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莲花太医求生指南: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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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文清辞迟迟不说话,那名太医不由有些着急:“我真不是开玩笑!”

    “听说陛下挚爱之人是个男的后,雍都也曾有公子尝试着接近他。非但没有成功,甚至差一点点就要丢掉性命,甚至牵连到全家……陛下心里早就有人了,他对你再特殊,都是因为那位太医。”

    语毕,他再一次认真问道:“你记住了吗?”

    有帷帽的遮挡,年轻太医没有看到,文清辞的脸色早已随着自己的话而产生变化。

    担心对方又噼里啪啦地说下去,文清辞只得咬牙说:“……记住了。”

    “好好,那就好!”年轻太医总算松了一口气,“我先回太医署了,明日定按照你的要求煎药过来。”

    语毕,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刚煎好的药尚且滚烫。

    热气穿透瓷壁,刺向文清辞的指尖。

    直到指腹被烫红,文清辞这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地将药碗放了下去。

    直至此时,他的耳根仍泛着浅红。

    *

    谢不逢回宫后,累了好些时日的谢观止,终于迫不及待地将奏章交还给了他。

    他虽然还在病中,但每天仍要处理诸多公务。

    据文清辞了解,谢不逢之前都是在太医署侧殿忙这些事的。

    但等他回来,皇帝陛下竟也跟着将工作全都搬到了卧房。

    动作极其自然。

    煎煮好的汤药还在桌上晾着。

    淡淡的苦气,如一条丝练在房间内飘舞。

    文清辞坐在案前阅读医书,谢不逢则在榻边,批阅着奏章。

    就在这个时候,文清辞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压抑的轻咳。

    他笔下一顿,忍不住回头向榻上望去。

    谢不逢的手不知何时紧紧地攥住了胸前的衣料,眉头紧锁,看上去似乎有毒正在发作。

    虽然想说谢不逢都是自讨苦吃,但看到对方的神情后,文清辞的心还是不由一惊。

    他快步走上前去,将药碗端了起来。

    “陛下,药已经晾凉,还是尽快服下为好。”

    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回头,向自己的药箱看去。

    若是没有记错,自己应当还留着些蜜糖。

    文清辞虽然没有喝过一服药。

    但他知道自己所开的几味药材,都是奇苦难当、无法下咽的。

    “您稍等片刻,这药有些苦,我去取个东西。”

    语毕文清辞便打算转身,去药箱里取糖。

    可还没等他动,谢不逢便突然伸出手,将文清辞的手腕紧紧攥在了指尖。

    正属于毒发状态的谢不逢,体温略高。

    在他指尖出现自己手腕的那一刻,文清辞的手竟如烫到一般,轻轻地颤了一下。

    瓷碗中的汤药随之轻晃,生出了阵阵涟漪。

    “不必。”谢不逢淡淡说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竟直接握着文清辞的手腕,将瓷碗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始至终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要是察觉不出这味道一般。

    顿了几秒。

    文清辞微微用力,试图将手腕从谢不逢的手中抽出:“麻烦陛下松手,我要将药放到桌上。”

    谢不逢没有说话,他用另外一只手将碗接了过去,放在了床榻边堆满奏章的小案上。

    “你的手心,是怎么回事?”末了,忽然一脸严肃地问。

    手心?

    文清辞愣了一下,顺着谢不逢的视线向掌心看去。

    不只是指尖,甚至于整个虎口处原本白皙的皮肉,都被灼红一片。

    “……可能是药碗比较烫,方才端的时候没有注意。”

    文清辞的声音不知为何变得有些沙哑。

    谢不逢没有言语,也不知道是有没有听到他的解释。

    他只是忽然垂下了头。

    接着轻轻将一吻,落在了文清辞的泛红的指尖。

    他的动作无比小心。

    竟带着几分虔诚的意味……

    呼吸产生的微弱气流,从文清辞的指尖缠绕而过。

    这是一枚不带任何淫靡色彩的亲吻。

    但却让文清辞的身体,轻轻地颤了一下。

    ——似有微弱的电流自指尖打过,顺着神经传向四肢百骸。

    长发随着谢不逢的动作落下,遮住了他那双冰冷的眼瞳。

    直到吻过文清辞的十指,谢不逢终于缓缓松开了对方的手腕。

    但还不等文清辞松一口气,向后退回案边,便见谢不逢的脸色,在忽然之间苍白了下来。

    与此相伴,他的眉也蹙得愈紧。

    文清辞所用皆是重剂,别提是药便有三分毒。

    服下药后不久,谢不逢的心脏便再一次抽痛了起来。

    “陛下,您感觉怎么样?”想起这个副作用,文清辞顿了一下立刻道,“我去给您寻些止痛的药。”

    谢不逢从前没有痛觉,文清辞不确定他现在感受到的痛意,是否与常人一样。

    亦有些不太确定他有没有习惯有疼痛的世界。

    “不必,并不严重。”

    低沉的声音,自文清辞的耳畔响起。

    见谢不逢还在嘴硬,文清辞的语气也冷了几分:“原来陛下是真的不怕毒,既然如此,我下一服药,就更不用顾忌什么了。”

    担心不良反应强烈,文清辞一服药其实是“改良温和版”的。

    但是看谢不逢现在这样子……自己似乎应该直接给他些苦头尝尝才对。

    “清辞,你生气了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谢不逢忽然起身,轻轻地将文清辞抱在了怀里。

    虽在病中,可谢不逢仍不费半点力气,就令文清辞动弹不得。

    微卷的长发,从文清辞的脸颊边撩了过去。

    再来一阵痒意。

    “臣不敢。”文清辞将手搭在谢不逢的手臂上,试图将他推开。

    但是他的力气,显然无法与背后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还要多的男人相比。

    文清辞的语气有些生硬。

    朝堂上下从未有人敢和谢不逢这样说话。

    但听到文清辞的话后,谢不逢反倒轻轻笑了起来。

    不久前刚下过一阵暴雨。

    树上的蝉鸣也随着那阵雨而消失。

    房间里静悄悄一片。

    文清辞的耳边,只剩下谢不逢微苦的呼吸。

    沉默不知多久,谢不逢终于缓缓侧身,在文清辞耳边悄声道:“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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