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月: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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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今日在御史台见过的。

    “工部的人今日找过我,要调禁军的人。”洛清河支着下巴饮茶,“但这若是要你来当说客,委实没必要,工部还没在你手底下管着,于情于理都不合适。京城周围不止乌灵河这一条江河,大梁北方水系自西北沧州发源,你图上画着的还有包围京畿乃至河、登、西三州的水文图。可这东西给我看没用,你若是担心雨水决堤,那这图该给工部。”

    她只看了这一眼便能大致说出图上的关要,这一点即便是放到六部也足让人瞠目。洛家常年戍守北境,洛清河也没去过西北,可温明裳观她所言,总觉得她说得有些过于轻松了。

    “这图我已给过工部的新任尚书,折子明日朝会我亦会面呈后抄送内阁。”慕长临道,“工部那边虽不至于一定要禁军去相协乌灵河的差,但若是内阁批了这桩折子,别说禁军,羽林都得调,你心里大概有个数就好。其二便是……”他话音微顿,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各州的情况还得守备军自己去看,我上一回越过兵部请旨已算是特例,清河,我需要你同我讲一讲这三州守备军的细则。”

    洛清河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起身过去从书架上拿了一卷书册过来大致把他想知道的讲了。她指尖点在上头,待到其后又道:“钦天监有言在先,你要调人这回从兵部走,势必避不开晋王,你找我问这个……担心他使绊子?”

    “这是其次。”慕长临摇头,他自封王入朝好几载,这里边的门道自然也摸得清楚,“朝中的纷争先放一边,你瞧瞧眼下京城的民巷官渠,若是调不动人,其后又当真出了乱子,南边地势低洼,苦的还是百姓。”

    “杯弓蛇影自然不可取,但总得未雨绸缪。”

    这话让温明裳没忍住多看了他两眼。那碟糖糕分量不多,她听着这两人的话已经吃得快见了底,虽说是喜欢的,但过食也不大好,索性就没再碰。旁边的洛清河瞥了一眼,顺带着再给她添了杯茶润喉。

    慕长临权当没瞧见她干了些什么。

    温明裳敛着眉目,在短暂的思忖后开口道:“殿下有此心,但此事若是过些时日要找大理寺,那么此时亦是在‘未雨绸缪’。”

    寺卿近几日病着还未愈,老大人上了年纪,身子骨总是弱些的,李驰全这个资历老些的少卿又还未从西州回来,是以慕长临今日找她这个新上任的倒是不怎么奇怪。

    洛清河看她一眼,问道:“本是跟三法司八竿子打不着的差,你寻她谈,是打算待到何时真的出了乱子,拆了人家的宅子时好让大理寺去谈补贴不成?”

    历来治水都是堵不如疏,疏通水道要拆村落民宅也有先例在前,就是这里头事关数目和民意,万一谈不拢便是吃力不讨好,到时候百姓一张诉状告上去,所系官员都得遭殃。

    他这个王爷也逃不脱个办事不力的罪名。

    “不止。”温明裳目光有些复杂,“殿下的意思是,让大理寺和御史台相协去劝户部先松个口。”

    大理寺手里有地方百姓的具体情况,御史台手里又捏着六部的督查,先谈好了备案才能办接下来的活儿。

    只是这换而言之,是要从户部那儿薅点毛下来。

    洛清河咳了声,把嘴角的笑意压了下去。

    “温少卿白日里道要回去商议。”慕长临想了想问她,“不知何时能有个结果?”

    “不会拖殿下过久。”温明裳微微停顿,“明日我会去一趟寺卿大人府上,问过后再予殿下答复。”

    慕长临闻言点了点头。

    “公事到此。”洛清河看了看昏沉的天,接了话道,“你再不回去,跟着的尾巴就该发觉正主去了哪儿了。还有一桩私事是什么?”

    “私事就是……”慕长临话音一顿,从怀里摸出一张短笺,意味深长道,“小婉让我问你,给孩子的名字起了吗?”

    温明裳闻言蓦地一愣,转瞬反应过来这位王爷口中的人是谁。

    端王妃。

    如此……他口中的孩子,是那位端王府的小公主了?可前几日咸诚帝才下旨昭告天下,这位永嘉公主的名起从字辈,唤作从筠,怎得今日端王殿下还跑来靖安府要洛清河给起个名字?

    洛清河指节搭在小几上没动,那封短笺被慕长临放到了她跟前,但她没去看上边到底写了什么。

    “若是要拒绝,得你自己去我府上同她讲。”慕长临压低了声音,“只是个小名,不会有旁人知晓的。”

    洛清河闻言才抬眸看她,道:“陛下起筠字,的确是个合衬女子的名,但你们自己是如何想的?”

    “我们?”慕长临笑着摇头,“这孩子日后做什么都好,我和小婉只希望她活得自在。帝王家便如同含沙之水,面上看着清澈,可一搅就混了。但不论这水何等浑浊,她能记住心里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就够了。”

    大梁这百年间虽未出过女子为君,但公主掌权的不在少数,是以虽然朝中对端王府的皇嗣并非男儿这件事稍松了口气,却也不是没有计较的。可慕长临这个当爹的却好似不以为意。

    窗外哗啦啦地一阵响,雨雪交杂着落下,吹得人面上有些发疼。

    温明裳探身过去半阖窗子,回头听见洛清河在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

    “叫九思吧。”她伸手终于将那张短笺拿了起来,抬眸时眸光很沉,但里头却含着那么星星点点的笑意。

    慕长临亦是含笑点了头,道:“好,就叫九思。”

    来时尚是月上柳梢,如今已是星沉。他不好再久待,起身给两人道了个别。

    洛清河没去送人,她翻开了那张短笺看了眼,发现上头有一个小小的婴孩手印。

    崔时婉半个字都没写,就好像她知道洛清河心里有多少顾虑,这张短笺不是要求或是旁的什么,只是一个纪念。

    “君子有九思。[1]”温明裳看着她眼里流露出的片刻温情,低声道,“是个很好的名字。”

    这话里藏的心绪有些复杂,连她自己都没法一一说个分明,若真要论,可能是有些羡慕的。无论今时如何,那些藏在岁月里的少年情谊没有变,她似乎能从洛清河的一言一行里窥见昔年的半点痕迹。

    她没有这样的过去,哪怕是有沈知桐和姚言成这样的同门师兄师姐,她也是形单影只地走过了济州的那些年月。她没有这种不计身份的总角之交,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揣摩思虑。

    若再要细究,或许还有那么些心绪是她从未见过少年时的洛清河,她只记得对方救自己时的那双眼睛,哪来的机会去看见这人曾经是个什么模样呢?

    羡慕是羡慕的,或许也有那么点说不上来的嫉妒。

    再者说……曾经如何,现今恐怕也到了逐渐走散的时候。

    洛清河回神侧过头去看她,没忍住笑了下。

    “笑什么?”温明裳错开目光,稳着声音道。

    “糖糕不好吃吗?”洛清河却指了指桌上的那盘所剩无几的糕点,“要不下回给让小厨房送来的时候多加些糖?”

    温明裳闻言一愣,回眸跟她对视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揶揄,她有些恼地皱眉,嗔道:“洛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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