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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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明裳抬手搭在门上,推门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雪大夜长,确然是个适合走黄泉路的日子。”

    阴风怒号,今夜无月,微弱的那一点火光照不亮人的面容。

    剧烈的咳嗽声在刑狱中回荡。

    韩荆弯腰跪地,乌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汇成一滩滩的血水。

    有人立在阴影里,低声道:“韩大人,这最后一程,便由在下来送你。”

    “你……”韩荆似是想笑,但他的话转眼便被咳喘声卡在了喉咙里,口中的字句破碎不清。

    那人侧耳静听,依稀辨出大意不过与虎谋皮或是不得好死一类的唾骂。

    他低低地笑开,跨步而出抬手钳住韩荆的下颌,附耳过去道。

    “我本修罗道中人,尸山血海都见过了,韩大人这等威胁实在是无关痛痒。我啊……”

    污血顺着他的手掌下滑,韩荆呜咽着挣扎,在几息后四肢抽搐着没了声息。

    那人松开慢慢变得僵硬的尸体,却任由手上残存的血迹滴落,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韩荆的尸体,轻声吐出了后半句话。

    “能多拽一人入炼狱,便是赚了。韩大人在九泉之下可要记得,看着我把这些人一个个送下去陪你才是。”

    翌日雪停,温明裳落了锁去大理寺时,外头围了一圈的官差,往里走人愈多,喧闹的方向正是刑狱。她心里大致有个计较,随意抓了个人问过后果真是韩荆死于狱中的变故。

    仵作已经过去了,究竟因何而亡很快便可见分晓。

    温明裳没多问,道了句知道了便去了记档房。这些冗杂的卷宗需要归档,她今日来也就是处理这些杂活的。

    近午时的时候宫里来了人,一道旨意与昨夜咸诚帝同她讲的别无二致。温明裳目不斜视,顶着一众人或惊愕或羡艳的目光接了旨,转过头便去寻了赵婧疏。

    “来了?”赵婧疏翻着折子,见到她进来指了指眼前示意她落座,“来送别?”

    温明裳在她面前坐下,道:“大人这是要……去钦州?”

    “嗯,乱成那个样子,总该从中枢调人过去,我此去接孔肃桓的职,不算下放,你不必放在心底,觉着占了我的位子。”赵婧疏难得对她和颜悦色状,“论起品阶,一州府台可比大理寺少卿要高得多了。”

    “我家中无人,在京中也无旁的亲族,去钦州也没什么,这差若是落到李大人头上,他还得同一家妻小做商量。”

    “可在多数人眼中,即便是就任州府也不比京中三法司的分量重。”温明裳垂着眸,看着杯中的茶沫散去,“大人……”

    赵婧疏摆了摆手,道:“旁人如何讲,那是旁人的事,你心中不必多想便足矣。钦州……”她眸光微沉,似是感怀,“先生旧日心事,我也当去了结一二。”

    她口中的先生自然是乔知钰。

    温明裳回京之前本想着将乔知钰和那些孩子一道送去济州,但对方拒绝了,她约莫也不大愿意想再见故人。温明裳也不好强求,只能在州府给她置办了一处宅子,望津也不愿意跟着走,便也一道在那安了身。

    赵婧疏此行若去,若是乔知钰愿意,二人应当能见一面。

    “我孑然一身本无牵挂。”赵婧疏饮了口茶,转头看向窗外,“倒是有一人要托你看顾一二,便是若儿。”

    温明裳心里亦有底子,闻言也算意料之内道:“大人不带她一道去吗?钦州衙门应当也缺人。”

    “钦州地远,怕这孩子不习惯。”赵婧疏摇头道,“你身边也缺管事之人,阁老借你护卫,但那也非你心腹,若要走动多有不便。这孩子性情虽有些跳脱,但也是机敏之人,你总归会有用得上她的时候。”

    她意如此,温明裳只能道了句谢承了这个情。

    午后无事,她便提前挂了牌离了大理寺拐去了程秋白所在的那间医馆。此时医馆里往来人寥寥,程秋白听见脚步声抬头见了是她便点了下头。

    温明裳道明了来意,便见到眼前人皱了眉。

    “余毒?”程秋白拿帕子拭了手,示意她伸手道,“我瞧瞧。”

    温明裳依言抬了手,她其实不大在乎所谓余毒,毕竟时日久长难免成了顽疾,现今已经算好了。

    “同你自个儿身体底子有些干系。”程秋白在片刻后道,“但你脉象的确也不大正常。”

    “怎么说?”

    “症结不大对。”程秋白少有地露出些拿捏不准的神色,“我给你的药根治寒毒应当没有差错,即便有如你所言的余毒,也不至彻夜难眠,还需要清河帮你以内力吊着的程度。”

    温明裳沉默了须臾,道:“程姑娘,那依着眼下看,可有妨碍?”

    “短时无碍。”程秋白沉吟了片刻起身去抓药,“那药你一并吃着,若有旁的症结再来寻我,若没有自然是最好。”

    “这症结并非因着是毒物,究竟是因着你常年受寒毒浸润底子受损还是因着旁的,我需得再想想。”

    作者有话说:

    这晚上确实很长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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