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鸾: 9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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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这么说,太后好歹抚育了你一场,即虽是下了诏书,可那也是被叛军逼的,你怎么能怪到她头上。”

    她并不知太后昔年与她生母的龃龉,反倒为这个货真价实的杀母仇人说起好话,桓羡看着她蕴着担忧的眉眼,于心间幽幽叹了口气。

    “栀栀。”他按着她双肩,嗓音有如琴音清越柔和,“今天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十个除夕了,阿娘不在了,就只有你我了。”

    “以后的年年岁岁,我们都要一起过,好不好?”

    和他回来本也是被迫。薛稚心里并没有多情愿,却也不好说得太明显,只道:“那要看你的表现。”

    这落在桓羡耳中自是默认,淡淡一笑,揽她入怀。

    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夜色渐浓,霰雪飞舞,等待着新一年的伊始。

    也正是这个时候,远在西北的北府军出其不意地冒雪攻陷了酒泉。

    雍王与被他联合的碎叶、于阗等西域诸国正趁着良辰吉日载歌载舞,被北府军打了个措手不及,仓惶逃窜。这一战,谢璟尽灭雍王残党,命人将其执送京师。随后又兵出酒泉,将入境的西域军队赶出了玉门关。

    ……

    大军回军之时正是建始九年的元月十五,硕大的月亮有如一轮玉璧高悬在似海水澄澈至极的天空,茫茫无垠的戈壁上,一队人马正在积雪上行进。

    大漠中安静至极,风掣玄旗,猎猎作响。远方旷野里不住传来几声狐狸的鸣叫。

    为亲卫所簇拥的队伍中间,谢璟身策玄马,有些疲惫地扯着缰绳任马儿将他带往未知的归处。

    他们本在回往玉门的途中,却不慎遭遇了暴风雪,前军与后军阻绝,原本的七万大军,适才剩下这一千人马,又在旷野中迷失了方向,只能漫无目的地行进。

    渐渐的,前方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集市。月光温柔地流淌其上,静谧祥和。亲卫兴奋地叫起来:“将军,您瞧!”

    “前方有人家了!我们得救了!”

    众人皆喜,雀跃欢呼,唯独谢璟面上忧色重重。

    “你们小心一些。”他道,“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集市,派个人去瞧瞧,是否真有人家。”

    探路的斥候很快去而复返,称此处是高昌的一座小城,似才经历了一场劫难,城中已无人烟。

    他们竟然被暴风雪拐错了方向,到了高昌的地界。

    谢璟微一沉吟,决定率部在此小住一晚,暂做休整,明日再赶回玉门。

    他策着马带队朝月夜下的静谧小城行去,因连日征战的极度劳累已有些昏然欲睡,眼眸半睁半阖间,似看到那曾无数次入梦的少女向他走来。

    身着红衣,手持团扇,春山澹澹,秋水盈盈。

    她唤他:“郎君。”

    谢璟此时已因极度的疲乏有些陷入幻境,辨不清是真是假,却闻静谧雪月夜中“嗖”的一声羽矢破空的凌厉,前方城镇忽然杀声震天,一支箭自高楼上疾射而出,将他贯在了地上。

    建元九年正月十五日,王师及吐谷浑残部夜战于高昌,王师败逋,全军覆没。

    消息传至京师,满朝皆惊。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桓羡收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元月二十, 整个建康尚且处于新年的余庆之中,三日前才得了西北大捷、雍王将被押解回京的消息, 三日后, 却接到密报谢璟身死、下落不明的消息,不可谓不震惊。

    他不肯信,命人再探再报。又十日, 西北再度传来消息,北府军将周围各个城镇都翻遍了, 仍是未能找到谢璟其人。

    反倒是有逃回玉门的小兵答,当日亲眼看见谢璟中箭自马上摔落, 滚下沙坡去了。然而彼时四周都是吐谷浑的残部, 怕是凶多吉少。

    此时距离他出事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西北仍未有新的消息传来, 至此,谢璟战死的事, 几乎可以说得上尘埃落定。

    桓羡看着那封八百里加急的军报, 攥着军报的手微微颤动,几乎将撰写书信的麻黄纸攥破。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 仿佛有千层海浪雄踞于胸间翻卷呼啸。旋即狠狠一掌拍在了案上, 几乎怒喝:“这不可能!”

    “加派人手去找!谢璟不可能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生就是死, 如今这般两不见是什么意思?!”

    伏胤大骇,慌忙跪下来请罪。他手掌紧紧攥住那厚重的桌沿,平复了一息,终究冷静下来。

    “这件事, 先不要告诉皇后。”桓羡面无表情地吩咐。

    伏胤面露难色:“陛下, 这怕是瞒不住。”

    押送雍王的军队已在回程途中, 北府兵打了这样的胜仗,主将却下落未明,群龙无首,朝廷就必须得派其他人主理军中事,这又怎么瞒得过满朝公卿。

    至于皇后知晓,也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桓羡脸色铁青。

    “瞒不住也要瞒。”他微微加重了声调强调,顿了顿,又似是自语,“她不出玉烛殿,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吗?”

    她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单纯又执拗,既违心曲意地跟了他,又放不下谢璟。若是她得知了谢璟的死,就一定会偏执地怪到他头上。哪怕分明就是谢璟自己提的要去西北。

    若是叫她知道谢璟的死,他们之间,就全完了。

    伏胤略顿了顿,又道:“陛下,还有一件事。”

    “说。”

    “前次陛下恩准了陆庶人身边那个叫江澜的小侍卫扶师氏棺椁东去,华亭那边传了消息来,说是已经自尽了。”

    “什么?”

    猝不及防的一句,桓羡微微震愕。

    伏胤脸上亦微有不忍:“是,那少年将师氏安葬后,就在她坟前自刎了。”

    世上竟有这般的痴儿。

    分明自己已放了他,他却执意要为师氏殉情。一时之间,桓羡也不知作何感想了。

    他心间唯响过两句古诗,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与之而来的则是淡淡的担心与忧愁。

    那么,薛稚会不会……

    未尽的担忧又被他硬生生掐断——不,她不会知道。

    他不愿多想,暂且放下此事,沉吟片刻了道:“既是殉情,就如他所愿,将他二人合葬了吧。”

    ——

    在书房处理完政事后,桓羡又去了寝殿。还未进殿便闻见一阵欢声笑语,是薛稚及芳枝她们在逗弄蓁儿,因是初春,春寒料峭,两扇绮窗还紧紧闭着,窗下的书案上却放了个蓝色的玻璃容器,里面正有一对蝴蝶翩然起舞。

    他调整好面上神情,默不作声地走过去:“在看什么?”

    青黛她们见了他忙要跪,又被他拂袖挥退,在薛稚身边坐下。

    她正抱着蓁儿,让她勉强站立在自己腿上伸手触碰着那装着蝴蝶的玻璃器皿,转眸过来时眼中的笑意还未消散。

    “刚刚窗外飞进来两只蝴蝶,直往我身上扑,一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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