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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帝王妾(双重生)》 40-60(第8/21页)
虽然是幼时一段可称为笑话的胡想,却也解释了他为何不善鼓琴。只盼这几日的苦学,可以叫他不必在官姑娘面前露怯。
来到宫中花园静谧的一角, 派苦主离开、设法去寻人,他则独自寻了块大石头坐下, 横琴于膝上,百无聊赖地拨弄起来。
话本子上的书生, 深夜独坐鼓琴, 便能唤来摄人心魄的狐妖。他只盼着自己这一片痴心,能等来那个铁石心肠的姑娘。
说来也怪, 他自己都辨不清这种突如其来的钟情究竟缘于何处, 便真是被这姑娘救了一命,他却也不至于真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想他自由随父亲在军营长大, 不喜习武,却碍于父命不得不在狩猎等危险情境里一马当先,被人救助便也成了家常便饭。被救着救着, 也就渐渐习惯了。
若真是被救便要以身相许, 他或许就先许给军营里某个五大三粗的副官了。
他想着想着, 自己先乐出了声,也许真是前世二人的缘分也说不定。
指尖一动,那琴音陡转,下一刻,有人从他身后的巨石中走出,定定站在原地。
“高大人好雅兴。”
“嘶——”,高年几乎被惊飞了三魂七魄。
殷俶从容不迫地走上前来,看了眼石头上的高年。殷俶不喜仰头视人,便提脚轻而易举地飞身上去,站定于高年身边。
原本就不大的空地,因着他的到来,瞬间逼仄起来。
“参见殿下——”
殷俶抬手扶助他的手臂,朗然一笑,“不必行礼,此地本就狭小,你若跪下来,指定要滑下去。”
“除夕宫宴尚未结束,高大人缘何独自来到此处鼓琴,可是心中有什么忧烦之事?”
他见对方支支吾吾地不肯吐露实情,眼色加深、也冷了几分。
“不如叫爷猜猜,或许是大人与佳人相约于此、趁着这良辰美景,好互诉衷肠。”
“只是为何偏要约到这宫中来,爷想想,也许那姑娘便是这宫中之人。”
“高大人,爷的猜测,可有三分说准?”
高年知道,殷俶必然已经想到他是特来此地邀约官白纻的。只是他却生出了疑惑,要知道当日碧海楼,这位爷可是要为他二人做媒的,怎么他主动接近对方,反倒惹来殷俶的不悦。
此番架势,说是兴师问罪也不为过了。
他觉出其中蹊跷,却不打算当着殷俶的面挑破。高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对方的神色,却又丧气地发觉殷俶依旧没有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
若不是那几句近乎怪罪的逼问,他或许真的相信这位大殿下是宴会里待着闷了,无事出来走走,偶然遇着了他,而非特意寻来。
“殿下说笑了,小玉不过是见今夜月色甚好,所以特意寻个僻静地弹弹琴,陶冶性情。”
殷俶听完他的话,不置可否地勾勾唇,顺势侧过头,瞧着石头下面的花草,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变。
他生得好看,若是神情冷淡,便会如那天上的仙人般叫人不敢轻易靠近;可一旦他缓和下神色,便能天然搏得他人的好感。
谁知高年看见他眼角眉梢露出的未散的笑意,非但没有舒心,反而愈发得生出些许怪异。他赔着笑脸慢吞吞地将挽起的袖子放下来,遮住小臂上被激起的一层鸡皮疙瘩,压抑着心中若有若无的惧意。
“那日碧海楼,爷为自己宫中的令侍向大人贸然提亲,还望大人不要见怪”,他依旧侧着脸,眼神却扫过来,立即接上了下一句:“不知大人这几日,思量得如何?”
“这……”
“大人不必忧心”。殷俶打断他的话,他好似压根便不想听高年的回应,仍旧自顾自地讲下去,“叔远的那位官令侍,脾性的确古怪了些,不易讨人欢心。”
“不过她自幼无父亲教养,母亲早亡,独自牵扯着胞弟寄居于伯父家中,处处看人眼色,也属实不易。叔远亦只是为了她能有个归处,这才贸然向大人提亲。”
殷俶忽而弯腰,捡起那石头面儿上的一粒碎石,捏在左手中把玩,顺势转过来,脸上依旧笑盈盈得,看上去闲适又自在,“听说你喜好话本,不知有没有听过什么关于吊死鬼的奇闻。”
“据说这自缢身死的人,上吊的绳迹形形成的勒痕似‘八’字,但不会于脑后交汇,谓之‘八字不交’。说来也巧,爷听闻那官姑娘的生母便是自缢而死,这些东西,也是她说与爷听的。”
“她也讲过,这人被勒死后,下颌只会有一道勒痕,然而这八字不交的伤痕,或可伪造。只消用那烧红了铁棍,在这死人的两耳后灼烫,便可烧出惟妙惟肖的痕迹。”
殷俶边说着,边观察着高年的神色,见他在听闻此言后,神情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悚然之色,真心实意地勾了勾唇,复又立刻压下唇角。
他漫不经心地抬起右手,让那微凉的白玉扳指临近唇侧,压去心头阴郁的躁意,攥着石子的左手掩进袖里。
高年正要抹去额上的汗珠,抱着琴的右手手臂陡然酸麻,那琴便不甚摔落至石头下,断成两截。
“高大人当真是不小心”,殷俶又垂首瞧了瞧那琴的惨状,神情中透着几分惋惜与遗憾,“这么好的琴,便如此毁了。”
“爷今儿说得有些多了,高大人切莫见怪。至于那件事,还请大人好生考虑,若无异议,爷便做主先为你二人定下亲事。”
“殿下!”高年骤然出声,面上忧惧交加,“殿下,此事——”
“爷乏了。”
殷俶甩袖,顺势跳下巨石。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脚步堂而皇之地踩踏过地上的那片狼藉。
待他走后,高年忽然收了满脸的忧惧之色。他颤抖着掀开自己右手的袖子,瞧见那大臂上有明显被重击过的红印,额上的汗珠一粒一粒落下来。
*
官白纻跟在苦主身后,脸上带着些许别扭与烦闷,“我那日不过随口一说,你家爷怎么就这般上心?”
苦竹咧开嘴笑起来:“姑娘,可不是咱胡说,我家少爷这几日苦读琴谱,就是为了姑娘奏这名曲时,能说出几分独到的见解。只是他习琴时日尚短,若是露了怯,还请姑娘海涵。”
“你倒是个机灵的。”
官白纻脸上虽然笑着,那双眼里却茫茫然,藏着无数心事。
不知为何,她又鬼使神差地念起那日馄饨摊上,高年的字字句句。本以为是那人鬼迷心窍后胡言乱语的疯话,她却偏偏都听进了心里。
二人走到高年邀约之地,但见月下石上空无一人。
苦竹茫然地挠挠头,就要去寻,却被官白纻拦下。
她脸上闪过些许自嘲,“不必再寻。”
第49章 除夕夜(四)
官白纻看着面前的假山巨石, 夜风沿石隙钻进去,发出的风声宛如深宫中时不时便会听到的幽泣。
她只能庆幸自己从未对高年抱有过什么心思,不然此时此刻, 怕是又要伤心一番。官烨今夜的话,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摔在她的脸上, 叫她彻底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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