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爹是当朝首辅: 150-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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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时,我与你师母也是竭尽所能,为他请最好的老师供他读书,到头来……到头来……他就是这样回报我们。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郑瑾忽然捂着胸口晕了过去。

    “恩师,恩师……”沈聿忽然急促的叫了几声,朝门外喊:“师母!”

    郑夫人闯进书房,才见郑阁老眼皮一翻,陷入昏厥。

    郑夫人打发女眷们避去二院,请许听澜也去内宅稍候,男仆方敢进来动作。

    “快请郎中!”

    “扶老爷去榻上躺好。”

    “将大爷抬回院子里去!”

    “哭什么哭,去陪你老子。”

    里外一阵骚乱,终于将一伤一患安置妥当,郎中来一番望闻问切,只道是急火攻心,一时别住气了,施针后才幽幽转醒。

    夫妻二人在郑家陪了一个下午,直到恩师情况稳定,才推辞了师母留饭,乘马车回家。

    一进院门就听见怀安和芃姐儿的朗朗书声。

    一个在背“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一个在背“君子有终生之忧,无一朝之患也。”

    两人面面相觑——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聿拍拍妻子的肩膀,揽着她回了房。

    晚饭之后,沈聿将孩子们召集起来开会,讲了几个科举舞弊的旧案,着重强调严重的判决结果,把小辈们唬的一愣一愣。

    等大孩子们都散了,沈聿将目光移向怀安和芃姐儿。

    芃姐儿目光清澈,她还不明白舞弊是个什么东西,因此被他打发去院子里玩。

    再看沈怀安,歪着头耷着眼,浑然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你最近和太子相互帮对方写了多少功课,真以为我看不出来?”沈聿说着,又补充道:“虽然你们那笔狗爬字确实难分伯仲。”

    怀安:……

    他就知道,小阁老郑瑾东窗事发,老爹一定会借题发挥唠叨他,因此他装作认真读书,以为能逃过一劫,不曾想还是被抓住开小会了。

    “知道啦,以后不写了。”怀安盯着自己的鞋尖。

    “完了?”沈聿问。

    “不然呢?”

    沈聿又道:“说了那么多科举舞弊的旧案,就没什么心得?”

    “心得嘛……”怀安一本正经的说:“只要不参加乡试,就不用担心舞弊。”

    沈聿忍啊忍,刚迈出半步,怀安撒腿就跑,卷起一阵疾风。

    许听澜这时从内室出来,叫丈夫进去帮她看一条账目。

    沈聿压着火气进屋,见妻子气定神闲的坐在榻上摆弄绣绷子,哪有什么账目要他看,分明是借故支开他。

    “你没看出来吗?你儿长大了,不喜欢听咱们啰嗦。”许听澜道。

    沈聿:……

    其实他不是没有察觉,怀安从今年年初开始,就变得有些听不进话去了。从前是喜欢调皮唱反调,但犯错不重样,说明还是听进去了。而今是不耐烦,只想躲清净。

    他也想索性扔进国子监,让他去过集体生活,可是怀安这个状态,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加之长子又来信说,怀安如今还在读《左传》,《公羊》和《谷粱》最好也要读一下,晚一年再说进国子监的事。

    不进就不进吧,可是在家也要读书啊,读书就要教导,教导就要说话,一说话就想跑,跑了还怎么教?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拎过来拎过去。

    “怎么会这样……”沈聿颇为不解。

    说好的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呢?

    第154章

    沈聿这个年纪, 已经是乡里有名的神童,府衙县衙的座上宾了,怎么会在家跟父母耍小脾气呢, 再说面对一个蛮横暴戾的父亲,他唯唯诺诺尚且来不及,哪敢像怀安这样。

    怀铭在这个年纪就更不用说了,稳重自律, 从不需要他们多操心。

    许听澜道:“我那娘家兄弟也有这么一段时间,少管他,自己就好了。”

    “这时候不管, 将来变成吴琦郑瑾那样的可如何是好?”沈聿问。

    “谁让你真不管了。”许听澜道:“多听少说, 多看少做, 懂?”

    沈聿不太懂, 但他又不得不懂,毕竟他也没有其他办法。

    因此从这天起,沈聿除了必要的话以外, 尽量不对他多说什么。

    功课没做完?那就晚点睡。

    不想睡?随便, 反正次日要早起。

    叫不醒?接着睡,把当天的功课做完就行。

    实在做不完?那不好意思,休沐的时候把它补齐。

    想出门?去吧, 记得活着回来。

    交了新朋友?不过问, 爱谁谁。

    想开酒楼?没关系,自己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想和朋友们去打猎?知道了。

    想剪成短发?

    沈聿和许听澜互看了一眼, 一手拿起剪刀, 一手薅过儿子。

    怀安抱头惊叫:“这句是玩笑话, 玩笑话!”

    他只是觉得天太热,长发麻烦, 随口一说而已,谁知爹娘抄起剪刀就要给他剪头发。

    沈聿这才将手松开,什么也没说,气定神闲的画自己的画。

    怀安又看向娘亲,许听澜默默起身转去暖阁,她最近很有兴致,新置了一架焦尾琴,慢慢将小时候的琴艺捡起来。

    云苓从他身边经过,仿佛没看见这号人似的,径直走进去,点燃了兽炉里的香薰,夫妻俩一个作画一个抚琴,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漫。

    怀安愣了好半晌,什么情况?如此有雅兴?

    到了下午,夫妻二人商量着要去琉璃厂逛逛,晚上再去灯市口逛夜市。

    怀安和芃姐儿相视一笑,还以为马上就能出门去玩儿了。

    等了片刻,只见老爹一身宝蓝色暗花直裰,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娘亲穿鹅黄色圆领袍子,下面是与老爹同色的马面裙——还是情侣装——看上去不过三十出头。

    在他们面前晃了一圈,然后挽着手臂出门了……

    芃姐儿放下画笔:“哥,爹娘真好看,就是好像把我们给落下了。”

    ……

    次日去文华殿,他就对荣贺说了这些诡异的现象。

    “真是太奇怪了,我最近做什么他们都不管,说什么都不会挨骂,不管是晚睡、赖床还是挑食、出去玩,都好像跟他们没关系。”

    怀安有些隐隐的担忧,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阴谋。

    抬头一看,荣贺一脸羡慕的看着他。

    荣贺本来就羡慕他可以跟几个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去郊外打猎散心,再一听人家爹娘什么都不管,嫉妒的想哭。

    十五岁束发之后,所有人对他的要求又高了一层,师傅们总是告诉他,他是与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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