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梁山跑腿的日子: 240-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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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愿求详观。”

    阮晓露点点头,将?古钱托在手里?,等?对方走到?社交距离之内,微微缩回手,表示只?许看不许碰。

    更多的人凑过来看。那老妇对他们解释道:“这枚古钱,是南国?揭阳盐帮的信物,存世没几个,拿着它的,都是帮中首脑骨干。”

    这一说,余人肃然起敬:“姑娘……哦不,大王,见过大王!”

    阮晓露眉花眼笑:“各位好眼力!我就说嘛,既然是灶户,又会使兵器,肯定跟私盐贩子沾点边。”

    同时心里?想,这玩意还管点用诶!李俊只?说它在江南通行,没想到?在北方也有?辨识度。

    虽然她并没有?入伙盐帮,但以她对帮中贡献,她觉得也足够混个头目。对面把她认成“盐帮首脑”,她也就并未反驳。

    不过还是要澄清:“我倒不是什么大王,我姓阮。”

    灶户们迟疑:“阮大王。”

    “不不,叫姑娘就行。”

    “……姑娘大王。”

    阮晓露懒得再在称呼上花时间,转而问:“既如?此,可否告知你们来历?”

    那老妇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官船,迟疑片刻。

    阮晓露摆谱:“这船上有?近百官兵,配了刀箭无数。不是我危言耸听,真冲突起来,你们不是对手。你们如?实跟我说明,为何会在这岛上安身,我或许可以找个借口,帮你们支吾。”

    对面众人见她并无敌意,言语间诚实可信,又有?那一枚铜钱镇身份,这才你一言我一语地交代?。

    “我们是辽东的汉人灶户……”

    阮晓露大惊:“渡海过来的?”

    上个冬天,阮晓露跟着“联金灭辽”的使团官船落脚辽东半岛,沿途看到?无数废弃盐场,被金兵劫掠以后,灶户居民多被屠杀,惨不忍睹。

    而这些灶户,则是侥幸逃走的幸存者?。

    辽东原本产盐丰富,而且辽国?盐税很低。将?辽东的食盐走私入宋,可获暴利。因此当地的灶户和淮北海沙村的灶户一样,都多多少少和私盐贩子有?关联。南下走私之时,也曾和宋国?盐帮多有?交流,因此勉强认出阮晓露手里?的信物——当然,两国?的私盐贩子是竞争关系,这些“交流”大多数是物理?交流,以血腥人命收场。但双方也偶尔同仇敌忾,一起对付缉私官兵。

    那个领头的老妇人称郑佛娘,世代?为灶户,是个会来事儿的老太太。她的丈夫儿子都贩私盐,已在战乱中丧命。她带着残余村民遁入深山老林,躲避女真人的捕杀。

    阮晓露听得入迷,问:“那你们为何会住在沙门岛?”

    “这个岛原来叫沙门岛?”郑佛娘笑道,“沙门就是佛门,倒跟老身挺有?缘。”

    阮晓露心道,你们怕是不知道这岛以前是干什么的。

    原来数月之前,金国?官员忽然找到?这些在逃灶户,宣布赦免他们的私逃罪过,令他们回到?家?乡,重新开始制盐。但沿海盐田已经被女真铁骑破坏得千疮百孔,煮盐的器具也早就被拆卸殆尽。灶户纵有?技术,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如?何能立刻变出食盐来?更别提,大多数壮年灶户要么被征入军中,要么被就地屠杀,幸存的多是老弱妇女,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要想将?辽东盐田恢复成能稳定产盐的状态,少说也得十年。

    金国?官兵可等?不了这么久,连番催逼,要今年就看到?白花花的盐,否则所有?灶户通通重罚。

    郑佛娘带领的百来幸存灶户,勤勤恳恳的耕耘劳作,好容易从满目 疮痍的废墟中熬出几十斤盐,金国?地方官却勃然大怒,说大金从别处购买的食盐,产量数十倍有?余,质量也好得太多,认为郑佛娘他们这帮灶户偷懒,鞭笞了一番,当即打死好几个。

    阮晓露听到?此处,忍不住骂道:“当然不一样了!蓬莱盐场用的是晒盐之法,产量质量都比古法煮盐要强得多。再说,你们那里?条件简陋,能产出盐已经算是奇迹,官兵居然还鸡蛋里?挑骨头,真是又蠢又坏。”

    心里?又想:金国?为什么忽然开始派灶户去制盐?——是了,连年征战,马匹需求大增。跟李俊的盐马生意大概越来越做不下去,加上战争消耗巨大,他们开始缺盐了。

    这才想到?辽东控制区内还有?盐场,可惜都被毁得差不多,灶户也死的死逃的逃,这制盐业要恢复起来,难度不小。

    她问:“你们过不下去,就逃走了?”

    郑佛娘点点头,说她和乡亲们一合计,待在辽东就是个死,不如?偷渡入宋,还能有?个活路。

    于是造了几艘渔船,打包了仅有?的一些衣物细软,趁夜渡海逃走。可惜一群灶户缺乏航海经验,对宋国?的情况更是一无所知。睁眼瞎一般航了几日,风浪里?折了几艘船,剩下的幸而遇到?合适的风向,被海浪冲到?沙门岛上。

    众人不敢再次入海,又见岛上有?现成的水井房屋,却无人,干脆就在岛上住下,捕鱼煮盐,勉强生存,直到?现在。

    几个年轻后生畏惧地看着海里?的大船,问:“姑娘大王,宋朝官兵是不是来把我们赶回去的?是不是要坐监、杀头?”

    阮晓露思索半晌,道:“你们是无辜百姓,为了活命,不得已而偷渡,也不是什么大罪。若遇上通情达理?的地方官,也不会太为难你们。只?不过,这次来岛的官兵,不是地方官,任务有?些特殊……”

    眼看众人露出愁苦之色,她才收起为难的表情,晃一晃胸前的古钱挂坠,笑道:“不过呢,天下盐贩同气连枝,我既然遇上你们,也是缘分?。我去尽量给你们解释一下。”——

    “问出来了。”阮晓露轻快地攀上船舷,对满脸焦灼的张叔夜汇报,“是一些登州本地盐户,因着沿海盐田常被海盗骚扰,因而私登岛屿,想要修筑一些灯塔工事之类。经过我一番说合,已经同意暂时停工,给咱们使团让路。”

    当着这么多官员的面,总不能直言这些人都是偷渡客,先给他们都口头发个大宋身份证。

    张叔夜见她说得轻松,没立刻买账,问:“盐户怎么会有?军器?”

    “谁不知道贩私盐是暴利,”阮晓露笑道,“不私藏点刀枪棍棒,万一碰上海盗山匪,难道坐以待毙么?再说,您瞧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点土兵器也是纯用来防身。要是他们有?谋反之心,地方官早坐不住啦。”

    张叔夜更震惊:“既然匪患恁多,当地官府不派兵保护盐场?”

    “早年苏学士就曾经上疏,登州地理?位置特殊,官盐收购价贱,辽国?私盐泛滥,榷盐制度有?百利而无一害。”阮晓露一板一眼地道,“但因登州地处海僻,朝廷也不可能为了一州之利而改革茶盐制度。所以如?今的现状就是,官府默许大户承包当地盐场,自负盈亏,并且自己负责安全防御。上头并不追究。”

    张叔夜细一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对了,她好像确实说过,有?个“朋友”在登州地方,擦着律法的边儿,在干食盐买卖。

    可随后他更是恼怒:“这些情报,登州府尹都应该早就呈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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