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双重生): 4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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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恐是早早候在此处。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必会从这个门走出来的。

    看出她的腹诽, 官烨牵唇笑了笑,“阿姐身上总是有点孩子的性子, 走路两侧都能去时,便惯爱走左手边儿的路。子怜从重华宫推出这么一条路来,若你今夜出内禁, 必会经过此处。”

    他言罢,眼中竟流露出些许乞求的神情:“阿姐,便是除夕夜,你都不愿给子怜好脸色瞧么?”

    官白纻见他神情悲怜、不似作伪, 心中稍动,只是官烨现下已作了殷觉的幕僚, 自己又知道前世二人不死不休的结局,她已是无法再如之前般彻底敞开心扉。

    她忽而眸光微凝, 有什么思量瞬时闪过, 她回身与那官烨相对而立,踢脚向前一步, 拉近二人距离, 仰首两眼直直看向官烨。

    “你一无权无势、还未中举的白身,究竟是如何入三殿下眼的?”

    官烨笑容不变, 眼里的情绪却淡了几分,露出些许玩味。他不紧不慢地后撤一步,“既有现成的捷径, 子怜又何须继续寒窗苦读。”

    “阿姐不也是如此, 自以为傍上了大皇子, 便可与过去、与子怜一刀两断。”

    “阿姐,你可知,在这些贵人眼里,你我都卑贱如泥。只不过”,他修长的指尖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脸上的笑里露出嘲讽的恶意,“子怜出卖的是一身的本事,而阿姐出卖的,是色相罢了。”

    官白纻并未生气,他的回应便是承认了。自己借着绣谱为殷俶刊印书籍,虽然隐秘,但官烨本就心思细腻机敏,还是没有瞒过他,“你倒是磊落。只是你出卖亲姐投诚,他殷觉便真敢放心用你吗?”

    “此事自然不劳阿姐挂心”,官烨垂眸,慢条斯理地拍着袖上的露水,抽空才朝那官白纻处瞥上一眼,“虽然还是要托阿姐的福,若你没有做出那等骇人听闻之事,被子怜发觉,子怜恐怕也难以得到殿下的信任。”

    “你知道了什么……”,官白纻掩在袖口中的双手紧了紧,果然是因为此事。那前世,恐怕官烨也是知道了内情,所以才恨上了她。

    “我若不那么做,你我二人便一辈子是地里任人欺辱的蒿草,如何能有机会随伯父来京都。”

    官烨哂笑一声,“阿姐不必解释,若是有理由便可弑母。若有一日这天下之主负了阿姐,你还要弑君不成?”

    “放肆!在宫中胡言乱语,你不要命了!”

    官烨眼神一凛,陡然收了脸上的笑,眸色沉下来:“阿姐,孰是孰非,子怜不愿争辩。当日你缘何如此行事,我亦并不想知道其中隐情。这是你我二人的丑闻,除了殿下,子怜亦不会说与他人。”

    “今夜前来,不过是为辞行而已。”

    他朝官白纻作揖,深深俯下身,官白纻透过薄薄的官服,瞧见他后背上凸起的一截截脊柱。夜风吹得二人衣袍猎猎作响,刺骨的冷意顺着那翻飞的衣袖窜入,直刺心头。

    “去何处?”

    “西南?”

    “为何事?”

    “无可奉告。”

    “那又为何告知于我?”

    官烨直起身,“此行多暗礁险滩、怕是百死一生”,他再次露出笑来,眼里的冷意也消散干净,仿佛二人是再寻常不过的姐弟。

    “若是子怜身死,不知阿姐愿不愿远去西南,为子怜殓尸,葬于故乡。”

    官白纻转过头,不去看他透着自伤与悲凉的神情。是了,除了彼此,又有谁真的还值得依靠?只可惜,这唯一的一份依靠,也因世事转为了最为互相防备的关系。

    “若你身死,托人带信回来。”

    “一言为定。”

    他真心实意地笑起来,左脸露出个浅浅的梨涡来。

    “子怜还未说过,阿姐今夜的装扮,甚是勾人夺魄。”

