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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占春魁》 25-30(第8/13页)
平日里皇寺并不对外开放,从来都是京中最清净安宁的地方。
可眼前,来来往往的仆役兵卒伐木搭设祭坛,尘土飞扬,人声鼎沸…倒是坏了亲蚕礼原本该有的庄重肃然。
依照阴阳五行的原则,皇后代表地,属阴,主北方,故先蚕坛设于皇寺北面山脚下,其形制按天圆地方被设计成方形。祭典在二月初一午时,提前两日,蚕坛上已经支立起黄色幕帐,帐内供有先蚕神嫘祖的神位及牛、羊、猪、酒等各种祭品。
“小题大做…” 康乐嘀咕一声,不以为然。
她在皇寺待了五年,父皇在时,前些年皆由母后代先恭怀皇后来此拜蚕神,不过在寺中昭光佛殿前搭起一方祭台敬香,何时这般大动干戈过?
就连她都知道,北境正在打仗,阖宫上下节俭为用,皇后如此大兴土木…
“微臣见过殿下。”
熟悉的声音,回头见来人果然是徐知儒,皱眉:“你怎么像个瘟神似的?哪都有你…”
环顾四周,了然:“那些仆役都是徐家的人?”
“是。” 徐知儒只当作没听见她的前半句,温柔和煦,不遮不掩朗声道:“臣奉皇后之命,带着京畿司的侍卫,来监工搭设后日亲蚕礼用祭坛。”
康乐闻言瞥了他一眼,还是一身清朗的月白长袍,发束银管…长得人模狗样,可这徐家的人都脑子不好吗?
人来人往的…这话点明了徐家公器私用,真的不是在给皇后上眼药吗?
她心里记挂着更要紧的事,懒得理会徐知儒,打马便要自东侧小道上山,从后门入寺。
“殿下,东侧小路已被宫里运送祭品的马车占住了。” 不知何时,徐知儒手拉住了她马儿的缰绳。
“放开!” 康乐从他手中夺过缰绳,欲下马走石阶自正门入寺。
“公主且慢。” 徐知儒吹了声口哨,不多时,一匹通身油亮的乌黑骏马应声而来。
“走吧,臣知道另一条近路,带殿下上山。”
“近路?” 她在皇寺住了五六年,日日都要上山下山,还有她不知道的小路?
眼见人已打马窜了出去,也不得不跟上。撇嘴,心里却不得不赞,他骑术倒是利落的很,不像是只知钻营官场门道的迂腐呆子。
徐知儒所说的小路,其实是一条藏在林中供挑夫行走的羊肠小道,直通皇寺掩映在松林之中的西侧门。
说是门,只不过半人高矮,更像是被人砸出来的,稍大些的狗洞。
近倒是的确近…只是…“你怎么知道这条路的?”
“秘密!” 自上了山,徐知儒一改在人前的老成持重,整个人眼见着的轻松愉悦。
“谢了。” 康乐漫不经心拱了拱手,她的确是看徐家人有种天生的不顺眼,但今日一见,这徐知儒倒还有几分对她脾气。
“你怎么还跟着我?” 转眼,便觉得跟在后面的人碍事儿起来。
“我与慈云大师约了斋饭,自然要入寺。” 徐知儒轻车熟路将马儿拴在松林里,绕过她先弓着背一步一步挪进了那小门里。
慈云大师?康乐将信将疑,那老秃驴成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她在寺中年久见到他的时候也屈指可数…
也学着他的样子钻进小门,边走边说:“喂!你怎么找到他的?”
“他是我师父啊!” 徐知儒也不瞒她,随口道。
“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收了徒…” 康乐听着总觉得事情有猫腻,刚要再问,便见他抬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指点着她向东看。
果然…眼前的姑娘脸色随着视线的游移,灿若云霞。她的心绪随着不远处那身着僧袍的青年起起伏伏,徐知儒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见她红着一张脸回过神,徐知儒立刻换了一副狡黠的神色:“你替我保密,我也不多管闲事。”
“一言为定?” 不知何时起,反客为主,康乐晕晕乎乎地倒被他牵着鼻子走。
“一言为定!” 自打上了山,徐知儒便换下了公主臣下那套称呼。
抬手爽快地与她击掌为盟,便自顾自向后面慈云大师的院落走去。
康乐也转身红着脸向心心念念的人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忽然回过头对徐知儒喊道:“喂!你怎么知道”
他却只背身摆了摆手,绕过院墙不见了身影。
院落幽深,古松苍天,少女清脆的声音自然也惊动了不愿吃提着木桶在井边打水的僧人。
眉清目秀,持手恭敬问安:“公主。”
“宁一!” 康乐霎那便将徐知儒的怪异行径抛诸脑后,欢快的像是只天真烂漫的喜鹊,三步并作两步朝那青年僧人跑去。
“我正要去找你!” 少女心事呼之欲出,一双盛着月华秋水似的眸子清清亮亮,娇艳欲滴。
“公主何事寻小僧?” 宁一将盛上来的水倒进另一担稍大的木桶里,循环往复。
“我问过母后,她说我可以嫁给你!” 人品端正,有才学,宁一样样都合适。
他从前说,她贵为公主,与僧人成婚于法理世俗所不容。
如今母后既已答应了,皇兄自也不会为难,天子金口玉言,自然也没什么不合适的。
宁一停手,抬眸,又飞快错过,像是怕被她的眼里的情愫灼伤似的。挑起水桶转身离开:“出家人斩断情根,此身已许佛门,承蒙公主错爱。”
《坛经》中云: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作者有话说:
? 28、蚕神
二月初一, 卯时一刻,丹草入内室将人唤醒。
“主子,内侍省过来知会咱们巳时出发, 奴婢侍候您梳洗。”
亲蚕礼、巡游、秋狩, 是少有的几次后妃能出宫的机会。何况亲蚕礼是与民同庆的大礼,京畿百姓这会子都在皇寺伸长了脖子盼着呢。
各宫娘娘都提着一口气儿,安心要争艳露脸。
“今日你与山姜随行,留雁儿和黄卉在宫里。” 明丹姝尚且睡眼朦胧着。
黄卉原本是教坊司的掌使,被皇上送到她身边当差,却也不见怨怼。说话做事很有分寸, 是个得力之人,只是欲真正收为己用少不得再花些心思。
至于周琴…自打三皇子的事以后,太医院落在风口浪尖上。她能力有限, 又不愿事事经太后的手, 实在没法子在皇后和仪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将她塞进太医院。
只好徐徐图之, 先将人送到内侍省做学徒,等过些时日, 通过医女任选考试的机会再入太医院。
“主子,奴婢说句僭越的话,那赵雁儿…显然是有不安分的心思。” 丹草思忖再三,还是将心里堵了多日的话说出来。
她进宫时日虽也不长, 但欲攀龙附凤的人见过只多不少。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赵雁儿平日里无所事事,专挑皇上来景福宫时露脸…
她虽不知主子与那赵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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