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 18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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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最底下到底有什么,我无法确定。你如果能够抵达,带一个不会变化的东西上来就可以了。”

    我沉默了。苦思冥想之间,雷子哥稀里糊涂摸了摸后脑勺,没有听懂我和徐佑之间的机锋,只是单纯地问了一个没理解的地方。

    “顾问,你说但凡受伤了丢失了一部分,哪怕是片指甲盖或者一根头发都……都能……能那什么。就看损失部位的多少轻重。那,那我怎么还行?”

    徐佑和女队医对视了一眼。

    “——因为你伤得太重。”女队医道,带着些庆幸和遗憾,“我和领队商量过后,第一时间把剩下的那点人工羊水全部给你用了。”

    人工羊水,现在已知是来自移鼠神宫门前的池水制作的。对雾气的转化污染有一定抵抗力,听起来倒是还算靠谱。

    只是,这一下,我也觉得好像自己还是忘了什么,冷不丁有些不安。

    下一刻,雷子哥脸上的忐忑没有消失,皱眉惊愕道:“给我用完了?那顾问怎么办?”

    什么我怎么办。、

    我只是被“外翻”了而已,又没有缺……

    我如遭雷击。

    有的。我在司机老赵失控,车辆急刹车的时候,曾经被惯性掀翻在地。后背被地上的拖把柄剐蹭,硬生生剐掉了一层油皮。

    只是很快,外翻的污染,使得我的伤势反而内折进去,竟然变相地暂时消去了最重的这层伤,不至于当场失血过多或是细菌感染。

    也是因为“外翻”,我确实遗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在种种可怖畸变面前微不足道的伤势。

    ——原来是这样。

    我那种好像丧失了同理心,对雷子哥失去肢体被转化的惨状感到自然,下意识认为自己也遭遇同样困境的心态……是因为这个。

    我确实,也已经失去了一部分。

    只是我的那部分还粘留在车上,而那辆公交车还在小镇主干道上蠕动前行,企图侵袭车内的雾气还在和那些外翻的鲜红角力。

    这才是我现在真正能好端端的,没有也被呼唤进雾气里的根本原因。

    原以为已经下了车,摆脱了“导游”和公交车。此时,我才发现我还在导游和公交车的庇护之下,随时命悬一线。

    一旦公交车的扭曲秩序彻底被攻破,雾气涌入车内,我就完了。

    车内的我,依然和现在的我紧密联系在一起。

    ——我居然,还没有下车。

    司机老赵在困兽之斗中,对着我和年子青曾经不停发出嘲讽癫狂的大笑。这些讽刺、怨毒又满意的笑,我竟然此刻才真正明白。

    游客和导游居然妄想着抛下司机逃离,这是何等天真。

    “——顾问,你记住了吗?”

    水中,由于潜水镜的遮挡,我看不到副手那双让我印象深刻的幽幽的眼睛。

    只有水中淡淡的异味,和那个小喷雾中的提取剂如出一辙,带来了一种另类的憋闷。

    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作任何回答,只是低下头,检查自己身上的防护服和氧气瓶有没有破损痕迹,依旧沉默,紧紧闭上了嘴。

    眼前的塌陷坑洞其实不算是什么好的选择,因为穿戴了满身装备后,我的整个人要比正常体型往外膨胀一小圈,往这么窄的坑洞下潜,是很自讨苦吃且没必要的事情。

    从我在石柱上方俯瞰到的情况来说,水底中这样的塌陷坑洞大大小小并不均等,更容易下潜的也很多,走过去要不了十几步路。

    但我还是毫不犹豫就扯紧牵引绳,直接往狭窄的坑洞中跳了下去。

    速度很快,就好像被什么驱赶着,必须逃离某种已经变得极度危险的东西。

    我是头朝下跳下去的。

    尽量将手臂伸直在头顶,可以说用倒栽葱的状态,时不时扒住四周的软泥,借力让自己往下潜。

    白天贫瘠的泥土在积水浸润中变得非常黏滑油腻,白色的盐霜也化开看不太出来了。

    唯有那些泛着暗红铁锈色的土块偶尔还能被我的手指钩扯到,但也变得有些松散,似乎是变软了。

    不知道是不是水中全是盐尘的缘故,这些积水的浮力很强,原先腹部被掏空的伙计就是仰面浮着的。

    此刻我的行动也因为浮力变得有点艰难,基本是通过攀爬和拉扯在往下前进。

    老实说,比起白天抵达上方的石柱,现在我更有一种在攀岩登顶的错觉。

    如果那些断肢和白色泥沙没有跟随水流继续冲刷反吐出来,那就更好了。

    我不得不尽量低头,让自己不要直直地拿面门去接住那些冲上来的东西。

    副手还跟在我后面。

    就像他说的,我前进、他断后,几乎寸步不离就爬在我身后,亦步亦趋跟着我头朝下往地底里钻。

    氧气面罩放大了呼吸声。

    此时顾问的声音在我后方轻轻问:“顾问,你记住了吗?”

    我面颊发麻,油然升起一丝难言的冷意,不由打了个哆嗦。

    我还记得他的嘱咐,不能回话。

    扒着前方进一步变窄的泥土,我定了定神,深呼吸用力蹬开脚下踩实的部分,推动身体以免停止移动。

    这个通道不算太长,头灯打出去的方向是一道清晰的光柱,出口就在不远处。我已经听到山魈们的哀泣声仿佛就在耳边萦绕了。

    就像白天判断的那样,这层脆弱的地壳很薄,目前看来也就三四米的宽度。

    前方豁然开阔起来的水域里,一道色泽喑哑的长长金属铁链正在横出,接着是两道、三道,编织成网,数不胜数。

    是的,我只能使用“喑哑”这个毫不相干的病句错词来形容。

    不是黯淡,不是锈迹斑斑的艰涩感,而是……好像悲鸣嘶吼嚎叫过度后,嗓子沙哑到无法发出声音的喑哑。

    那些锁链“失声”了,好像就是这样。

    某种深深刻入其中的信息或者语言被掏空了,不复存在,使得我只能隐约意识到那种不知名语言的形体,却又耳聋目盲无法真正听见看见。以至于深刻感到焦躁不安,无法理解。

    而在那张庞大衰竭的立体巨网上,山魈们蹲在其上、其中,仰面望向上方。

    我几乎是下意识想要回头朝上方看一眼,看看山魈们到底在仰面看什么东西。

    很快冷汗冒出,僵硬地制止了自己的举动。

    隔着薄薄的地层,山魈们哀鸣的歌声似乎是应对着某种旋律的。使得它们的行动中充满了神秘而古老的仪式感。

    我用力钻出地层,因为此时眼前没有可以攀扯的东西,在水体的浮力下一时间竟然止步无法前行,只能漂浮在那里。

    也就是这时候,那些山魈的目光一动,突然全部转来,直勾勾落在我的身上。

    哀鸣声停止了。

    我僵直在原地,电光火石之间,一下子按住了自己已经有些发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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