    “只怕那大殿下便是被这样的好颜色,迷了心窍。”

    官白纻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官烨舔了舔破损的嘴角,将几缕血丝含进嘴里咂了咂,再度躬身,“既如此,子怜便先告辞了。”

    *

    朗月中悬,沉入清澈见底的池水中,薄薄的水汽紧贴于池面上氤氲开来。玉质的台阶栏杆折射出温润细腻的光泽,珠帘被身着绛红色宫裙、水蓝色披帛的仕女缓缓从内卷起。金铜打制的十八仙人金像陈列在殿前,其手中捧着的金盘内盛放着夜露凝成的水滴。宫妃皆头戴珠翠、衣着绚丽如霞,簇拥着睿宗,三千珠翠拥宸共候于殿内。

    亲王、宗室、勋爵、百官及各国使臣依次入内。众人按照各自的尊卑品级官职依次坐于殿上、两廊、山楼之后。众人坐定,宫人依次看上油饼、枣塔、糕点果子并着些许猪羊熟肉、三五人间列有浆水一桶,数枚长杓。另有些许祝酒看展的教坊司宫人,身着滚银边紫袍立于一侧,举袖吟唱祝酒雅乐。

    教坊司乐部在山楼下的彩棚中,身着紫绯绿三色衣裳,依次有拍板、琵琶、箜篌、大鼓、箫、笙、埙、龙笛等等乐器,按照精心筹划过的行列队形逐次排开。夜风乍起,乐部宫人便衣袂同时飘舞,那乐器上垂着的长绦流苏也顺势飞扬,宛若众仙人御风而动,乘驾祥云翩然而来。

    睿宗举起酒杯,请祝首杯御酒,宴会开始,笙箫笛同奏,众人举杯,舞伎入场:男女皆头戴花冠,手持各色鲜花,舞步进前成多列,皆一字排开,腰身轻转,那层层叠叠的艳色裙摆便花一般渐次旋开。乐部奏起舞曲,舞伎便顺着那轻灵欢快的鼓点节拍,迎风动作起来。

    待舞曲结束,舞伎退场,便会开演各种戏目,有名角儿登场,为众位贵人助兴。至此时,宴会便不必再遵循繁复的规矩,众宾客可开怀畅饮,尽情交谈。

    殷俶坐在睿宗下首,与殷觉比邻而坐。他今日身着黑色华服,其上是暗金色的绣纹,头戴金冠,身姿清肃萧爽,眉眼间几乎没什么情绪,周身落满了疏疏如残雪的月色,与周遭的各种繁乱皆格格不入。

    待戏台开唱,他放下酒杯,见宴席间已有人离场挪座,众人正是酒酣耳热、兴致正浓。他又瞧了眼百瞧无聊赖的睿宗与正在联络朝臣的殷觉,指尖敲了敲掌中酒杯的外壁,下一瞬,将视线隐微地移向高年。

    宴席入场,高年是捧着琴囊进来的,他虽十分在意,却说不出缘由。

    忽而,高年从席位上站起,抱着琴囊悄悄绕后离席,径直离开。

    殷俶放下酒杯,不自觉地蹙起双眉。

    思忖片刻,他放下酒杯,随意寻了个由头向睿宗请罪,亦匆匆离开了宴席。

    第48章 除夕夜(三)

    高年对于所谓七弦琴的感官一直是颇为复杂的, 幼时上私塾先生讲琴时,会用干枯的十指捧出一张琴,指尖从七弦琴的头部缓缓滑落到尾部, 逐步讲解着琴身的构造。

    “人们常将琴身视为美人,此为美人的头、颈、肩……”

    高年看着他长长的灰指甲滑过“美人”窈窕的肩膀, 仍旧向下滑去,心头不禁泛起阵阵恶寒。好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习七弦琴奏雅乐自然是极为风雅之事, 却原来那些所谓高人雅士在鼓琴时,竟将琴身视为美人、百般撩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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