视线追了过去,瞧得出神了,下意识地牵了点唇,嘴上只喃喃道:“是么那人我不太熟呢,他有那么好吗?”
裴弗舟骑在高头大马上,正替宁王左右瞧对方的人马,这时候也瞧见人群里的江妩了,同样的一愣怔。
他自恃是沉着,至少是分得清场合的,不想,还是独独在她面前,总是不自主地走走神。
她此时将手臂搭在木栏上,披帛半垂,身姿盈盈,正遥遥望过来,好像目不转睛地瞧他。
裴弗舟脑子里乱了几拍,不由开始浮想联翩——她这是路过,还是特意过来瞧他的呢?
江妩仿佛也看出他那心思了,朝他抬了抬秀眉,突然轻轻蹙着鼻子努嘴笑了一下。
裴弗舟一懵神,发觉她果然是在看自己的。
一时间,他蒙蒙的,不由被她那样娇媚可爱的神情牵绊去了,不由也似笑非笑地淡淡牵了唇。
身后,有人好像远远地唤他“二郎、二郎”,那声音混在风里,从他耳边刮过去,也变得不重要了,他没听见似的。
忽地,胯//下马蹄惊了几下,他才猛地回过神,倏地见对方的人马已经从他的月杖边将七宝球击飞而去,中了门洞。
一时间,场下有人叫好,有人叹息。
裴弗舟呆呆地,再转头望向江妩,她正捂着嘴偷偷笑他,大概全都看在眼里。
那模样分明在说:方才都提醒你了,你都没留意。
他讪讪地难堪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候,宁王和吴六郎驱马过来,唉声叹气,问裴弗舟怎么回事。
裴弗舟吓得赶紧一扯马头转了过去,生怕别人瞧出来他在看谁,只随口敷衍道:“殿下勿怪,是臣方才有点走神了”
一番虚应后,总算将队友应付过去,他下意识地再一扫围栏。
江妩早就走了
西域草长莺飞的时候,使团为了远赴中原修得边境之好,习得中原文化,不辞辛劳地启程穿过大漠,来到东都觐见。
他们到了洛阳的时候,已是这样的蝉鸣盛夏。
郁郁葱葱的林木,开到极致的芙蓉。
一场繁华锦绣梦,是那边不曾拥有的。
皇帝看重使团,又因临着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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